“不必瞒我,我什么都能接受。”
我们来到了阿福的屋子,可看到他的模样,我还是被吓得面色一白。
阿福不过而立之年,我们之前还见过,他虽然黑瘦,可却也算是精壮,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就瘦的皮包骨了,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即便他死了,嘴角依旧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就好似他一直在盯着你一般,让人无端的心里发毛。
我蹲下身子,打算查看下他的死因,可检查过后,我有
他也愣住了,喃喃道,你怎么不早说交给我,他从我手中夺过了柴火,放置在了阿福跟前,一把将其引燃,火光冲天。
幸亏是砖房,否则我们也会遭殃,很快,不断有邪灵挣扎怒吼着,想要冲破束缚却被一道金光所笼罩,一缕缕的黑气飞出。
我与张老八联手抗敌,才终于将他们封印了回去,与此同时,阿福的身体也渐渐消散。
最终,火势小了,我再没有感受到一丝恶灵的气息,一切都结束了。
不对,那家伙还在,我定要抓住他!
张老八走过去,狠狠的踩了一下火堆,将火熄灭,随后又转过身来看我。
“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你不是说,他的功德厚重,连你都载不动?”
我摇了摇头,也有些不确定。
“抱歉,他是将臣的后代,人或许有七魂六魄,可他们是没有的,他们的一生就像是漂泊无依的浮萍,只能困守在一方,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如此说来,他们的命运就只是等死。”
他怒极反笑,到这一刻,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觉得他所维护的正道,似乎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神圣不可攀。
“未必!”
星月站起身来,在火堆里翻找了一下,并从中捡出了一颗圆球。
“经历了九世轮回,也许,他已经可以凝聚起一丝魂魄,这就是证明。”
“这是什么?舍利子吗?”
张老八好奇的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似乎就是颗普通的珠子,上面有着像眼睛一样的纹路,但并没什么特别的。
“我不知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将臣是偶然得到了犼的一滴精血,才成了僵尸,哪怕是其后代,也是无魂无魄的,必须要常年吸食人血,可是他却并没这么做,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愈发听不懂了,却感觉她说的是关键也是我一直以来忽略的地方。
我急忙看向她,“什么意思?”
“鬼将军也吸血,他想把自己练成不死之身,所以在吞噬了众多的冤魂猎鬼后,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找个载体,但阿福而立过后必然会死,这是不可违抗的天命,可他不知道吗?为什么还执意如此?”
张老八皱紧了眉头,难道他一开始要找的并不是阿福,但他却要杀了阿福,两者间藏着什么因果吗?
“他要复仇,杀了整个左派的人,左派的所有人,都是当初那个奸臣的后代,也许还有右派的,可他们并不受这片土地的滋养,所以鬼将军杀不了他们,但可以杀了左派的人。”
我明白了过来,从一开始我们的调查方向就错了,我以为他是想借用阿福的身体重生,没想到巫医故意祸水东引,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那还不赶紧去!”
青青反应过来,跺了跺脚,急忙就要冲下山。
我和星月摇了摇头,来到了门口,此时整个山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那是尸体的味道,整个左派的人都死了。
没想到,我们做了那么多事,却始终无法挽救他们,青青颓废的垂下了脑袋,我也有些不舒服,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死局。
不管是阿福死去,还是巫医,一切都是必然的,这便是所谓的因果报应,生生不息,无法阻止。
我也彻底认命了,真可怜,不知今夜这个山上又会多多少冤魂厉鬼,但这里不能再留了。
“你的伤口没事吧?”
我转身问下星月,她朝我扬了扬手,“早就养好了,他们的药不错。”
“那我们即刻启程,不能再留了。”
我把河图洛书叠放好,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尽力,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不可能阻止得了命运的轮转,所以,这便是鬼将军对我手下留情的原因,他若杀了我,就彻底破了此局,打破了平衡,自己也必然受困。
雨到半夜就停了,我们飞速地逃离了此地,走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走出了大山,望着黎明的曙光,那一刻全身的重担仿佛都卸下了,我们找了间农户休息。
这里地处荒僻,几公里以外都不见人烟,好不容易有户人家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不过,这户农家却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相貌不凡,女的也知书达,看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根本就不像普通的农民,反倒像都市里的白领跟公子哥。
在听闻我们是穷游者之后,也没有在阻拦,直接让我们进来了。
我立马来了兴趣和张老八他们一商量,也决定先住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也并非好吃懒做之辈,他们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就会尽量帮忙干点农活或是力所能及之事。
这两个人都热情好客,而且,似乎还很八卦,对于我们的经历,他们一直问个不停。
张老八和青青是个健谈的,既然他们想知道,那他们就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有的光怪陆离之事,就连我都没有听说过,却被他们说的神乎其神。
我也着实有些无语,却并没有打算去探究。
傍晚时分,火烧云铺满整个天际,渲染一片就好似被打翻的颜料盘,美得让人咂舌。
在城市中,我可许久都没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了。
如今难得一见,只可恨自己没带相机没多留下几张美照。
我跟张老八打算去乡野间走走,听张老八说,他之前去小解的时候,发现这屋子后面有一个鱼塘,那鱼塘里的鱼真是肥美鲜嫩。
对于他这种半退休人士来说,自然有些抵不住诱惑,不断的撺掇我,有机会去弄两条,他好久都没有吃烤鱼了。
这算什么,一路上我们大风大雨都经历过来了,我还能不答应他这个请求?
我跟周俊说了声,又问他有没有鱼竿或者捕鱼的工具。
也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当听到我们要去后边儿捕鱼时,他的脸色微变。
“天快黑了,你们别看那鱼塘看着不大,可是,却深的很又是活水,还是别去了,你们想要吃鱼,回头我到镇子上去买两条。”
我们这么多人在此叨扰已经很过意不去,哪里还有让他再破费的道理?
我连忙摆了摆手拒绝,“不必了,我们也是一时好奇,毕竟男人至死是少年,就不劳烦你了,我们自己去。”
他的脸色有些怪异,看着我们欲言又止。
我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路上,张老八都很兴奋,还跟我说,“比比咱俩谁抓的鱼大?”
我顿时无语,“说你是少年,你还以为自己真是?”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我大笑了几声,来到了鱼塘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