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曾攻击识海,导致沙漏黯淡,回档失效,实在惊险。
虽说,如今复盘,即便回档成功,恐怕也逃不掉,但神识若能强大,也可以避免这点。
“回头问问师兄,或者书院的先生,如何提升神识强度。”
齐平暗忖,吹灭蜡烛,准备上床睡觉。
过了一会儿,无奈地爬起来:“我失眠了。”
是的,许是洗髓果的效力,让他精神饱满,恨不得出去拆家,完全没有睡意。
重新点亮蜡烛,齐平一拍脑袋,取出蓝颜草,将其放在碗里,用擀面杖捣起来。
反正失眠,他准备把这灵药做成香水。
同一个夜晚,皇宫。
御书房。
身材修长,风仪翩翩的皇帝处理完今日的垃圾奏折,靠在椅子上,拿起汤匙,喝着口牛奶,皱眉:
“怎么没加糖?”
小宦官回答:“白糖用没了。”
皇帝一愣,下意识想说,没了去买,旋即才想起,此物乃是那齐平独创,想到那少年,这位九五之尊心中一叹。
心情复杂。
在得知齐平失踪的消息后,他颇为惋惜,甚至后悔,将其派往西北,可……若不派去,恐怕夏侯元庆也挖不出。
栋梁之材,就此泯灭,一念至此,放下碗,竟也是觉得没滋没味起来。
冯公公见状,给小宦官递了个眼神,后者忙将牛奶撤走,小心推门。
就在这时候,御书房外,侍卫快步前来,躬身拱手:
“陛下,有密折。”
密折?
皇帝一愣,接过,借助灯光展开一看,眉毛当即一挑,竟是杜元春的折子……
等看到内容中,齐平安然返回,接手赈灾官船案后,年轻的皇帝愣了下,精神焕发。
忙走回座位,换了个更端正的姿势阅读,等看完折子后半段,眼神古怪起来,略一思衬,放下折子,哑然失笑。
冯公公好奇道:“陛下缘何发笑?”
皇帝嘴角扬起:“朕只是觉得,永宁当真是为朕找了个良才啊。”
冯安疑惑。
皇帝招手,叫住小宦官:“牛奶拿回来。”
他胃口突然好了。
翌日,清晨。
南城小院里。
当多日伤神,导致小脸蜡黄,皮肤粗糙的齐姝打着哈欠,披着小衣,趿拉着鞋子,走出卧房,就看到小厅桌上,放好了温热的豆浆、包子……
还有一个奇怪的小瓶子,透明琉璃瓶内,是浅蓝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清香。
底下,压着一张纸,是齐平留下的小纸条。
“美颜……香水?”齐姝一呆,攥着香水瓶,有些好奇。
清晨的街道上,一夜没睡,却精神抖擞,面庞红润的齐平坐在马上,哒哒哒,朝内城走去。
“不愧是奇珍异宝。”
清晨的街道上,齐平牵着缰绳,吹着风,只觉精力无穷。
非但并无熬夜的疲倦,反而,看到街上一些穿着清凉的女子,会不自觉地扭腰,缓解尴尬。
洗髓果烧了一夜,终于消化了,并未踏入二重,但能明显感觉到筋骨气血更上层楼。
“这是禅宗特产?那些大和尚吃了确认受得了?”齐平压着小腹燥热,郁闷地想。
忙了一夜,蓝颜草最后做成了瓶香水。
在雪山里,他问过首座用法,得知,这东西只能使用一次,且对于青春年少女孩增幅有限。
对一些年华老去的妇人则有奇效,极为稀有,就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求而不得,当真价值连城。
也就是南国剑修那等性格,才会弃之如敝履,否则,换了旁人,根本不会给。
若是京都的贵妇们知道,齐平将这般珍贵的宝物给了个十几岁的丫头,大概要大喊暴殄天物,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路眼观鼻,鼻观心,齐平抵达衙门后,终于稍稍压下心火。
进了院子,就看到锦衣们已经到齐了。
都浑身干劲,精神抖擞的模样。
一人见他过来,兴奋道:“来了来了。”
裴少卿起身道:“今天要去哪?从哪里下手?”
齐平愣了:“什么去哪?”
“破案啊。”一名锦衣理所当然:“时间不多,咱们不去找线索吗?”
你们干劲这般足做啥,好好摸鱼不好吗……齐平委婉道:
“其实,大家不用那么急,可以先休息下,养精蓄锐。”
众人齐声:“我们不累。”
齐平有点头疼,想了想,说:“那好,你们稍等。”
说完,他走进屋,提笔,刷刷刷,写了几张纸条,分别塞进几个锦囊里。
走出来,将众人划分成不同队伍,并分别交代了去往不同的街道。
认真道:“拿上此物,待抵达目的地后,打开锦囊,按照要求行事,切记,抵达前,不要拆开。”
众人精神一凛,庄重接过,领命,兴奋地急匆匆奔出了衙门。
只有洪娇娇脸色古怪:“你确定是在查案?”
她感觉,齐平没有在认真。
“当然了,好了,去吧,我也得出门转转。”齐平神秘地笑笑,说。
旋即,将目露狐疑的女锦衣打发走,骑马朝皇宫走去。
离开这么久,他得去和长公主联系下感情,这关系啊,长久不走动,会生疏的。
携带杜元春的玉牌,齐平熟门熟路进了宫城,并再次见到了长公主手底下的女官。
都是老熟人了,只是,今日女官眼神却是好奇地上下打量他。
“姐姐在看什么?莫不是三月不见,不认得了。”齐平笑。
女官摇摇头,也是露出笑容:
“齐校尉安全返京,可喜可贺,殿下也是高兴的很。请跟我来吧。”
她没说的是,听到齐平求见时,永宁公主愣了足足五息,更是略带急促地,催促自己前来领人。
华清宫。
当齐平跨步进院,边看到了安静站在廊下的长公主,浅紫色的宫裙,华美大气,长发盘在脑后,更添文雅。
秋水般的明眸,起先有些焦躁,但当看到齐平后,便化为了一片喜悦、温柔。
齐平抱拳拱手,很规矩:“卑职参见殿下。”
永宁公主笑容绽放,一时间,夏风也柔和起来:
“给齐大人看茶。”
“是。”院中宫女应声,很快,两人坐在了客厅里,相对而坐,茶香袅袅。
除了最早的些许失态后,长公主又变回了那个知书达理的“殿下”。
“……事情,大概便是这般了。”齐平放下茶盏,结束了讲述。
长公主从始至终,安静听着,极为认真,没有中途打断,直到此刻,才吐了口气:
“竟是这般惊险。”
顿了顿,她猜测道:
“蛮子执着要杀你,恐怕也是夏侯元庆要求的,你坏了他的大事,纵然只剩残魂,想必也是恨之入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