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丹。”余庆闷声道。
破境?齐平眼睛亮了。
余庆瞥了他一眼,说:
“别想歪了,不是破大境界,而是小境界的。
你如今卡在引气一重巅峰,正常来讲,要耗费一段时日,等稳固后,才能尝试踏入二重,这枚丹药可以缩减这个过程,帮你节省些时间。”
那也行啊……我正缺这个。
齐平也不失望,美滋滋收下了,准备回家再嗑。
余庆摇头,心说大人当真重视这少年啊,这丹药可比培元丹珍贵不少。
齐平收起丹药,忽然又问:
“头儿,镇抚大人到底叫我来干啥啊。”
若是下发奖励,没道理亲自吩咐,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余庆看着一脸迷糊的齐平,无奈提点道:
“大人看好你,今日亲自见你,稍后这消息传开,日后你在衙门里,办事会更容易。”
你确定会更容易,而不是拉仇恨?……齐平深表怀疑,他自然不蠢,只是对这些官场路数,缺乏经验。
皇宫,华清宫。
永宁公主今天又起迟了,恩,自从回到了京都,整个人就朝着赖床的深渊逐步滑落。
等好不容易挣脱被子的封印,爬起来,午饭都快好了。
吃过午饭,饱读诗书的长公主照例来到书房,女官已将今日早朝之事写成折子,整齐摆在桌上。
气温愈发暖和了,永宁赤足踩在草原进贡的羊绒垫上,慢条斯理翻阅。
只是刚看到第一张,便扬起眉毛,心说,该来的果然来了。
轻轻叹了口气。
她拿起第二份,这是昨晚武功伯府事件的完整细节。
当她在其中看到齐平的名字时,微微一怔,阅读的速度不禁放慢了下来。
良久,方回神,笑道:
“真是哪里都有他呢。”
这话似乎是调侃,但语气中,却满是笑意。
贴身女官也笑道:
“殿下眼光果然厉害,这位齐校尉,入镇抚司没多久,便屡立功劳。”
紫衣永宁嘴角上扬,勾勒笑容,正要说话。
忽而,门外,一道娇小玲珑的粉裙摇曳而来。
“呀,错过饭点了呢。”
安平郡主仿佛永远都兴致高昂的样子,只听到清脆的声音,便知是她了。
永宁抿嘴笑道:
“怎么,鲁班锁不是教你了,莫非,是又不会了?”
安平郡主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眸,叉着小腰,雄赳赳,气昂昂的:
“你别看不起人,我早会了好吧。只是这几日,被母妃关在府里,学礼仪,诗书甚么的,烦死了。过来你这透透气。”
永宁笑着拉她坐下,温和说道:
“还不是你在西北厮混一年,性子野了,回来时候我便与你说过……再者,我皇家上承天命,子嗣向来不旺,你虽是郡主,却也要……”
“行了行了。”安平一屁股蛋坐下,夸张地捂住耳朵,挎起个批脸。
永宁无奈,叹了口气:“好了,我不说了行吧。”
安平这才笑逐颜开,两人闲聊了两句,安平忽而眉飞色舞:
“我跟你说个事。”
就知道,你没事才不会来,永宁哭笑不得:“说吧。”
安平郡主兴奋道:
“前几日,我父王去书院与大先生下棋闲谈,得了一首极好的诗词,喏,在这。”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神秘兮兮道:
“你猜,是谁作的?”
永宁公主展开墨纸,盛满书卷气的脸上,秋水明眸扫过诗词,轻声念道:“莫听穿林打叶声……”
看完上阙,美眸中流露异彩。
待看完下阙,长公主娇躯如过电了般,毛孔几乎炸开。
被诗词意象震撼。
“是哪位先生手笔?还是京中大儒所书?”永宁急声追问。
安平郡主哈哈大笑,一脸炫耀道:“是齐平啊,那个小捕快写的,没想到吧。”
永宁一怔,满脸难以置信,她知晓齐平知识渊博,却竟不知,那少年,竟有如此诗才?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到了五月。
京都气温持续上升,几场绵密的春雨后,草木疯长。
小院里的桃树盛放,朵朵粉嫩多汁的桃花先是缀满了骨朵,然后开始结果,变得没那么好看了。
林御史平反的事,已尘埃落定,武功伯父子狱中“畏罪自杀”,为这波热点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清晨。
齐平蹲在桃树下,认真刷牙。
这年头虽也有类似牙膏的粉末,但美白能力不足。
好歹比柳枝蘸粗盐来的进步,齐平已经很满意了。
“呸。”
脸颊一吐,一簇水箭飚射出,将地面击出一个深坑,这是引气境二重的特征了。
气海内,真元愈发充沛,引气境的真元还是“气态”的,熟练掌握后,可以做到“吐气伤人”。
当然,威力有限,并且属实有点无赖。
齐平想不出这种阴招,是跟着衙门里的锦衣学的。
“嘿,你把这招学了,跟人搏斗时,关键时刻啐对方一脸,有奇效!”大嗓门锦衣如是道。
于是,齐平就学了。
“吃饭了!”身后,饭堂里传来小妹的呼唤。
“来了来了。”齐平屁颠屁颠进屋,眼睛一亮。
今早的餐饭不错,又白又大的肉包,剥了壳的鸡蛋,居中一碗紫菜蛋花汤,还切了撒醋的腌黄瓜。
吃一口,酸脆清爽,齐平赞不绝口:
“妹子这小菜不错,比外头早点摊的都好。”
齐姝擦着手,坐在桌旁,眉眼俏丽,认真道:
“我以后打算开个小摊挣钱。”
真不用……你这样显得大哥很没用啊……齐平哭笑不得。
前几日领了月俸后,交给齐姝,结果少女扭头给他添了两套衣裳,说好歹是“校尉”了,总不能一年四季穿锦袍,偶尔应酬什么的,得有穿的出去的便衣。
结果,俸禄没焐热,就没了大半……物价是真贵。
“范贰?怎么了,没胃口?”
这功夫,穿着长衫,圆脸,小眼睛的范贰公子走进堂来,坐在桌旁,耷拉着脸,很沮丧的样子。
齐平不禁好奇发问。
“唉。”范掌柜闻言,深深叹息,不想说话。
活像是被社会蹂躏糟蹋了的小娘子。
“他昨晚算完账目,就这样了。”齐姝喝着汤,咬了口肉包,说道。
算账?
是了,掐日子算,距离范贰开张,差不多一个月了,齐平早出晚归的,关注不多,但直观感觉,生意不大好。
“有话别憋着,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齐平放下筷子,说。
范贰公子听了,委屈的就想哭,埋着头不吭声。
“生意不好?”
“恩。”
“上月卖了多少?”
“……还不够抵房租。”范贰羞愧道。
齐平一听,也没胃口了,他没问“净利润”,只问“营业额”,算照顾二公子心情了,结果,才这点。
扣除成本,杂七杂八的费用,以及范贰首月,为了打出名气,亏本卖的部分书籍。
只能用惨淡形容。
若没有改观,继续下去,二公子的创业项目怕是又凉凉了,赔光了,只能回西北县城继承家产……
好吧,自己好像也没啥可同情人家的……可,范贰若走了,齐平经济压力会骤增,更不要说,实现妹子买房的人生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