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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庐领命,问道:“什么事?”

齐平这一觉睡得很爽。

恩,字面意义上的。

修行者,每日冥想吐纳是有上限的,并非越久越好,因而,昨夜他在运转完几个大周天后,便于冥想中,沉沉睡去。

做了两节梦。

第一节,比较琐碎,大都围绕书院、案子……乃白昼经历的重复。

第二节,就值得说道了。

虽两世为人,心理年龄不小,但这副身体正值少年,春情萌动。

许是昨日去了金风楼,触景生情,梦里竟回想起上辈子观摩过的几部“漫画”。

就很怀念。

清晨,是给齐姝的砸门声唤醒的:“齐平!起来了!起来了!”

齐平嗯了一声,悠悠醒转,发现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才想起,是修炼中睡着了:

“别砸了,起来了。”

闻声,齐姝果然收手,用力将门推开,乘着朝阳,走进屋内,正要批评大哥的懒惰。

可等看到屋内场景,顿时愣住。

室内,一片狼藉,满是墨渍,桌上、地上,凌乱散落纸张,上头画着一只只大乌龟,惟妙惟肖,生动活泼。

辅以凌乱难解的文字、符号。

这还罢了。

关键,那粉白的墙壁上,竟也画满了图案,乃是一幅幅划分格子的漫画,主体乃身材凹凸,比例夸张,衣衫褴褛的二次元萌妹子。

贫苦少女瞬间呆住了。

作为土著,她虽对此类绘画风格很不适应,但并不耽误理解画面内容。

短暂愣神后,一张脸腾地红了,似要滴出血来,再看大哥,既震惊又怜悯,啐了声:“你要死啊!”

拔腿就跑。

齐平愣了,不明所以,迈步下床,等看到墙上的巨幅原画,如遭重击,伸手补救:

“妹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书铺内,大早上便开张迎客,端着只茶壶,一袭青衫装文化人的范贰听到动静,好奇走入后院。

迎面看到齐姝闷头奔来。

“咋了?”他问。

齐姝停下脚步,已是恢复平静,忧心忡忡:“我得给大哥找个嫂子了。”

范贰:??

齐平离开六角巷时,背影有些狼狈。

通过回忆,他大概猜出问题出在哪。

是的,他隐约记起,修炼途中,神符笔虚影似曾短暂消失。

“那些画,明显是对我脑子里形象的复刻,还有,那些词汇、符号,也是……”

“或者,该统称为我脑子里的信息。”

“神符笔昨夜曾激活,将我梦里的信息书写了出来?嘶……可怕。”

“不过……我没想过乌龟啊。”

齐平骑着马儿,心情复杂,好在,他及时涂抹掉了漫画痕迹,没给范贰瞧见。

此事仅局限于兄妹二人知晓,不会扩散。

至于齐姝会咋想……呵呵,别问,问就是喝多了,发酒疯,画兴大发。

而神符笔……齐平冥想观察过,其已重新进入识海,任凭他如何呼唤,也不出,倒是那枚“封”字符,淡了许多。

将糟心事抛开,齐平策马疾驰,因为无颜面对妹子,早饭都没吃。

路上,他找了个小摊,解决吃饭问题。

“哎,都听说了吧,桃川河那块,有个子爵死了,跟前头那个县太爷一样,都是仇杀。”

“对对,现场都有用血写的‘仇’字呢。”

“这是多大的恨啊,官府都还没抓着人呢。”

“嘘,别说了,没看那边有位锦衣吗?不想活了?”

齐平坐在小摊上,听到周围百姓议论,一重巅峰后,他听力亦有增强。

消息竟已传开了吗……他皱眉,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事。

“结账。”他起身欲走,排出几枚大钱。

摊主谦卑地凑过来:“官爷赏脸,哪敢收您银钱。”

齐平冷笑,将刀鞘一拍:“不收的话,就跟我走一趟吧。”

摊主一哆嗦,胆战心惊,慌忙捡起铜钱。

齐平这才满意,纵马离去,只剩摊主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他从未见过这种事。

齐平一路疾驰,时而在人流密集处停下,询问情况,得知仇杀案传得沸沸扬扬。

等他抵达镇抚司衙门,命白役将白毛黄骠马牵走喂养,迈步走入余庆主管的院子时。

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身子一颤,心说,这是撞了什么邪,咋又来了。

“邢捕头,你别告诉我,昨晚又死人了。”齐平板着脸,问道。

站在院中的邢明黑眼圈更深了,摇头苦笑:

“昨夜没死人。”

齐平松了口气,纳闷道:“没死人你找我干嘛?”

堂内,余庆迈步走出,沉声道:

“不是找你的,是找我的。”

顿了顿,他宣布道:

“府衙已将连环仇杀案,转交镇抚衙门,由我们负责。”

“啥?”齐平怔住,没回过神来。

虽说此案涉及官员、勋贵,但与镇抚司衙门的职权范围并不重合。

府衙处理不来,最多移交刑部,镇抚司揽过来作甚。

“此案影响恶劣,镇抚大人特命我调查。”余庆解释了句,又道:

“邢捕头此来,配合转述案情。”

邢明点头,同时略觉惊讶,没想到,余百户竟对齐平如此耐心,进行解释。

这样吗……齐平勉强接受,但仍觉得古怪。

这时候,一众校尉陆续抵达,到了点卯时辰。

余庆站在院中,将新任务简略宣读,继而,招呼众人入大堂议事。

一众锦衣也是面面相觑,有些头疼,若要他们抓人,那得心应手,可府衙名捕都未能破获的案子……明显超出能力范围。

专业不对口。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余庆身为百户,手底下校尉不太多,正堂堪堪能坐下。

议事堂内。

待众人落座,余庆看向邢明:

“还有劳邢捕头将案情详细说下。”

邢捕头起身抱拳:

“大人客气了,只是,齐校尉在坐,卑职不敢贪功,还是由齐校尉讲吧。”

堂内,一群人有些懵,心说,这是什么展开。

此地锦衣,除了裴少卿知晓内情,余庆略知一二,却也不明细节,至于其余校尉,完全摸不着头脑。

齐校尉?齐平?

怎么就不敢贪功,这与他有何关系。

众锦衣不解。

在他们的印象里,齐平只是个在考核中,大出风头的妖孽新人。

关于他的入京后的许多操作,还都未传扬开,只限于部分人知道。

齐平尴尬,硬着头皮解释道:

“因为我与陈知县有些误会,前几日,第一例案发生时,曾去过现场。邢捕头,还是你来说吧。”

众同僚恍然。

邢捕头见状,也未再坚持,当即从陈年案讲起。

为免省略关键细节,他也不愿将齐平的发现,说成自己的功劳,故而,他讲的极为详细。

包括谁来报案,如何找到齐平,齐校尉又是如何秀翻全场,得出凶手线索,给府衙捕快上课……等等。

绘声绘色,听得堂内众人大为惊愕。

有人,甚至怀疑地掏了掏耳朵,感觉自己听差了。啥?自己堂口的新人,在破案上,令府衙名捕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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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中的黑子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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