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铺子没了?为什么会没了,难道还敢有人明抢不成?”沙尔巴好奇的问道。
“倒没有人明抢。”佟博故做生气饮了一口酒,骂道:“不知是那个王八蛋使坏,将小侄的铺子烧成了废墟,铺子里的下人也死伤殆尽,至今阁中的管事也没给个说法。”
“竟然会有此等奇事?”沙尔巴楞了楞,突然大笑起来:“那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了,来来一同饮了此杯。”
“同病相怜?”佟博一边陪着沙尔巴饮酒,一边思索道:“是了!除了五只熊和那姓袁的,沙尔巴进阁时所带其余随从都不见了踪影,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世侄,你离家也有些日子了吧?”沙尔巴突然话锋一转,笑道:“不想回家看看吗?”
“回家看看?”佟博偷瞄了沙尔巴一眼,瞧着他那期待的眼神立刻会过意来:“小侄铺子都没了呆在这里还有意思,可如今却是出不去啊。”
“是吗?”沙尔巴听了佟博的话,原本怀有期待的眼神顿时萎靡下去,又饮了一口酒,喃喃自语道:“都是于武那混蛋害的。”
“于武?”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佟博想起柳凝诗给他的信盏上提起到过的名字。
“伯伯,您口中的于武又是谁啊?”佟博拿过酒壶替沙尔巴倒满一杯,故意试探着问道。
“嗯?于武?我说于武了吗?”沙尔巴自知失言,赶紧打起了哈哈:“世侄怕是听错了吧。”
“钱竹青让于武密送一件东西来石头城,可他却亡于秋十月二十九日,并未有机会来此;不仅如此,没多久钱竹青也亡于金陵城南的万佛寺中。”
佟博瞧着沙尔巴支支吾吾、矢口否认的模样,心中大胆的做了一个推断:“钱竹青身为三顺钱庄的掌柜与沙尔巴交道甚多,于武作为钱竹青的心腹,为此二人穿针引线合情合理;假设钱竹青让于武运送之物乃是沙尔巴所托,那于、钱二人意外身亡后,沙尔巴便只能亲自来做这件事情。”
“可如今因为种种变故,不但随从被杀,而且无法出阁,这恐怕才是沙尔巴如此颓废的原因。”佟博心中感叹道。
“世侄!伯伯有些不胜酒力,想早些歇息。”沙尔巴没能从佟博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失落不已。
“既如此,小侄便告辞了。”佟博刚站起身来,便从门外走进两个襦裙少女伺候起沙尔巴来。
“嗯?这沙尔巴不是一向不好女色吗?”佟博略显诧异停下了脚步,朝着屋里多看了两眼。
“世、世侄啊,人生在世得快活时就得快活。”沙尔巴被两个襦裙少女伺候更衣之际,居然还冲着佟博笑了笑:“来这轩中的人,若不为美色岂不白来了?”
“来这轩中都是为了美色?若非沙尔巴提醒,差点将这点忘了。”佟博心中一震,表面波澜不惊,顺手吵起还未饮完的酒壶笑道:“美酒、美色皆我欲也。”
微弱的火光之上,去掉了黑巾的叶虎正从黑衣女子的伤口一口一口将毒液吸出来。
“唔!”叶虎在吸了几口蝎毒后,嘴唇发紫,再发忍不住一口血喷在地上。
“叶护卫,这毒毒性太烈!不要为了我再冒险了。”床榻上的黑衣女子神志不清,喃喃自语道。
“姑娘不用担心,区区蝎毒还难不倒叶某!”叶虎取出手绢擦去了嘴边血渍,又将黑衣女子轻轻扶起,以右掌抵在她的心俞穴上。
“虎哥哥,我哪里比不上司若水?”黑衣女子继续念叨起来:“你难道就重来没喜欢过我?”
“姑娘,集中精神意念!不可多想。”叶虎皱了皱眉头,可掌中的内力却在渐渐加强,毒液也顺着黑衣女子的指间一点一点逼出体外。
五息过后,叶虎右掌内力急吐,黑衣女子右指间滴落的液体从黑色变成了红色,原本发白的脸庞也渐渐有了一些血色。
“谁?”叶虎将稍有好转的黑衣女子平躺在榻上,便听得门外有着一丝丝的响动。
“客官,有位员外找您?”门外的婢女轻轻的敲着房门,清甜的声音传了进来。
“员外?什么员外?”叶虎警觉的握住了腰间的朴刀,蹑手蹑脚的躲在了房门后面。
“叶公子,难道将客人距之门外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门外又想起来一个质问声。
“原来是林员外。”叶虎一把将房门打开,见一个襦裙婢女与一个长须华服汉子并肩而立,便立刻取出二两银子递给婢女:“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奴婢告退。”目送着襦裙婢女远去的身影,叶虎一把将长须汉子拉入房中:“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怕人多眼杂?”
“我还想问你呢?”长须汉子怒容陡现:“为什么要来紫烟轩,不知道这里是有来无回之地吗?”
“那你觉得叶某还有地方可以去吗?”叶虎寸步不让顶了回去:“不到一夜,我们所有的细作死伤殆尽,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将消息传出?还有,阁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因为现在的陆行云根本就是一个傀儡,做不了任何主。”长须汉子冷冷的说道。
“傀儡,做不了主?”叶虎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乎:“难道是。。。。。。”
“武成侯来了!”长须汉子一句话已经印证了叶虎的想法:“腥风血雨怕是免不了了。”
“武成侯陆勤员外。”叶虎点点头,捂着受伤的胸口:“难怪阁中出现了如此高手。”
“这位姑娘似乎中了毒?”长须汉子瞧了一眼躺在卧榻的黑衣女子,却无一丝同情冷言道:“公子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任她胡乱行事,左天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可不让她做,只怕会弄出更大的乱子。”叶虎摇头道:“而且当务之急也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这地方亦不是你久留之地。”
“叶公子,该说的我可都说了。”长须汉子自然知道此地的危险,故而继续问道:“你真打算留在轩中?”
“就算叶某不打算留在这里,那阁中别的地方就会安全?”叶虎神情坚定:“再者,留下来也是为了完全主上交办的任务。”
“沐寒蕾,给老子滚出来。”佟博一边仰着脖子将酒壶嘴直接套在自己嘴上痛快的狂饮着玉髓酒,一边扯开嗓子骂骂咧咧:“赵斐,陆行云,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居然将本公子一个人撇下。”
“公子、公子!您喝多了,还是让奴婢送您回房休息吧。”紫烟阁三层的长廊上,两个襦裙婢女见佟博大喊大叫生怕惹出什么乱子来,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搂住他的臂膀。
“嗯?你们是谁?”佟博故意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朝着右边的婢女凑了过去,突然一把将她推开:“滚!谁要你们这些庸脂俗粉来伺候,去叫沐寒蕾亲自来伺候本公子。”
“求求公子了,要是惊动掌柜那奴婢们可是受罚的。”左边的婢女撒娇般的轻摇着佟博的臂膀。
“求本公子?”佟博偷瞄着下方的演舞台,笑嘻嘻的说道:嗯?方才领舞的那位姑娘哪去了,若你们能将她叫来伺候本公子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