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要锁上房门,快放我出去。”苏如海被关在自己的卧室中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房中还时不时的传出茶壶、茶杯等玻璃品的碎裂声。
“哎,你说少爷这是怎么了?自打我来苏府当下人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老爷对少爷如此严厉。”苏如海卧室门前一看门的小厮朝着另一看门小厮窃窃私语道。
“你管这么多干嘛,老爷让看好少爷我们照办就是了;要是真出了篓子,不死也会被扒层皮。”另一个看门小厮瞪了他一眼。
“你们两人不好好看门,在嘀咕什么呢?”一个襦裙少女迈着优雅的步伐出现了苏如海的卧室外。
“如风姑娘。”二人看见襦裙少女都恭恭敬敬的低首拜道。
“砰!砰!”又有两个杯子砸在了房门之上,吓得靠近房门的小厮下意识的矮下了身子。
“少爷自打回来一直都是这样吗?”宫如风听着卧室内的躁动声,黛眉微皱。
“姑娘,是的。”二人如实禀告着。
“把门打开,我进去劝劝他。”宫如风吩咐着看门的小厮。
“可是,老爷吩咐任何人不允许接触少爷,这!”看门的小厮一脸为难的看着宫如风。
“打开,有什么事情如风会一力承担。”宫如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着看门的小厮。
“是,如风姑娘。”苏如海正抓起一个杯子要扔出去,突然看见宫如风推门而入,怔怔的楞了楞神。
“如海,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这苏家偌大的家业早晚都要交到你的手里。”宫如风看着这狼藉一片,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苏如海见了宫如风,将手中刚要砸出的杯子放在了桌上:“这家业交给我?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除了爹,哪样不是你在做主?而我,只能管一个小小的山水客栈。”
“你以为我一个姑娘家愿意这样抛头露面去管这些事?”宫如风弯下腰,默默的将苏如海砸碎的玻璃屑聚拢起来,用一块布铺在上面将其挡住:“若不是父命难为,我倒是愿意相夫教子。”
“你说我爹?”苏如海砸东西也砸累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轱辘坐了下来:“我就不明白了,以你这般沉鱼落雁之貌和不输于我苏家的家事,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这个一事无成的人?”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这门亲事是自幼订下的,我来苏家居住也是宫家族长的亲自下的命令。”宫如风面无表情:“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你,嫁入苏家便是我的宿命。”
“宫如风,我怎么与你说不通呢?”苏如海一把用手捂住脸,又迅速拿开:“我们先不说这事,爹他做了一件傻事,你赶紧去制止。”
“什么事?”宫如风问道。
“这么晚了,贤伉俪还有兴致秉烛夜谈,真是恩爱有加,羡煞旁人啊。”就在二人谈话之际,门外响起一个调笑声。
“鬼面?”苏如海听出了鬼面的声音,又是一愣:“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不速之客?”
“怎么,这么多年朋友,也不请我进去坐坐?”鬼面自腰间抽出铁尺,自两个拦路小厮拦着的双手间伸了过去,敲了敲房门。
“你们两个,不得无礼;请鬼面大人进屋一叙。”宫如风冷静的下着命令。
“还是宫姑娘有风度。”鬼面转身朝着身后两个跟班的廷卫吩咐道:“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大人!”二人应声待命。
“鬼面,这么晚了,你不会是来找我喝酒的吧?”苏如海收起了方才的癫狂:“抱歉,本少爷现在没这个心情。”
“如海,瞧你说的。”鬼面穿着廷卫装而来,一副吓人的面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不客气的甩了甩披风就在苏如海对面坐下了:“其实我今日来不是找你的。”
“那你是找谁的?不会是来找我们家如风的吧?”苏如海用手指了指一边的宫如风。
“少东拉西扯,我是来找你父亲苏刑问话的?”鬼面轻轻拍了拍桌面:“可惜没找到,只能来找你了。”
“请问鬼大人,来找爹想问什么?”一旁的宫如风见二人一见面就掐上了,赶紧接过话茬。
“今日李鼠已经招了,说是受了苏刑的指使才去刺杀司若水,并且去诬陷安大防。”鬼面将腰间的铁尺放在了桌上:“而且李鼠那些来历不名的银子都是你的父亲给的。”
“他胡说。”苏如海怒不可遏,本来已经稍稍的平复的情绪一下又被鬼面这句话给点燃了。
“胡不胡说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鬼面声音也冷了下来:“还请苏家主前往廷尉府说清楚。”
“如海,你冷静点。”宫如风显然比苏如海要冷静的多:“鬼大人,这李鼠先前说安护长指使他刺杀司院主,现在又说是我爹,怎么能叫人服!”
“若是光是此事倒也罢了。”鬼面冷冷的盯着苏如海:“户部来报,天意赌坊的云、冷二人往三顺钱庄各存银两千两,翔云与柳姑娘不是同你去查证此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他们被困在赌坊了密室中了。”苏如海听到佟博的名字,一拍脑门:“鬼面,若不是你来打岔,我已经让如风安排人去救他们了。”
“鬼面大人,有您的飞鸽传书。”门外想起了廷卫的禀告声。
鬼面走出屋外接过书信看了片刻,又走进屋内:“救他们?怕是晚了,赌斗场密室的门已经被令尊封死了。”
“什么?”苏如海大惊:“如风,你快放我出去;爹这样做,翔云他们必死无疑,而且这种欲盖弥彰的办法只会陷苏家于不义。”
“嗖嗖!”正当鬼面几人说话之际,几枝响箭射在黑暗的夜空中绽放出幽绿的光芒。
“为什么会有响箭?我记得这是你廷尉捉拿要犯的信号?”苏如海盯着鬼面:“你想做什么?”
“郅大人有令,若是苏刑不去廷尉府受审,外门的廷卫就会一直守在府外。”鬼面拿起桌面上的铁尺轻轻敲击在自己的左掌面上:“如海,公务在身,没有私情可循。”
“可是爹还未曾归来,我们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宫如风一脸微笑略显僵硬:“鬼大人,可否容我们派人寻找?”
“可以,以十二时辰为限。”鬼面手中将铁尺收回腰间,走到房门口,又回过头来:“不过郅大人还有令,若是苏刑到期限还不出现,廷尉府便会派人与京卫府的护卫一同查封苏家产业。”
“鬼面!你!”苏如海气得举起一个杯子便朝着门口的鬼面砸了过去:“枉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到头来居然如此对我苏家。”
“我说过,大是大非上,我向来不会徇情。”鬼面听风辨位,侧头避开了杯子走出房门,朝着外面的两个廷卫说道:“你二人就在这府内守着,若是有一个人出得府去,唯你们是问。”
“是!大人!”两个廷卫齐齐应声。
“臣柳元智参见陛下。”南苑书房内,柳元智激动得跪在了萧时雨的御案前,一脸老泪纵横。
“中书大人,快快请起。”萧时雨也是一脸激动从御案前站立起来,亲自上前扶起了柳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