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你的确没有这个本事。”姜白柳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到了光明室之上,说道:“在神祭之前,常渐离最好别出任何意外,否则后果如何,你很清楚。”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阳离微微低头,目光中带着淡漠,这一点用不着姜白柳特意交代,原本在神祭到来之前常渐离也会安然无恙。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
甚至还会想方设法的对其照料,方便让其能够在神祭之日有最好的状态去主持。
“圣子的态度,好像有些古怪。”
凌盛皱眉说道。
以姜白柳的个性,再加上和常渐离的交情,这时候应该一脚踹开光明室的大门才是,这样转身离去,着实古怪。
阳离看着姜白柳离去的背影,淡淡道:“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无比平静,不过无所谓,即便是圣子想要做什么,也无济于事。”
光明室竭尽全力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圣子也没办法阻拦,而且这还是占据了大义的事情,神主教会最重要的神祭,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的进行下去。
姜白柳去见了树七。
“决定了?真要这么做?”
树七揉着自己的鼻翼,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姜白柳点了点头,道:“宁北可以为救陆海棠不计生死,放弃皇位,我也可以,更何况,这本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身为神教圣子,既然是错事,那就应该更改过来,陋习,就要断绝。”
树七看着他脸上的坚定,苦笑一声说道:“从来没有想过,如你的性子也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姜白柳的性情算是比较温和,君子如玉之感。
像是这样鱼死网破的举动,放到往常是想都不敢想的。
姜白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了宁北,或许光明室的认为是对的,宁北的确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总得要疯狂一次。”
树七就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起来,目光中带着凝重和正色:“如果这是你最终决定的话,那么我尊重你的决定。”
姜白柳问道:“胜算多少?”
树七想了想,说道:“教皇不插手的情况下,我们的胜算有七成。”
光明室实力固然强大,团结且极端,看似好像无懈可击,可由于光明室出现的时间并不算如何久远,论起底蕴与树七等纯正教徒还有些差距,如果双方都是撕破了脸,闹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将神山上下内外几百个大修行者全都汇聚起来,光明室是要占据劣势的。
但这么做就意味着神主教会再度分裂,万年之前这样的后果是出现了梦魇般的神隐,这次过后会不会出现下一个神隐,没人知道。
姜白柳道:“这是大事,师尊最终一定不会放任不管。”
教皇不会看着神教内斗分裂,到关键时刻一定会现身,圣人之威可以压下一切怒火。
树七听到这话却反而是沉默了一瞬,旋即问道:“你真觉得教皇大人会站在你这里?”
姜白柳猛地抬头看去,瞳孔紧缩,在这场争斗当中,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教皇。
但教皇却始终都不曾出现,也没有对神祭这件事发表任何态度,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公平,不偏不倚,可姜白柳乃是教皇的弟子,现在逼得他迫不得已决定鱼死网破教皇依旧没有出现。
那这就不是公平。
姜白柳知晓,自己的师尊应该也想要进行神祭。
神主教会的底蕴深不可测,用来赶路的灵器虽说在速度和完整性上比不过广陵道的云舟,但也有独到之处,只用了十日的时间便从神朝回到了神山。
同样,宁北寄去青坪镇的信在这十日之后,也得到了回复。
城驿司的人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旧院,将信完好无损的递到了宁北的手上,要知道这段时间宁北偶尔也会和青坪镇有联系,但回信的全部都是陈尘亲笔,这次的信乃是国师大人亲自回的,信封之上还带着国师的小印在。
这让城驿司的人根本不敢有丁点耽搁,一路上全力运送,抵达京城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的保存,连一点褶皱都不敢生出。
“怎么,看你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国师大人不愿意出山?”城驿司的人离去,秦长鱼看着宁北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调侃问道。
宁北说道:“师尊让我去一趟国师府。”
“国师府?”秦长鱼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将信从宁北的手上拿了过来扫了一眼,脸上的惊讶更浓:“自从当初国师大人辞官之后,国师这个职位就已经被废除,连带着国师府也随之分散,如今基本上是成为了一处空宅,让你去这里做什么?”
信中并没有说什么太多的话,只是对宁北的选择表示支持,然后让他可以去国师府寻求帮助。
宁北道:“到底去做什么,去看过不就知道了?”
在这里猜测起不到什么作用,去看看自然知晓,秦长鱼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书信粉碎,旋即便和宁北一同去往了国师府。
国师府距离皇宫不远,以前的府门之前来往之人那也是络绎不绝,而且国师府本身的势力也很庞大,在没有解散之前,诸如开启青崖海,以及每年的大祭全部都是由国师府主要负责,广陵道在侧辅助。
在十八年前解散之后,方才成为了广陵道全权负责。
二人来到了国师府门前,除了门口站着一队军士之外,门的后面似乎已经是没有了任何人存在。
“还真是冷清,但看样子还很干净,应该是有人时常打扫,可是要比青藤园好的多了。”秦长鱼望着面前的国师府说道。
各个城池当中都不乏有已经空掉的宅院,因为种种原因无人居住,这些宅子无一不是荒废的不成样子,单单就是修缮起来的费用都快要买上半个宅子了。
即便是重要如青藤园,也是荒废的快要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那是当初举行国宴的地方。
与之相比,国师府依旧是不染尘埃,与从前一般无二的模样,看得出应该是每年都在做修缮,避免其荒废。
守在门口的军士看到了宁北二人的到来,为首一位小队长便上前迎了过来,行礼后问道:“不知小侯爷到此,可是有事?”
国师大人当初虽说没有犯什么过错,但因为强行保下宁北也是受到了一些非议,所以这国师府也就跟着变得有些敏感起来。
也就是在两年前宁北回到京城之后,此处的戒备方才减轻了不少。
“师尊吩咐过,若有机会便让我来此处看看,顺便取些当年忘记带走的小物件儿。”
宁北轻声解释道。
国师大人又不是罪犯,用不着处处戒备,所以在听到宁北如此说后,那小队长便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手下小队的军士将门打开,说道:“陛下吩咐过,国师府不能轻易打开,若是可以的话小侯爷最好在日落之前出来。”
现在不过是刚刚日出不久,这个时间可以说是很充裕了,看得出这小队长并没有在刁难他们,反而是在权限范围内给予了最大程度的宽松。
“麻烦了。”宁北微微欠身,然后便和秦长鱼一同走进了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