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鱼对于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得十分透彻,这一点宁北从不会怀疑。
秦长鱼想了想,皱眉道:“说不好,但可以肯定,问题一定不会在南开郡和武陵郡。”
宁北点了点头,南开郡郡守徐择予坚定站在他这一头,要是关虚白等人想做什么小动作,很难成功。
武陵郡也是差不多的道理,郡守何易和关虚白尿不到一个壶里,俩人见面就是打架。
而那种直接在一郡资源上做文章的小动作大概率也是不会发生的,因为那样的伎俩太上不得台面,还容易得罪人,反而弄巧成拙。
秦长鱼吃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的道:“朝堂上的事情复杂得很,我也就只能猜到一个大概的方向,具体右相会怎么做,我们猜是猜不出来的。”
国宴就布置在皇宫里,从昨夜就开始准备,步骤复杂,富丽堂皇,等到全部都结束后,要到晌午偏后才能开始正式入席。
所以现在早晨吃多一点并不担心,等到晌午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消化好了。
“走吧,姜白柳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宫里,我们也不能去的太晚。”
宁北擦了擦手,抬手拍了拍大黄鸡的脑袋,轻声说道。
一行三人一鸡,离开了旧院向着皇宫赶去。
国宴上有很多的老面孔,同样还有许多的新面孔出现,就比如洛留今年是一定来不了的,儒院还会派另一位弟子跟随长老同行。
并且诸如唐书,徐白柳等人应当也不会过来。
出门乘坐马车,来到了城门之前,门外的马车排成了长排,一眼望去好似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龙。
今年的规模比之去年的要小一些,来的人也少一些,毕竟去年有着青崖海的加成,有不少年轻人都是奔着国宴结束之后前去青崖海里垂钓机缘的。
和去年一样,举办国宴的地方依旧是放在了昭阳殿,顺着宫门进去,根本就用不着担心迷路,一路上都会有内侍和官员们的身影前前后后的行走着。
人数很多,绝大多数宁北都不认识,倒是秦长鱼颇为熟络,沿途都笑着打着招呼。
按照规矩,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资格来参加国宴,这代表了殊荣,所以只要手头上没有实在放不下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错过。
昭阳殿的门前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上面插着三根巨大的香,丝丝青烟如雾上升,缠绕在朱红墙壁和檐角,最终与瓦片上的白雪融为一体。
“和去年一个模样,一点都没有新意,要是以后你当了皇帝,可得改一改这些规矩,我看都看腻了。”秦长鱼撇着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声音被身旁走过的人听见。
离得近的内侍都是低着头加快脚步,生怕自己不小心再听见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那些沿途驻足在原地叙旧的官员也是干咳一声,背过身去。
虽说陛下的身体近来越来越差,可好歹还坐在那个位子上不是?这话确实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秦长鱼,你还真是敢说。”果然,口不择言就是要被人抨击的,他的话音刚落,宁北还没开口,关海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人生活在天地之间,要懂得敬畏才行,否则迟早会吃不了兜着走。”
在关海身后跟着几个人,分别是齐帷语,李兆乾,还有谭庆,以及让宁北和秦长鱼都多看了一眼的佛子,年殊。
秦长鱼看了一眼几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这人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碰到吃不了还能兜着走这种好事,总想要多遇见几次。”
关海淡淡道:“就怕你遇见的太多,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那可不一定,我胃口可是向来好的很,否则又怎么能够吃得下你的百万大军?”
杀人要找到要害,和人斗嘴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提到在天衍图中的那场演武,关海的脸色顿时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不过是仗着地利先知罢了,若是真的在战场上遇见,鹿死谁手,还尤未可知。”
秦长鱼不屑一笑:“死鸭子嘴硬,你也就该庆幸不会有那一天,否则我一定把你挂在墙头上,给我三军提升士气。”
二人相互争执,礼部尚书李承焕从后面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宁北和秦长鱼,道:“你们在吵什么?”
关海看了一眼宁北,道:“没什么,许久没见,说些闲话。”
李承焕点了点头,道:“今天是国宴,天下人都在看着我们神朝的一举一动,切记,不要过火。”
说完,他也不等几人开口,就继续朝前走。
秦长鱼眯眼看着他的背影,这老东西,倒是耐得住性子。
自从上次吃了个大亏之后,李承焕不仅没有尝试报复,反而还能够将那件事当做没发生一样,要么是无能为力,要么,就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走吧,今天可是个高高兴兴的日子,别被什么阿猫阿狗给影响了心情,影响了食欲,那可就不太好了。”
秦长鱼打了个哈欠,用眼角斜了关海等人一眼,背负着一只手,飘飘然的往前走。
宁北和青青左右跟着,大黄鸡则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对于刚刚的冲突视若无睹,它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这飘满了整个皇宫的香气,要不是还有些理性尚存,说不定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关海等人看着他三人一鸡离去的背影,脸上的阴沉转为讥讽。毣趣阅
“这次那个妖灵一族的人竟然会为他开脱,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齐帷语说道。
关海道:“那件事我父亲暗中问过昌黎,齐天和宁北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在苍穹海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齐天欠了宁北一个人情,所以才出言帮他开脱。”
妖灵一族在妖国的地位特殊,要是让宁北和其搭上交情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好在,事情并非是如同他们想象的那样。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过一会儿,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关海想到了右相的计策,嘴角勾勒出嘲弄之色,也迈步朝着昭阳殿继续走去。
越过了巨大香炉,走进了昭阳殿里,还是和去年国宴一样的环境,九百余张席位,每一个席位面前的桌子上全都盖着红布,在红布之上摆放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
这些红布都极为讲究,可以让放在上面的东西一直保持温度,热菜放到上面一直热,凉菜放到上面一直凉,并且虽然每道菜肴离得很近,但味道却绝对不会流窜。
“这红布倒是不错,听说好像是太行山的手笔,这从天下大事到衣食住行,就没有他们太行山不会弄的。”秦长鱼摸了摸桌上的红布,这算是这偌大昭阳殿里唯一一个和去年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