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了心里的念头,收起了强行动手的打算。
“做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总不能因为有所忌惮就不去做。”魏天行淡淡说道。
也是这句话让王祥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因为他听明白了魏天行这话的意思,只怕从今往后的魏王府,都不会再有王氏一脉了。
只是失去了王氏一脉的魏王府整体实力会被削弱三分之一左右,这样的代价可谓是着实不轻。
在如今的魏王府当中,魏家占据了三分之一,王氏占据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则是其他长老。
毕竟是一个宗派,不可能只有魏王两家的人存在。
“魏掌教倒是好强的自信,可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可能?”王祥声音渐冷,道:“如果最后死在那里的是魏语,只怕就不是你清除王氏,而是他们王氏去清除你们了。”
他说这话,意图将魏天行身旁五位大修行者的心境搅乱。
魏天行道:“生死有命,我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自然就相信魏语可以做得到。”
看到魏天行油盐不进,王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但却被魏天行开口喊住:“来都来了,王家主就打算这么离开?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当年,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可不单单只是王伦王林二人,绝大部分的责任都是在王祥的身上。
听到这话,王祥的眼中闪过一抹森然,转身问道:“怎么,魏掌教还有什么指教不成?”
虽说魏王府来了六位大修行者,他们只有五个人,但别忘了这里可是琅琊王氏的地界,留在琅琊的承圣强者随时都可以赶出来。
更何况,五个人和六个人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想要杀他,魏天行是绝对做不到的。
魏天行粗长的眉毛带着凌厉:“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件小事儿想要请王家主帮忙。”
“什么事?”
“你的命,得留下。”
魏天行话音刚落,一股无形气息瞬间将四方笼罩,把所有人全都包裹在了其中。
见到这幅场景,王祥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略带嘲弄的讥讽起来:“想留下我的命,就凭你们做得到吗?魏掌教是不是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魏天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无形气息将众人笼罩,淡淡道:“单凭我的确没办法杀你,但如果再加上其他人,那就不难做到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祥眉头一皱,猛地偏头看向了身旁的王俭。
而此时,王俭也在看着他。
琅琊王氏的五个人也分成了两个阵营,分别是王祥的两个人,还有以王俭为首的三个人。
魏天行道:“六打五的确杀不了你,但如果是九个对两个,你就一定没办法活着离开。”
王祥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难看,愤怒和阴冷的目光凝聚在了王俭的身上。
王俭目光平静,道:“家族的事情不应该让外人来插手,你破坏了规矩,那就要付出代价,从今往后的琅琊王氏将会和魏王府同气连枝,在白羊郡的地位不会衰败,而是会变得更强。”
“原来你们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小西山。”
王祥双拳紧握,周身气势震荡,试图冲破封锁引起琅琊方向的注意。
王俭淡淡道:“小西山是目的,但你同样也是目的,二者并不冲突,王道之,王牧之,王伦,王林,还有你,都要死。”
“从王道之决定要去争夺第五长思的传承之时,你们的命运和下场,就已经确定了。”
听到这里,王祥就已经明白了所有的计划。
从王道之和王牧之二位老祖准备抢夺第五长思传承开始,谋划就已经开始了。
他们特意去屠苏城引出了王伦二人,然后魏语去小西山,而魏天行则是来到这里。
在得知宁北等人会参与进去之后,王祥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原来魏天行等人根本就不是为了要利用宁北的力量斩杀王道之等人,而是以宁北为诱饵去引他出琅琊。
或许利用宁北杀王道之等人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能够想出这样计划,并且将每个人都算计到了其中,而且还能同时说服魏天行和王俭的,放眼整个白羊郡就只有一个人。
“王良。”
王祥眼中闪过冷厉之色,猛的低头看向了地面,在那里,一座山林之中,王良就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他。
感受到他的目光后微微行礼,起身露出了一个嘲弄的表情。
“从十五年前你杀了我姐姐开始,就该会想到今天。”
“果然是你。”王祥面上带着愤怒,抬手就向着他拍了下去。
但很可惜,被王俭挥手阻挡。
“王祥,你并不适合做琅琊的家主,但你放心,你的后人我不会赶尽杀绝,他们依旧是琅琊王氏的人。”
王俭漠然说道。
九位大修行者将王祥两个人包围在了中央,恐怖的气势全都压缩在一个小范围内,封锁着二人不让他们离去,同时也封锁着这里的气息,避免被琅琊方向发现。
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王良抬头看着天空之上发生的一幕,那张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喜色,有的,就只是说不出的情绪。
十五年,从王泠烟死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纵然是他将当初暗害姐姐的人全部都报复了回来,可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王泠烟依旧没办法活过来。
眼中带着追忆,王良无奈的摇了摇头,靠在身后那已经凋零没有一片叶子的树干上,转头望着小西山的方向。
那里应该也已经要落幕了,不知道魏语还能不能活下来。
他心里想着。
小西山上尚且还没有结束,魏语被囚禁无法动弹,黑衣男子和王牧之遭受中创,陈泽与罗雨也是伤势严重,面对正处于巅峰的王道之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更何况,即便是他们两个没有受伤也并不会是王道之的对手。
“想当年,我也是如此这般。”王道之看着站在第五长思面前一步不退的宁北,苍老的眸子当中闪过追忆之色,像是怀念,又像是在恐惧。
年老了就会想念和回忆年轻时候的自己,但同样,当你做出了什么和年轻时候不同选择的时候,也会对自己的从前感到恐惧,亦或者说是不愿意面对。
当年的他,为了还一份人情,应该也是会与宁北一样,纵然是面对大恐惧,也不会退后半步吧。
人总是会变得,时间这两个字,最不是东西。
宁北看着他,说道:“人老了就要认命,当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慢慢的走向死亡,所以我们应该做的就是享受过程,而不是强行的去改变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