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如青天。”
宁北站在原地,持剑之手却是缓缓松开,那后退的四人见状都是一愣,不知道这位小侯爷怎么突然就不追了,不过四人却也并没有因此就松了一口气,一双双眸子反而是紧紧地盯着他。
经过这短暂的交手,他们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这位小侯爷的强大和恐怖。
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确是训练有素,单单就是这份临阵对敌的思虑就极为周全,不过可惜的是,哪怕他们已经尽可能的高估宁北,最终却还是低估了。
长剑脱手而出,却并没有落在地面,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悬浮于半空当中。
“我独不得出。”
宁北望着那四个人,悬浮在半空的长剑化作一道剑芒一闪而逝。
“飞剑?”那四人面色剧变,从出场到现在第一次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同样的两个字。
飞剑,明明是第四境剑修才有资格使用的能力,眼前这位小侯爷竟然能够在第二境之时就用出来?
这怎么可能?
传闻竟然是真的?
他们之前也听说过这一点,但私下里却都是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修为不到第四境怎么可能操控飞剑隔空杀敌?
但现在这一幕切切实实发生在眼皮底下,由不得他们不信。
一瞬间,四人就分散到了四个方向,就算飞剑再强,怎么也没办法将他们尽数斩杀。
只要逃到了人群当中与其他人汇合,到时候不仅性命无忧,甚至还能卷土重来。
但很可惜,四人的身形刚刚分散,就同时听见了宁北的声音漠然响起。
“行剑难。”
一瞬间,四人同时感觉到自身周遭环境发生变化,明明还是高山,还是岩浆与混乱的战局,但是却偏偏有一种身处苍茫天地,茫茫渺渺无人见的孤独感。
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自己,行走于无边无际的镜面之中,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来路。
无法离开,亦无法归去。明明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却偏偏无法移动脚步,这就是陆海棠的剑招。
锁心。
这一剑斩的是身体,但却是对心的囚禁和封锁。
飞剑在半空中流转,画了一个半圆依次穿过了这四个人的心口然后回到了宁北的手上。
剑身冰寒,没有任何鲜血沾染,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轻轻呼出一口气,宁北的脸色也是稍稍苍白了一些,这两场战斗看起来游刃有余,但他基本都是在全力以赴,没有半点松懈。
无论是心神还是灵气都是在高强度运转,可以说很是疲惫。
“你的剑不错。”
身后的唐书忽然开口说道。
宁北看了他一眼,唐书的目光却在看着另外一处。
在那里,之前见过一面的李兆乾正在静静地看着宁北,在他身侧,还有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常家常思佾。
“这些人的来历很神秘。”宁北看了李兆乾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单单一个李兆乾,还没办法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唐书轻声开口,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离开之后,我会在暗中查一查他们的身份。”
西蜀剑阁并不善于调查这些东西,但他们很善于去调查所有有关于神隐和魔教的事情。
有唐书帮忙,最起码可以确定是否与神隐有关。
哪怕现在宁北可以排除神隐的可能,但凡事总有例外和万一,查一查总不是坏事。
“这些人的数量不少,你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提早离开未必不是好事。”唐书再度开口说道。
宁北摇了摇头:“我已经进来了,就这么离开,太仓促。”
并非是逃命有多么可耻,保全性命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明知道前面有把刀在等着,过去就会被劈死,你却偏偏还要过去,美名其曰热血。
那是愚蠢。
宁北不想离开是因为他已经明白了秦牧的打算,明白了秦牧开启青铜树的打算。
所在这些人方才刚刚浮出水面,什么线索都还没有得到,他不想就这么离开。
何况,他并不认为这些人真的能够杀死自己。
“你心里有数就好。”
唐书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没有在多说什么。
宁北刚刚的飞剑所带来的震撼显然是不小的,让距离他比较近的战局都是停顿了刹那,一张张脸上都是带着惊容。
明明只是二境修士,却能够使用四境剑修才能够掌控的飞剑手段,这样的威慑力在无形中大大增加,距离最近的人甚至还悄悄地朝着外面移了移,生怕这飞剑不小心的给自己来那么一下。
李兆乾和常思佾并不是在这里第一次碰见,在上次争夺那个五境传承的时候就已经相互见过,后来散去之后就一同行走。
常思佾的地位并不亚于李兆乾,而且自身还是三境强者,算得上是李兆乾的兄长一辈。
“果然是飞剑,看来他的确能够熟练掌控。”常思佾目光微眯,略有些阴沉的眼睛不停地在宁北和第五长思的身上流转。
之前被第五长思一招重伤,这颜面可是丢的不小,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找回场子。
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常思佾就算是再不动脑子也很清楚,现在有一个不明势力要杀宁北,他在一旁旁观倒还没什么,一旦参与进去,出去之后秦家和张晟这些人就敢把刺杀的事情扣在他们的脑袋上。
这屎盆子戴不得。
去年在国宴之上,宁北与佛子年殊交手,就已经使用过一次飞剑,只是那时候大多数人都以为那是极其耗费灵力的招数,能使用的次数不多。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这把剑竟然可以在宁北的手上随心所欲的变换,甚至可以做到像是手臂一样指哪儿打哪儿。
这可了不得。
代表的意义截然不同。
“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活着离开。”李兆乾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他为人低调,也没什么心狠手辣的心思,与宁北对立完全就是立场和责任的不同,如果宁北真的就这么死在了这里,想来在高兴之余,也免不了会有些失落吧?
常思佾冷哼一声:“我看可没那么容易,就算是不死,只怕也要脱层皮。”
在混乱的战局当中,又有十几人出现在了宁北的面前,这十几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伤,显然从如此混乱的场中脱身出来也是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
合击阵法,人数每增长一倍所爆发出来的力量都会增强数倍不止,很难对付,这也是神朝军队能够被天下势力所忌惮的原因之一。
军阵配合默契,辅佐以军魂,所能够展现出来的实力无比可怕。
让这十几个人联手,宁北只怕又会陷入到一番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