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的身上沾染着鲜血,目光中还带着恐惧,崔老太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冒然将崔折柳给杀了,害怕他惩罚所以才如此慌张。
不过只要人死没有超过十二个时辰,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影响。
护卫听到询问颤抖着声音说道:“家主,崔统领他,他死了。”
“什么?”
崔老太爷目光中顿时闪过一抹冷色,对于崔岩的生死他自然是不在意的,可最关键的是崔折柳竟然能杀了崔岩?
难道他找了什么帮手不成?
一直以来的自负和安逸再加上靠上了魔教作为靠山,崔老太爷甚至都不想用神识率先查探,而是身形一闪就直接出现在了府邸门口。
面色阴沉的看着府门之前的一切。
只见十几名崔家护卫已经躺在了地上气绝身亡,剩下近百人全都在府邸门前环绕,还有将近二十位四境修士也全都露面。
按理来说这样的阵容在开封城足以横着走,可现在崔家的这些人却全都是一动不敢动,只能拿着武器在这里对峙着。
因为站在他们对面的开封的巡防营。
是军部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和淮海县的巡检元龙属于一个性质,直属军部,肩负着防守开封城的职责,但和元龙比较起来却还有一个差别,那就是元龙的头上没有能管着他的人,但开封城的知府属于军政一把抓的职务,所以哪怕巡防营直属军部,知府却也有管辖调动之权。
数百军士排成军阵站满了崔府门前,冷冽的气息压迫的周遭百姓不停后退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并且还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清楚知府大人和崔家这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怎么突然之间就如此大动干戈。
神朝当中虽说官员的权限不小,可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是绝对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对一个顶尖的二流世家动手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凭借崔折柳是绝对没可能请得动巡防营的人。
崔老太爷目光在面前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了俞飞的身上,看着那一身的绣衣使服饰,感受着对方还在自己之上的大修行者气息,他的目光瞬间阴沉了下来。
体内的气息也是在一瞬间调动了起来,他想不通为何绣衣使会盯上自己,而且一来就是五境巅峰的绣衣使,难不成,自己加入魔教的事情暴露了?
崔老太爷面色变换,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同时也注意到一个始终站在绣衣使身侧的一名年轻人向前迈了一步,看向了他。
“把黄依依交出来。”
宁北看着崔老太爷,没有太多废话,直接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崔老太爷顿时明白,并不是自己勾结魔教的事情暴露,而是对方如此大动干戈真的只是为了崔折柳而来。
他淡淡道:“神朝有规矩,官府通常不会掺和到家族内部的争斗当中,崔折柳是我崔家的人,怎么处理也是我崔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管。”
“今天诸位大动干戈,是置神朝律法于不顾,还是觉得我崔家好欺负?”
他环顾四周,大修行者的气息透体而出,一瞬间就将巡城营的气势给压了下去,数百军士虽然不少,可面对大修行者却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巡城营也当然不止只有这么一点人,只是面对崔家也不需要调动太多。
秦长鱼走到了宁北身侧,冷笑一声说道:“老不死的,我不管你们崔家内部有什么事情,现在我只要求一件事,将黄依依放出来,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他们的父辈都和崔眉交情不浅,现在崔折柳遭受如此灾祸,宁北和秦长鱼当然是要插手的,不直接动手杀人都是给足面子了,崔老太爷还企图要讲道理。
这和讲笑话有什么分别。
“你是什么人?”崔老太爷看着秦长鱼身上的锦衣,这样华贵的衣衫就代表了对方的家族势力不会比崔家差。
秦长鱼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掌,淡声说道:“秦长鱼。”
他甚至都不需要说出自己的出身籍贯,也不在需要去说其他的任何信息,单单就只是这三个字,就等于是说出了一切。
崔老太爷的瞳孔微缩,面色难看了一些。
虽然远在开封城,可他也听说过宁北重新回到朝歌的事情,并且还接连出了好几次的大风头,只是本以为和自己不会有什么牵扯,却不曾想对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就在秦长鱼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崔老太爷就已经知道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一定就是宁北。
也猜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想不到这个宁长安的儿子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竟然从京城不远万里的赶来了这里,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绣衣使和巡防营会插手,有这位小侯爷和秦家的公子出面,什么样的人请不到?
不过这也让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崔家的直系血脉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如果放弃了崔折柳和黄依依,就等于放掉了自己生存下去的希望,和杀了他没什么分别。
“秦公子和小侯爷不远万里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崔家这个不成器的后辈?”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崔折柳,哪怕是十几年没见,他依旧是一眼就将其认了出来。
宁北平静道:“父债子还,这是我应该也必须要做的。”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小侯爷又何必拘泥,崔折柳是我崔家重犯,只要小侯爷不插手这件事,老夫承诺,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崔老太爷开口说道。
他不希望在这里和宁北等人发生冲突,那样风险太大。
一位五境大修行者的承诺很动人,足以打动很多人,尤其这个大修行者还是堂堂顶尖二流世家的家主,手里掌控着不知多少资源。
但这样的承诺对于宁北来说当然是一无是处的,他摇了摇头,淡声道:“放人,自囚崔家,解散其他人,你能活命。”
崔折柳闻言用力的咬了咬牙,但却没有说话,他憎恨崔老太爷,可也知道从宁北的立场上不能轻易决定一位大修行者的生死,所以固然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可仅存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插话。
巡防营分成了前后两个军阵,前列军阵手持长枪,要选短刀。
后方军阵则是张弓搭箭,弓开满月,只等宁北开口吩咐,这些箭矢就会落在崔家那百余名护卫和四境长老们的身上。
面对如此压迫,那些崔家之人脸上都是露出了恐惧,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了,在这开封城里也没有人敢对他们不敬,再加上平日里也很有分寸,虽然过分但却不会过界,导致知府大人看在崔老太爷的面子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