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鱼在说完崔家的过往之后又接着说起了崔家的实力:“现在的崔家大修行者应该就只有崔老太爷一个人,第四境的修士倒是还有一些,不超过十几个,其他人基本上不需要注意。”
“不过这也是十几年前的信息了,近来都没有去注意过,想要重新打探需要花费些时间,得三五日才行。”
宁北摇了摇头:“三五日的时间太久,崔折柳等不了,不过我们也不需要得知崔家的实力如何,只需要过去带走崔折柳就好。”
秦长鱼点了点头:“如此的话,倒是的确不用在意崔家的实力如何。”
又不是去打架的,他还真不信崔家有这个胆子敢不给他们两个的面子,要是真有这样的胆子,当初也不会打算烧死崔折柳兄妹了。“那明天咱们两个一起去?”
宁北问道:“秦家在开封城应该也有人在吧?”
秦长鱼说道:“在任何地方都有秦家的人存在,不过开封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城池,我记得那里有我们家的一个绸缎庄,但是并没有大修行者在。”
宁北想了想,然后道:“高怜生派的人最迟明早就会过来,届时可以带着他一同前往。”
带着绣衣使的大修行者去开封做打手?
不知为何,秦长鱼忽然觉得这场面极有意思,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将绣衣使的人当成自己的打手,想来高怜生的脸色一定会十分精彩。
“我也要和你们一同去。”说话间,青青捧着一碗粥走了出来,插话道。
她看着二人,平静的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如同宁北白天出去,晚上回来这样的分离她是可以接受的,但若是去往外地好多天不回来,青青觉得自己一定没办法适应。
粥里加了几味药草,看起来像是药膳,偏偏闻着味道却十分的诱人,看得出来青青这碗粥熬得很用心思。
秦长鱼伸长脖子看了好一会儿,在确定只有这一碗之后不满的说道:“就熬了一碗?没看到这有两个人吗?”
青青没有看他,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
飞云很大,能够容纳很多人,自然是不介意再多一个姑娘。
何况宁北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于是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粥不错。”
他接过喝了一口,发自内心的夸赞了一句。
青青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宁北将粥喝光,好看的眉眼微微弯着:“锅里还有一碗。”
宁北微征,然后将碗递了过去。
青青接过一路小跑回到了厨房。
秦长鱼则是瘫在椅子上翻了个白眼,骂了句没良心的小娘皮。
“这件事会是谁做的?”右相府邸,礼部尚书猛的一巴掌排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声响让得房间里的侍从都是浑身一颤,急忙低下脑袋不敢抬头,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右相坐在主位上,并没有去看暴怒的李承焕,双目轻轻闭合着,缓缓说道:“看来这天底下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不想要宁北活着。”
他们的确很想让宁北死,但就目前来说,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按理来说有人刺杀宁北,他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偏偏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他们宁瑶一脉的身上,为了洗清嫌疑,明天朝会上可想而知会被张晟步步紧逼。
李承焕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里的怒火,说道:“陈玄应该保不住了,明天之后吏部就又成了他张晟的一言堂。”
右相淡淡道:“这没什么,陈玄在吏部本就被架空,踢了也就踢了,这件事陛下也看在眼里,该有的退让是必要的。”
顺着,他睁开眼睛偏头看向了默不作声的关虚白,问道:“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关虚白面无表情,道:“没有。”
所谓没有,是陈琳和绣衣使统领两个人都没有消息传出来,这就代表了他们也不清楚这个刺客背后的势力。
右相想了片刻,然后道:“秦家和绣衣使的人都已经动了起来,这就证明他们也不知道刺客的来头,而且没办法顺藤摸瓜,着眼整个天下,能有这样的能力将一切痕迹抹除的势力,又有几个呢?”
右相不愧是老谋深算,刚一开口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天地间的大势力之上。
因为只有这些大势力才能完美做到这一切而不留痕迹。
“做任何事都是需要理由和动机的,比如饿了想吃饭,困了要睡觉,而杀宁北,他们的身上并没有这个动机。”关虚白摇头反驳了右相的猜测。
西蜀剑阁,七录斋,神主教会,妖国,还有神朝之内的三大派,有能力在悄无声息间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这些势力,可他们为和要杀宁北?
西蜀剑阁前不久才与宁北有过合作,神主教会更不可能。
妖国与神隐一样也是目前来说最不希望宁北死的人。
儒院和广陵道更是不必多说,那么就只剩下和宁北有间隙的七录斋与白马寺。
白马寺的僧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七录斋也不会,又或者说双方之间的间隙还远远谈不上仇恨的地步。
听着二人的话,李承焕眉头紧锁,问道:“既然谁都不是,那会是谁?总不能是路上随便来了一个看宁北不顺眼的家伙舍了命的去刺杀吧?”
右相淡淡道:“无论是谁,起码我们知道了一件事。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上好绝佳的茶叶在他的嘴里已经不能再引起多少惊艳,看着二人,接着道:“有人和我们抱着同样的立场。”
如果有人要杀宁北,这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好事,别说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就算是知道,他们也不会说出来。
“目前来说对我们的确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准了。”关虚白目光微动,说道。
一个摸不清底细的势力现在要杀宁北,对他们有好处所以不必在意,可以后万一这个势力对他们动手呢?
所以不插手是一定的,但查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
李承焕也是点了点头,防患于未然这种浅显的道理每个人都懂,更不要说是身居高位的他们了。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定了,之后若是再有什么变动,再看也不迟。”
说完这句话后,三人就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当中,直到关虚白再次开口问道:“秦牧寿宴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秦家身为神朝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同时也是宁北一脉最强最有力的支持者,秦牧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关注,何况还是寿宴这么大的事情。
“寿宴?”李承焕冷笑一声:“我看是鸿门宴才对,秦牧可从来不是什么豪爽的人。”
世人都知晓秦牧豪爽大气,可这位礼部尚书的眼里却并不这么看,右相和关虚白两个人也没有反驳,显然都是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