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丹药塞进了宁北的嘴里,入口即化,然后身上的伤口就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苍白的脸色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是什么药?”
宁北问道。
这丹药的药效也太强了些,虽说他受的基本都是外伤,可能够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这么严重的外伤治好,这样的丹药价值即便是放到诸多世家大族当中也是属于抢破头的存在。
“我的药,当然是好药,不过你可不要打主意,这样的药就算是我也没有太多。”
徐公子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装药的瓷瓶揣进了怀里,一脸防贼的防备着宁北。
也就在他们两个说话的功夫,秦家的护卫和绣衣使的人同时出现在了酒楼门口,全副武装,手里都提着兵刃,迅速的将宁北围在了中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来的其实并不算晚,从宁北被追杀,逃离,再到现在结束一共甚至都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赵三金不在,秦家和绣衣使这些人中只有带头的几名才是四境修士,其他都只是第三境。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再没办法更快。
“小侯爷。”
众人看着宁北,虽说此刻的宁北身上伤势已经恢复,可从破碎和沾满鲜血的衣裳依旧能够看得出他刚刚受到了多么严重的伤势。
至于地面死去的黑衣人自然也看在眼里,不过却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谁知道暗处会不会还有另外一个杀手存在。
无论是秦家护卫还是绣衣使的人此刻脸色都十分难看,若是宁北真的因此发生了意外,那后果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就算是现在没有发生意外,受到了刺杀也要怪罪他们保护不力。
也确实如此,往日里秦家和绣衣使的人都是各自负责宁北左右两个方向,并且是分散的,四周渗透极好,可以起到有效的保护和预防,人群当中但凡出现的四境以上修士都会受到监视。
可这次却因为那条小巷的特殊,导致双方人马叠合到了一起,这才发生了这次的意外。
宁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然后道:“不怪你们,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如何密不透风的保护也总避免不了出差错的一天。”
这件事的确不能怪到他们的身上,宁北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是徐公子救了我,暗杀我的人应该也就是他一个,都散了吧,用不着戒备,如果还有另外的杀手的话早都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宁北受到了刺杀,今晚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整座朝歌城,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大排查,少不了的腥风血雨。
甚至就连宁瑶一脉也会遭到怀疑。
可想而知,庙堂上的气氛一定会再度变得诡异起来。
甚至在得到绣衣使传递回去的消息后,神皇那里可能也会有怒火降下。
告罪一声,绣衣使当中走出两个人离开队伍,看样子应该是回到宫中禀报这件事,至于那名黑衣人的尸体则是被秦家的人带走了。
刚刚那十几个上前来保护他的食客们都被宁北一一谢过,并且让他们若是有事可以去旧院寻他。
十几人最开始就是一腔热血,本也没想着要什么回报,此刻听到宁北这话都是摇头拒绝,好几次之后方才默默点头。
毕竟能够和小侯爷搭上一些交情,无论是对于自身还是家中都有着不小的好处。
“今天这顿酒你请了。”徐公子向店小二打包了几壶好酒,又带走了几个好菜,拍了拍宁北的肩膀,然后迈步离开了酒楼。
正如他之前所说,就是因为明日要外出就诊,今天来吃顿饭,想不到莫名其妙碰上了这么一件事,还杀了个人。
晦气,真晦气。
出师不利。
宁北再度道了声谢后将徐公子和那十几人的酒钱结了。
“小侯爷,我们护送您回去。”秦家护卫走上前来对着他说道。
秦长鱼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不过估计一会儿之后就知道了,到时候会爆发的怒火,可想而知。
宁北点了点头,忽然响起了黄二,于是问道:“那个车夫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就是马车摔碎了。”
“派人给他送些银子。”
“是。”
走出了酒楼,这里距离旧院还有一段距离,随意再寻辆马车倒也不慢,可宁北的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
“小侯爷?”
身旁护卫不解问道。
宁北忽然转身看向了别来院的方向,想了想,然后道:“去别来院,有件免费的生意,我要去做。”
“免费的生意?”
“没错,一盏茶之前很值钱,但现在,这桩生意已经不值钱了。”
当宁北重新回到别来院的时候,山羊胡子已经等在了门口,一张老脸阴沉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秦家的护卫们散开围在四周,宁北从马车当中缓缓走下。
“不愧是别来院,在这京城里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你们。”
山羊胡子眼皮抖了抖,随即道:“这件事与我们没有关系。”
宁北并没有看他,而是朝着湖心小亭的方向走了过去,问道:“梅先生应当还没有离开吧?”
“没有离开。”山羊胡子如实说道。
宁北顺着之前走过的路来到了湖心小亭,依旧是浓郁的夜色,依旧是轻柔拂过湖面的微风,可与刚刚不同的是两侧出现了很多人,那两道琴声也再不会响起。
小亭上之前闭合的门被打开,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梅仁脉就站在里面,像是已经预料到了宁北的去而复返。
遇刺的消息已经小范围的传开,想来到了这个时候,左右两相,六部尚书还有宫里都已经收到了消息。
宁北走进小亭里,湖水一侧围绕着许多别来院的人,粗略看去大概数十位。
“刚刚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梅仁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双目当中的平和也不复存在。
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从宁北离开别来院后被刺杀的那一刻开始,这桩生意就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宁北看着他,身上的衣衫并没有换,破碎且沾染着血迹:“现在我们应该重新谈一谈这桩生意。”
梅仁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应该清楚,这件事与我无关。”
“我的确清楚,但我不仅是我,身后还牵连着很多人,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
他今晚是被梅仁脉邀请过来别来院的,也是从别来院离开之后被人刺杀的,这太巧,即便真的是巧合,别来院也是刚好倒霉被黑衣人利用,可谁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