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黑色雾气散开,在其身侧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伴随风云而起舞的龙蛇所阻拦在外,那囚禁空间的力量也随之被阻挡而无法靠近。
天空之上的风吹散了雾气,露出了黑雾之中的那道身影。
正是与寇长秋一同而来的黑袍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一出手却将颜先生的攻势给轻松化解,这样的实力,只怕不在寇长秋之下。
赵三金看了一眼四溢的黑雾,目光微凝,带着认真。
神隐的强者有很多,包括魔教之中也有一些顶尖的大修行者存在,但能够达到和寇长秋实力相仿的,终究还是不多的。
“他是什么人?”赵三金开口问道。
黑袍人并没有说话,对于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寇长秋则是轻笑道:“一个早该死去,但却还没有死的人。”
早该死去的人却还没有死,从地狱归来往往会意味着更加强大,这样的人不多,但无一例外,都很难对付。
那根墨笔从空中倒返而回,颜先生的身体向着天空之上飞速掠来,郡守何易也已经加入到了战局当中,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着黑连山内的余孽。
黑袍人欺身而上,身上黑雾化作神鬼在空中变换模样,将来到天上的颜回阻挡在云舟下方。
黑雾之浓郁,让人误以为整片天空都变成了黑夜,颜先生眉头微皱,显然也是没有认出眼前这个黑袍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来好似是第一次出现。
但拥有如此实力的存在,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才对。
云舟之前,寇长秋对着赵三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三爷若是再不动手,只怕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下方的战况已经趋近明朗,在何易也加入之后,仅剩的几位紫袍人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眼看着就是要尽数战死。
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急迫的应该是寇长秋才对,可他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模样,反倒是扬言神朝一方剩下的时间不多。
很反常。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三金站在云舟之前沉默了片刻,然后金色领域囊括方圆十里,将其包裹其中,身上气势逐渐变得强烈。
“好。”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口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就和寇长秋战在了一起,金色领域之内,一切事物都将被延缓。
云舟之下的战场已经快要结束,云舟之上的两处交锋方才刚刚开始,只是让宁北等人感到不解的是,无论是黑袍人还是寇长秋,面对颜先生与赵三金的时候都是要略弱一筹。
不敌,在交手一定时间后一定会败退而走,而且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张悬壶,不能解决黑连山的危机,又不能重创颜先生与赵三金,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宁北看了一眼唐书,唐书眉头也在皱着,显然即便是常年与神隐交手的西蜀剑阁对此也是毫无头绪。
“事情不太对,小心一些。”宁北回头对着秦长鱼苏幕遮和鱼柳等人轻声提醒了一句,让众人原本有些分散的站位集中了一些。
哪怕鱼柳和古落提与他们不太对头,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也习惯了听从宁北的话。
巨大的云舟悬浮在天穹之上,低头看去黑连山脉竟然出现了一抹红色,然后越来越多,形成了一道道诡异纹络遍布在黑连山上的每一处角落。
要知道,黑连山脉可是出了名的诡异,无论是什么东西生长在这里都会呈现漆黑之色,除此之外绝对没有任何的另外一种颜色,可现在地面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暗红色纹络。
像是不规则的蜘蛛网一点点的呈现。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力量在黑连山下积蓄,疯狂的吸收着那些死去尸体的力量,尤其是那些战死的紫袍大修行者,无数的力量像是溪流一般从那些暗红色纹络上流淌,齐齐向着地面之下汇聚。
就好像在地底之下酝酿着什么大恐怖一般,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股积蓄的能量越来越强,强到了即便是相隔在遥远天穹的云舟之上众人,都是能够隐隐感到扑面而来的炙热。
那股力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赵三金和颜先生的面色都是同时一变,到了这一刻,他们已经明白了寇长秋和黑袍人突然出现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二人所牵扯在天空之上,只要他们没办法出手,那下方山脉之下所积蓄随时都可能爆发的能量,就没人能够阻止。
地面之上,神朝之人尽数面色一变,何易更是顾不得还尚未完全清除的战场,抬手大喝道:“所有人,立刻撤退。”
武侯看着地面上周成的尸体,此刻他好像隐隐明白了那所谓晚了两个字,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关虚白的目光阴沉到了极点,抬手给了中山军一个撤退的信号,只是此刻已经进入到了黑连山内部,再想要撤退出去,可没那么迅速。
神朝之人整齐的撤退着,哪怕是在危难来临之际也不显半点慌乱。
而那些剩余的魔教中人,则是在不要命的疯狂反扑着,悍不畏死,想要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为了迎接新世界的到来,他们不怕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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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连山下积蓄的力量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而这个火药桶里则是放满了足以炸毁整条山脉的丨炸丨药。
在这样的恐怖威力下就算是大修行者也没办法全身而退,更别说那些五境以下的修士。
想要完成如此巨大的手笔,所需要的能量不计其数,在众人撤退的同时也在惊骇着魔教的狠辣,要完成这样的手段,除了这些年来魔教中人所积攒的无数灵石之外,还要用那十位紫袍人的性命作为献祭,再加上这片战场之上死去无数人的鲜血才能够将这个充满毁灭之力的大阵启动。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完全是抱着必死和同归于尽的决心。
这一幕也让所有人脸色变得难看。
云舟之上,宁北等人站在边缘处,目光都是无比凝重,骇然的同时也更加意识到了战争的恐怖,尤其是魔教的阴狠,不仅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也足够狠。
这样的敌人往往最难对付。
玄阳子与纯诚子两个人也在看着下方的变故,此刻面色也都是凝重起来。
“要不要动用云舟?”纯诚子开口询问。
但玄阳子却并没有回答他。
“师兄?”纯诚子皱眉喊道。
玄阳子背对着他,收回注视着下方的视线,双目微微闭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师弟,粗略一算,你我相识到现在也有差不多七十年了。”
纯诚子愣了一下,有些不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没错,算上今年刚好七十年。”
对于大修行者来说,寿元可达千年左右,七十年时光虽然不短,却也算不得太长。
玄阳子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七十年,对于一些体质稍差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差不多一生的时光,但让我想不通的是,七十年的时间,七十年的朝夕相处,却还没办法让你从黑暗中迷途知返,每当想起这一点,我都觉得自己太过失败。”
纯诚子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凝重缓缓散去,转为平淡之色:“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