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就想到了周海波交给我们的那个笔记本。那个笔记本是李刚生前的工作笔记本，笔记本上不仅有他平时工作的记录，同时在笔记本的后半部分还记录了很多件没有找到凶手的案子。

而这些案子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它们都被周海波和李刚怀疑具有军人作案的痕迹。当初李刚和周海波记录这些案子一是为了追查蝰蛇的下落，二是为了帮周海波寻找下一个作案目标。

医生既然也可能有军人的背景，那么我想他的案子也有可能记录在这个笔记本上。

另外根据马斌在信上给我们提供的信息云清哥回国后李刚和李承辉就调查过云清哥的背景，他们甚至还查到了杀害云清哥母亲的凶手是那个代号叫医生的犯罪分子。那么我推想这两个家伙会不会也是根据笔记本上的某个案子查到医生的？

于是昨天上午我又重新翻阅了那个笔记本上记录的案件，并结合我们警方掌握到的案件资料进行分析。经过调查我发现笔记本上某个案子的受害者的情况和7.11案受害者陈婉翠有相似的情况，虽然不是乳腺癌，但他也患有癌症而且也在早期。”

“啧啧，没想到这番话竟然是从师父你嘴里说出来的，真让我有点无法接受。”付晓宇惊叹道。

张昊白了付晓宇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付晓宇要是不出来拆他的台他也不会叫他逆徒了。

王羽佳则是冲张昊点了点头，称赞道：“张昊、做得好。”对受害者的研究向来是侧写师的工作内容，王羽佳只感觉张昊已经走到她前面去了。

另外王羽佳觉得张昊这一次是真对张云清的事情上心了，他不仅主动收集整理资料，还努力思考案情，进行合理的分析和推理，并在大量的案件信息中找到了很有价值的线索。

张昊这次的表现没有辜负张云清对他的器重和信任，如果张云清在场听了张昊的这番话也会感到欣慰的吧。

至于之前张昊拿事情吊着大家胃口的事王羽佳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张昊要是不借着这事好好显摆一下他就不是张昊了。

听到王羽佳的赞扬，张昊松了口气，朝王羽佳身旁的慕星月投去了一道请求原谅的目光，慕星月白了张昊一眼，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的微笑却是出卖了她的内心：这家伙总算靠谱了一次，没给她丢人。

“张昊，你在笔记本上发现的那个案子是什么情况？案件的受害者除了病情之外与陈婉翠还有没有别的相似之处？”王羽佳带着好奇接着问道。

“别的相似之处还没有发现，因为时间关系我还没来得及把那个案子的资料整理出来，不过据我的观察这两个案子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医生。”

张昊先回应了王羽佳的第二个问题，跟着就道：“那是一件发生在十年前我市人民医院外科住院部的案子，受害者是一个名叫徐振华的中年男子。

徐振华是因为车祸入院的，当时他的胸口被一块玻璃刺穿，因为玻璃靠近他的心脏院方不敢贸然对他进行手术，于是组织专家会诊商量手术的方案。

在这期间院方对徐振华的身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因为涉及到手术他们还找患者家属了解了徐振华的既往病史，签订了手术同意书。

也在那时院方发现徐振华有早期的肝癌，虽然徐振华的状态不适合手术但如果不及时将插进他胸口的玻璃片摘除徐振华就会有生命危险，于是院方果断安排医生给徐振华做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插进徐振华胸口的玻璃片也被取了出来，然而就在徐振华术后的当天晚上，徐振华被查房的护士发现死在了病床上，而看护他的妻子则是昏倒在了病床边。

徐振华一直都对青霉素过敏，凶手也是发现了这一点给他的血液里注射了大量的青霉素使其过敏性休克死亡。案子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要不我这就去把那个案子的资料取过来给大家看看？”

“这样也好，另外把李刚的笔记本也一起带过来，那上面说不定还有值得我们关注的东西。”王羽佳想了想点头道。

“ok！”张昊刚刚起身就听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

来人得到王羽佳的同意后拧动门手走了进来，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从医院回来的陈江。

“哟，大伙儿都在呢。大白天的聊什么呢，还锁门。”陈江笑着对王羽佳几人说道。

“陈队，有事吗？我们忙着呢。”张昊替王羽佳问道。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大伙了？不过我这次专程跑过来还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陈江说到这里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今天赵琳出院，我刚把人从市医院带回来，这是我们让画像师找赵琳画的一张蝰蛇的肖像图，你们看看吧。”

陈江话音刚落，张昊就迫不及待地从他手里抢过了图纸展开查看，这一看却是让他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羽佳姐你看！”

张昊说完又将图纸转递给王羽佳，王羽佳看过之后也是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不解地望向了陈江。

“困难与折磨对于人来说是一把打向坯料的锤，打掉的应是脆弱的铁屑，锻成的将是锋利的钢刀。”

不知道为什么，王羽佳在看到陈江交给她的图纸后脑中会忽然想起契科夫的这句名言。

她不知道他们这几个人会不会被困难和折磨锻造成锋利的钢刀，她只是觉得她们所面临的困难和折磨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陈江交给她的这张蝰蛇的肖像画只是一个长着头发，没有五官的人，能从画像的发型和脸型上判断出是一个女人就算到头了。这算什么？毕加索的抽象画吗？让大家自己脑补那张脸上空白的部分？

王羽佳原以为赵琳给警方提供出蝰蛇的画像、张云清那边又查到蝰蛇的真实身份，到那时候哪怕蝰蛇也做过整形手术，他们要抓她也不算难事。

到现在她才发现她还是低估了蝰蛇、低估了这个系列案的侦破难度，内心的挫败感顿生。

就在王羽佳还在胡思乱想之时，张昊也对陈江提出了追问：“脸呢？蝰蛇的脸呢！为什么只有一个头！”

陈江苦笑。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没从赵琳嘴里问出来？更不要告诉我我们警方的画像师连一个人的脸都画不出来。”张昊冷声又道。

“张昊，你别着急，听江哥把话说完。”慕星月见状立即出声提醒张昊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同时她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事实上我也跟你们一样郁闷。”陈江苦笑着解释道，“我过来找你们也是要提醒大伙不要把希望全放在这方面，我们这几天在医院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无法从赵琳口中问出蝰蛇的容貌，赵琳能够给我们描述出来的也只有蝰蛇最简单的面部轮廓。”

“为什么会这样？赵琳被蝰蛇带走的头几年可是天天跟蝰蛇在一起，最近几年也是经常见面吧，她怎么会回忆不起蝰蛇的容貌？就算是脸盲的人也不至于如此，还是说她对我们说谎了？”杨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