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据我所知蝰蛇很关注当初那个叫李承辉的电台主播，还亲自考察过好几年时间，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招揽他进来，后来李承辉的事情败露蝰蛇还耿耿于怀了好长时间，经常当着大家的面骂他蠢货，我感觉她是很欣赏这个人的。”

对于李承辉，张云清和张昊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也是个有自己独特的犯罪思想的疯子。

蝰蛇当初没有吸纳他加入弑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是让这两个疯子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如果李承辉是弑影中的一员，那么张云清他们也不至于现在才查到蝰蛇身上了吧，可如果这两人真的走到了一起，张云清他们当初要查李承辉的难度也会更大一些。

“如果我猜得没错蝰蛇之所以没有招揽李承辉只因为李承辉的犯罪理念与她的不符。”张云清想到这里，又开口问道，“你跟随蝰蛇的时间很长，你知道她如何看待犯罪这件事？”

很多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独特的犯罪理念，他们杀人作案也不是单纯地为了通过作案来或许心灵上的满足，有的也会通过案件来表达出自我的主张和对犯罪的理解。

就像李承辉那样，他觉得帮助别人作案是为了释放人的天性，觉得那是解放人性的行为，那么蝰蛇又有怎样的犯罪理念呢？

“她觉得她是在为人民服务。”赵琳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她不止一次对大家说起过，她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大家在犯罪之后逃脱法律的制裁。

她希望你们警方通过调查那些案子能够了解到他们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她认为他们之所以会成为大家眼中的杀人魔头是这个社会的各种因数迫使他们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她觉得他们这几个人是社会里的一个小众群体，她希望她能代表这个群体发声，也希望大众能通过这些案子了解到他们的一些经历，在案件曝光之后老百姓能够谨言慎行，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

所以她也不害怕他们的案子被你们警方发现，她觉得他们的行为对大众是有深刻的教育意义的。”

赵琳说到这里颇有深意地看了张云清一眼，又道：“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对你出手的原因，她觉得你能把他们的故事带给广大的群众，是她传播自己犯罪主张的媒介。”

“这个疯子。”张昊咬了咬牙，忍不住骂道。

“谁说不是呢，我想就连医生他们也未必会认可她的那些想法，这一点或许她也清楚，但她对她的想法却是很坚持的。”

这一次，张云清倒是没有因为赵琳的话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蝰蛇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他都不觉得奇怪，他按照自己的步骤继续往下问：“蝰蛇会对团队成员有怎样的约束？换句话说弑影集团内部有什么具体的规则吗？”

无规矩不成方圆，团伙作案与个人犯罪的一个显著区别就在于团伙作案会有特定的规矩，规矩通常都是由团队头目制定的，团伙成员遵守即可，否则就会被抹除。

“蝰蛇制定的规矩只有一个，谁作案谁负责，如果需要帮助她可以提供各方面的支持，但绝对不能影响其他的团队成员，否则……”赵琳没再往下说，她知道张云清明白她后面要说的那些话。

“也就是说蝰蛇不介意自己参与进案子，为犯案人员提供各方面的支援，但却不允许犯案人员牵扯到其他的团队成员，如果发现事情脱离了她的控制，她也会抽身离开。”

“是的。”

“好的，我明白了。”张云清轻轻点头，也在脑中仔细地回顾了一下赵琳刚才的那些供词，赵琳这次的确是对他们敞开了心扉，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对他们了解蝰蛇和弑影团伙有很大的帮助，张云清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不少，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也该落实到一些特定人物身上了。

张云清沉吟片刻，说道：“你听清楚我接下来要问你的几个问题。第一，在弑影犯罪团伙中，有一个人是蝰蛇最信任的人，你觉得他是谁；第二，在弑影团伙中，有一个人是蝰蛇喜欢的人，你觉得他是谁；

第三，黑鬼、山猫、魔术师、医生这四个人，如果其中有一个人必须死，你觉得他是谁；第四，如果让医生杀一个人，你觉得他会从黑鬼、山猫、魔术师这三个人中选择谁？”

张云清的问题听上去怪怪的，张昊听出来他是在利用赵琳对蝰蛇和弑影集团的了解来弄清楚弑影成员的关系和在团队中所处的地位，这对日后他们的侦破工作很有帮助，这几个问题已经属于侧写师的专业范畴了，不再是传统的审讯问题。

然而赵琳在面对张云清这几个问题时，还是露出了讶异的神情：“蝰蛇有喜欢的人？”

张云清莫不是病了吧？那可是蝰蛇啊！那个心思比海还要深，内心阴暗得找不到一点光亮的蝰蛇啊？她有喜欢的人？赵琳感觉自己像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你的表情似乎并不清楚这件事，那么我们先跳过这个问题，你先回答另外的三个问题好了。”张云清微微一笑说道。

赵琳闻言轻轻点头一边回忆她与那帮人接触的情景一边说道：“我与他们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多，每年也就两三次，还都集中在年末。要说集团中蝰蛇最信任谁，我首先想到的是医生。

医生的年纪比其他人都要大一点，他性格沉稳、内敛，蝰蛇有很多的事情都会交给他去做。

看上去蝰蛇的确是很信任他，可是我始终觉得蝰蛇最信任的人或许不是医生，具体是谁我又说不上来，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我甚至觉得蝰蛇从没有信任过集团中的任何人。”

赵琳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了张云清，她也不确定她的答案是否能令张云清满意，但这的确是她的真实想法。她连自己杀人的事情都交代了，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张云清见赵琳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道：“回答下一个问题吧，黑鬼、山猫、魔术师、医生这四个人，如果其中有个人必须死，你觉得他是谁？”

“张警官，我能问问吗，是谁想让这四个人死？”听张云清的问题存在着比较明显的漏洞，赵琳不禁皱起眉头反问道。

张云清仍旧带着笑容，也不回应赵琳的提问。

“如果要让蝰蛇在这四个人中选择一个，我想可能是医生。没错，在大家看来蝰蛇的确是很信任医生，把很多事情都交给医生去做。

也正是因为这样，医生太了解蝰蛇了，这种了解会让蝰蛇寝食难安，如果要让蝰蛇在这四个人中选择一个，我想应该是医生。”

“如果是你呢？”张云清笑着追问道，“如果让你在这四个人中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我？”又是一个让赵琳意外的提问，她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我不喜欢山猫。山猫说话直接且具有攻击性，很容易得罪人。我们虽然彼此不知道各自的身份，但我在帮团队做什么工作他们是清楚的。

前不久我们曾聚过一次会，山猫知道我这边的工作出了问题就当着蝰蛇的面指责我，暗暗给蝰蛇施压想要处理我，这事最后还是被蝰蛇压了下去。也是在那次会上蝰蛇让医生安排人对你们的一个同事下手，我想应该就是这几天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慕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