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的确有想过借助整形的机会将胎记祛除，可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可能是因为它是唯一能让我记住自己真实身份的东西吧。

每次洗澡的时候我看着它就能想起很多的人和事，想起爸爸妈妈、亲戚朋友和老师同学。

以前我恨父母对我太过严厉和苛刻，可现在才发现思念成了我唯一的奢侈。张警官，人有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滑稽，以前被你嫌弃讨厌、弃如敝屣的东西后来反而成为了你最珍视的东西。”

看着赵琳那张挂满了泪珠的小脸，张云清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给出的答案我能理解。既然你也承认陈楠是你杀的，那你就把你作案的全过程跟我们详细说说吧。”

赵琳“嗯”了一声，将她如何在蝰蛇威胁下杀人的过程对张云清二人娓娓道来，连作案的时间和地点也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来，当赵琳的身份在整容医院暴露后蝰蛇就查清楚了陈楠的家庭地址，并在第二天晚上接到恐吓电话后安排赵琳登门拜访。

张云清接到陈楠的匿名电话时其实赵琳正在跟陈楠谈判，陈楠是当着赵琳的面给张云清打的电话，并以此来要挟赵琳，如果赵琳不能满足她提出的要求她就把她的信息泄露给警方。

这之后蝰蛇在赵琳的帮助下进了陈楠的房间，将陈楠绑起来带走。最后他们把人带到他们在郊外的一个房子里，蝰蛇命令赵琳杀了陈楠并让赵琳应她的要求处理尸块。

“等我把陈楠杀死后她就让我把陈楠的眼睛挖了出来，要求我将陈楠的尸块丢一部分到丽水嘉园的建筑工地，其他的尸块让我按她当年杀害李老师的作案手法处置，最好丢得满世界都是让你们警方无从查起。”

“为什么她要让你丢一部分尸块到丽水嘉园的工地上？”张昊停下笔追问道。

“她说那里有她的安排，可以帮我干扰警方的视线，不让警方怀疑到我的头上。只是没想到后来你们避过了这条线，利用陈楠整容的线索直接查到了我的身上。”

“蝰蛇在丽水嘉园的工地有什么安排？”张昊又问。

“具体什么安排她没有告诉我，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个工地的工头是我们的人，他和田兰一样，是我们弑影集团的外围成员。他是蝰蛇发展的人，就连弑影集团内部知道他的人也不多。”赵琳顿了一下，“周海波和田兰的事我从蝰蛇那里听说过一些，前不久发生在医院的事情我也听蝰蛇提起过，我刚才提到的那个人当天晚上就住在田兰隔壁的病房。”

“你说什么？”张昊惊得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就连张云清也被赵琳的话震得目瞪口呆，一个名字迅速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张云清冷声询问，“你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刘强？”

“刘强？刘强是谁？”张昊听得满脸的疑惑，看看赵琳又看看张云清，忍不住问道。

别说张昊了，张云清自己也对这个名字感到特别的陌生，要不是他处理信息的能力较强，也想不起来这个人。

“如果我没记错，当初田兰住院时她的隔壁左右住的就是蝰蛇派来的职业杀手和这个叫刘强的建筑工地老板。

当时我还让晚晴调查过田兰病房周围病人的背景，但因为时间的关系并没有调查得特别详细。

最重要的是这个刘强当时刚刚做完手术，缺乏行为能力，我们的关注点也就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事后晚晴也安排人给他做过口供，他谎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蝰蛇安排过去盯着那晚上的行动的，并不直接参与那次的行动。”张云清若有所思道。

这时就听赵琳点头解释道：“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但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蝰蛇安排他过去盯着那晚上的行动。”张昊听完二人的解释后认真地将赵琳的口供记录了下来。

“好了，你继续说吧。”聊到这里张云清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两件碎尸案的情况赵琳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到了大家最关心的话题：蝰蛇和她的弑影犯罪集团。

“跟我们说说你对蝰蛇以及弑影犯罪集团的了解，你应该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伴随着张云清的提问，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在了一起，张昊有些激动的捏紧手中的笔，大气也不敢出，只感觉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张云清的脸色虽然恢复了平静，内心也是有点激动的。

要知道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最开始他们对蝰蛇和弑影犯罪团伙一无所知，只能一面调查几件案子一面控制周海波，可谓步步为营，这中间大家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现在两件碎尸案破了、周海波死了，警方掌握了案件最关键的人物赵琳，蝰蛇和弑影集团也终于要有更多的信息暴露出来了，张云清和张昊心情有些起伏也在情理之中。

“我是。”赵琳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下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我们弑影集团是蝰蛇一手建立的，核心成员包括我在内一共有六人，蝰蛇、我、医生、山猫、黑鬼、魔术师。

我在团队中的代号叫孤影，这代号也是蝰蛇给我取的。团队成员之间互不相识，只有蝰蛇知道我们每个人的真实身份。每次见面、开会的时候大家也会戴上面具，用宽松的长袍掩盖自己的身形。

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除我之外其余几人都有命案在身，有的甚至还是你们警方口中的连环杀手……”

张昊听到这里只感觉头皮发麻，弑影里六个核心成员，除了已知的蝰蛇、医生和赵琳，那么至少还有三个连环杀手，这蝰蛇笼络一帮亡命之徒在一起究竟想干什么？这个弑影集团根本就是个魔窟啊！

张云清听到这里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蝰蛇和赵琳他是知道的，医生也有可能是当年杀害他母亲的凶手，抛开这三个人，另外三个又是谁？这还仅限于赵琳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的或者蝰蛇不让她知道的人又有多少？

“蝰蛇是怎样把这帮人聚集在一起的？弑影是如何吸纳新成员加入的？”张云清跟着又问。

“我们弑影集团掌控着一些生意，其中有正当生意、也有不正当的，蝰蛇交给我负责的那个公司只是其中的一条线。蝰蛇会为团队内成员的犯罪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每年年底还会将一年的利润扣除团队运营成本之后以红利的方式分发给团队成员。”

“简单的说就是靠钱把其他人笼络在一起呗。”张昊喃喃道。

“就是这样。蝰蛇常说穷人没资格犯罪，犯罪也是需要经济基础的，为了钱犯罪的人通常会采用最直接有效的犯罪手段，那样反而容易翻车。

她为大家提供经济支持，才能让大家更好的展现他们的犯罪才能，表达自己的犯罪思想。”

“这个女疯子、变态狂。”张昊在心底暗骂道。

“怎么吸纳新成员？”张云清追问道。

“这我不清楚。”赵琳冲张云清摇了摇头，说道，“当蝰蛇把我带进团队后医生和黑鬼他们就在了，只有山猫是在我之后加入进来的。这几年也没见他们招揽过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