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告诉张云清几人：赵琳的烧已经退了，其他身体指标也在正常范围之内，不过赵琳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还需要留院观察和调理一段时间。另外他也提醒张云清几人病人需要休息，不要询问太长的时间。

送走医生后，张云清让雷军几人继续守在门外，跟着又给张昊递了个眼色过去，张昊心领神会找来了纸笔准备给赵琳做笔录。

张云清则是主动走到一旁和莫妮卡坐在了一起，这次审讯将由王羽佳和张昊负责。

赵琳也在这时注意到了房间角落里那个与众不同的莫妮卡，这是个美得找不到半点瑕疵的外国女人，尤其是她那双蓝色的眼睛，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人多看一眼都会深深地陷入进去。

莫妮卡一脸的玩味之色，也在静静地观察着赵琳，赵琳不禁在心里嘀咕：“她是谁？似乎没听那个人提起过……”

跟着赵琳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张云清的身上，在张云清那古井不波的脸上转悠了好几圈才将注意力收回去。

“她的警惕性很强，而且现在还加强了戒心。”莫妮卡头也没转，小声对张云清说道。

“情理之中。”张云清低声回应道。

这时就听王羽佳柔声对赵琳说道：“你好赵琳，我是积案侦破小组的王羽佳，你可以叫我王警官。

关于几年前的7.25碎尸案和近来发生的1.21碎尸案我们警方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你看你现在还需要点什么，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水？”

面对王羽佳的提问，赵琳缓缓地点了点头，用她那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我想喝口水。”

张昊闻言起身给赵琳倒了一杯温水又亲自喂赵琳喝了几口，赵琳那沙哑的音色也恢复了几分清亮：“我不叫赵琳，赵琳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现在叫唐姿，是一名私企的总经理。”

“我还是叫你赵琳吧，毕竟那才是你的真名不是吗。”王羽佳微微一笑，说道。

“随你。”赵琳轻轻点头。

莫妮卡听到这里又用赵琳和王羽佳都听不清楚的声音对张云清说道：“你的小女朋友很聪明。

这女孩被犯罪分子控制了接近八年时间，你的小女朋友是在提醒赵琳要重拾曾经那个属于她的身份，尽可能地摆脱蝰蛇对她的影响。

如果赵琳真能做到这样，那么这次的审讯会顺利许多。可惜，我不觉得这个女孩能在短时间内摆脱蝰蛇对她的心理控制。”

张云清“嗯”了一声，心中却是暗自嘀咕：“什么叫小女朋友，你那个小字何来，人家分明比你大好几岁好吗？莫妮卡的内心还是那般的骄傲啊，至少在工作方面还是那副一览众山小的心态。”

审讯并没有因为莫妮卡的话而中断，就听王羽佳接着说道：“我想先让你回忆一下七年前的事情，你失踪的那天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蝰蛇是如何把你带走的，跟着他又把你安置在什么地方，在那件事情之后你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

当王羽佳问出这番话时，她自己的期待感也逐渐增加，赵琳可是被蝰蛇控制了接近八年，这几年时间蝰蛇是怎么控制她的？

她的生活是怎样的？她有没有别的特殊的经历……这些问题都让王羽佳对面前的赵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蝰蛇……”听到这个代号，赵琳的心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仿佛又痛了几分，她忍住疼痛徐徐地说道，“七年前……我记得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做作业，一个纸团飞进卧室落在了我的书桌上。我打开纸团一看发现是兰兰扔进来的，她约我去雨花公园小树林见面。”

“你口中的兰兰是田兰吗？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与你联系？”王羽佳及时打断道。

“是田兰。”赵琳点头道，“小时候我家教很严，父母希望我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所以不太喜欢我跟别的同学交际往来。

我爸在我的同学面前都很严肃，对我也表现得特别严厉，所以同学们都有点怕他。

兰兰虽然和我的关系很好，但也有点怕我爸，再加上那时候手机通讯也不发达，我和兰兰就用扔纸团的方式联系。”

王羽佳闻言点了点头，对赵琳的回答表示满意：“这之后呢，你收到田兰的纸团后做了什么？”

“收到纸条后我以为兰兰会在我家楼下等我，于是立即跟我妈说谎说我要去兰兰家温习功课，当时我妈妈也同意了。

我家就住二楼，我下楼之后却没有找到兰兰，我就立即去了雨花公园后山的树林见她。然而我在雨花公园后山的小树林里见到的却不是兰兰，而是你们口中提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哪个人？说出他的名字或者代号。”

“蝰、蝰蛇。”赵琳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颤抖，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个对她而言如噩梦一般的代号。

“这之后呢？”

“这之后……这之后……我不记得了。”赵琳冲王羽佳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当时想要杀我，但不记得她跟我说了什么、我又跟她说了什么，跟着我就被他打昏了，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王羽佳的第一反应就是赵琳在说谎，要知道这件事可是改变了赵琳整个人生，这么重要的事情赵琳又怎么会忘记？

不过这里面也不排除有其他特殊的情况，比方说赵琳像张云清那样经过这件事后有了ptsd的症状，丢失了当时的一些记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好吧，我就当你忘记了，你就说点你记得的事情好了。你刚才说你清醒之后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那里？”

“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我当时被蒙住了双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我求求你、别问我这件事好不好，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一刻赵琳的情绪有了强烈的起伏，她双手抱头在病床上来回地晃动，显得痛苦不堪，最后也只剩下“我不知道”四个字。

张云清见状立即上前安抚道：“好了赵琳、你别强迫自己了，我们先问到这里，休息半个钟头再聊。我们警方的时间还很多、不着急，主要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羽佳我们出去，让她单独静一静。”

张云清说完就忙给王羽佳使眼色，王羽佳几次张开嘴都没有把话说出来，只能带着一脸的不乐意跟着张云清几人离开病房。

莫妮卡是最后一个离开病房的，在离开之前她双手插兜走到赵琳的病床边站了几十秒钟。整个过程莫妮卡还低声对赵琳说了一句话，至于说的什么也只有赵琳能够听得清楚。这之后莫妮卡就带着她那如花的笑颜走出了病房。

从赵琳的病房出来张云清几人就进了他们特意让医院帮他们在赵琳病房所在楼层准备的临时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