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百密一疏，他忘了王羽佳是学医出身的，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伤口的形状和走势，这事差点露馅。好在还有一句话叫关心则乱，王羽佳光顾着担心张云清的伤口了也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要是让她知道伤口是张云清自己割的，张云清估计明天城外的小河上会浮起他的小尸体。

“说谎这种事我本就不擅长，哪怕是善意的，以后也别做太多了。”张云清暗道。

王羽佳给张云清换了药，包扎好伤口，又跟张云清聊了聊他们这几天的调查工作。

他们查到陈楠虽然很宅，但平时还真有阅读报刊的习惯，她喜欢看报纸上的财经板块，对理财投资方面有一定的兴趣，所以陈楠能看见张云清当初在报上刊登的寻人启事并不奇怪，这个问题也就此得到了解答。

与此同时，张云清也将他的一些想法跟王羽佳交流了一下，让王羽佳明天带人去查一下陈楠去华美医院就诊当日医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要以此来判断赵琳当天去医院的原因。

关于1.21碎尸案有很多的小问题都在逐一解决，张云清也相信这种事难不住他的积案侦破小组，关键是看这个案子对他们侦破弑影犯罪集团有多大的帮助，现在就看莫妮卡的了。

张云清和王羽佳在会客室里随便聊了几句，考虑到大家还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俩便结束谈话一起走了回去。

当张云清二人回来时，莫妮卡正坐在张云清的办公桌前翻阅手中的案件资料，她身前的资料档案堆得像小山一般，然而莫妮卡翻看的速度很快，几秒钟就能翻动一页，说她一目十行是瞧不起她，那速度估计得一目几十行。

肖青三人则是规规矩矩地并排坐在莫妮卡的对面，等候姑奶奶发号施令，几分钟前他们已经应莫妮卡的要求跑出去几趟了。

“莫妮卡和我一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我的是后天训练出来的，而她的却是天赋。老天爷没有给她一个健康的家庭，却是给了她很多普通人无法获得的能力，我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张云清低声跟王羽佳解释了一句，王羽佳听后点了点头，在内心又将莫妮卡对她的威胁程度提升了几分。

似是感应到张云清和王羽佳的归来，莫妮卡抬起她那张美艳动人的小脸看了张云清二人一眼。莫妮卡的俏脸上一脸的清冷之色，和刚才那个巧笑嫣然的女人判若两人，她也只是看张云清二人一眼又将头埋了下去，工作状态中的莫妮卡别有一番魅力。

张云清给王羽佳递了个眼色，与后者静静地坐在了距离莫妮卡不远的座位上，只等莫妮卡看完案件的资料再跟她详谈。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时间办公室内静得只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和莫妮卡翻动资料时发出的声音。看着莫妮卡那频密的举动，肖青三人的脑中都冒起了同样的疑问：莫妮卡翻得这么快真的都看进心里了去了吗？

十几分钟后，莫妮卡垂下双手，将最后一份资料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俏脸上浮起一丝凝重之色对张云清说道：“云，几个案子的资料和你的分析报告我都看过了，这个蝰蛇我很感兴趣，聊聊？”

“从哪里开始你决定。”张云清微微一笑。

“赵婷的案子你进去过吗？”

“去过一次。”张云清点了点头。

“跟我进来。”

张云清和莫妮卡说了几句连王羽佳都听不懂的话，随后王羽佳几人就发现张云清和莫妮卡的状态仿佛在同一时间发生了改变，身体自然放松，目光也涣散开来。

“什么情况，这么邪乎？”肖青几人面面相觑，王羽佳则是看得瞳孔一缩，隐隐能够猜到张云清和莫妮卡是去了什么地方，但这个地方却并不在他们的现实生活中。

“要论工作能力和与云清的默契程度我还真是比不过这个莫妮卡呢，好在云清心里有我，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王羽佳安慰了自己一句，耐心地等待起来。

此时，张云清的意识已经来到了当年赵婷遇害的那个房间里，床上是赵婷赤裸的尸体，年轻的周海波蹲在床边抱头痛哭。这次张云清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多了莫妮卡的身影。

“云，能看见床上的尸体吗？”莫妮卡手指床上赵婷的尸体问道。张云清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行，我们开始吧。老规矩，我先说。”

虽然不知道张云清和莫妮卡正在经历着什么，但他俩的对话肖青几人却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王羽佳看到这里像似明白了什么，心下暗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云清和莫妮卡通过对案件资料的了解和深入的分析在脑海中模拟出了赵婷案发生当时的现场画面，再凭借他们那过人的分析和共情能力同时进入相似的画面中，对案件进行深入的解析。这应该是侧写师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了吧，我还做不到这一点。”

王羽佳想到这里从如山的资料中翻出了几张当年警方拍摄的赵婷案的现场照片出来，也在这时莫妮卡的分析开始了。

莫妮卡将双手抱在胸前，围在赵婷的边来回的踱步，一边走一边进行分析，虽然王羽佳几人看不到莫妮卡在意识场景中的行为，却是能够清楚地听见她说出来的话。

办公室里的六个人就像分处与两个不同的世界，莫妮卡和张云清的眼里只有他们彼此，而王羽佳几人则是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现场，犯罪分子一共有五人，包括一个女人四名男子。

四名男性罪犯轮流对受害女子实施性侵犯，一个坐在床头柜上，一个靠在衣柜边，一个在同伴实施性侵的过程中负责现场的控制。

那名女性犯罪分子没有动弹，她提了跟凳子坐在床的正对面，眼睁睁地看着四名男子**受害者。就在你右手方一米的地方，看见了吗？”

张云清闻言往莫妮卡话里的方向看了过去，的确看到了一张椅子出现在他的右手方。

不仅如此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但张云清看到的却是模糊的一团，那人的容貌看不真切，不像莫妮卡说的那样是一个女人。

其实莫妮卡说到这里和张云清当初的侧写没有太大的出入，当初张云清也觉得蝰蛇没有对赵婷动手，但这并不能说明蝰蛇就是女人，他主要还是想听莫妮卡关于这方面的分析。

张云清对莫妮卡点了点头，说道：“看到了，而且从环境情况来看这张椅子是嫌疑人从客厅带进来的，事后又将它带了出去。从枕头里掉出的绒花可以显示出这里曾经有过东西。”

莫妮卡微微一笑，轻轻一脚踢翻了她身前的一个纸篓，从纸篓里掉出几张用过的纸巾和一个药瓶，莫妮卡弯腰将药瓶拾起，看了看药瓶上的标签，在手中晃荡出“咚咚咚”的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