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找到了突破口还要冒险把你放出去查案对吧？”张云清自问自答，“其实1.21案一直都是刑警队在查，我对这个案子的关注也是断断续续的，只是偶尔给点意见罢了。

如果不是田兰落网让我们查清楚了7.25碎尸案，我们也无法得到现在的结论。如今赵琳对我们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但我们要找到她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我也不知道蝰蛇在赵琳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我让你出去查案能吸引一些他的注意力，可能会为我们找到赵琳争取到一点时间。如果蝰蛇在赵琳的身上有针对你的一些安排，那么你跟蝰蛇决战之前赵琳还能活着。我最担心的就是蝰蛇会在我们找到赵琳之前杀人灭口。如果赵琳死了，这条线就断了。”

“也就是说我们要想抓住蝰蛇先得保下赵琳的命，你让我露面查案也是这个目的。”

“没错。”张云清点头道，“如果蝰蛇在赵琳身上有针对你做出的安排，那么你露面之后他的计划就会启动，赵琳应该知道蝰蛇不少的事情，蝰蛇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你露面的那一刻也将是赵琳死亡的倒计时的开始。

我说到这里你会不会觉得不合逻辑，如果你不露头，蝰蛇可能在赵琳身上的计划就不会启动，我们按部就班的调查赵琳，她反而会安全一些。而你的露面却会加速赵琳的死亡，那我为什么要让你露面？”

“对啊，这不符合逻辑啊。”

“老周，你忽略了两点。”张云清微微一笑，解释道，“第一，我们只能确定蝰蛇不会轻易放过赵琳，他现在没对赵琳下手只因为他在赵琳身上可能有别的安排。但我们无法确定他在赵琳身上的布局是不是针对你周海波的，所以我刚才提到了让你露面的试探作用；

第二，你的思维完全站在了与我们相同的阵营中，却忽略了在蝰蛇的眼里你跟我们是不同的阵营。

我们警方在意赵琳的死活，你周海波在意吗？你当然也在意，但你在意她的前提是她能帮你找到蝰蛇，除此之外赵琳在你周海波眼中一文不值。简单的说你看问题的出发点是在我们合作的基础上，却是忘记了你还是一匹独狼时的思考模式。”

“云清，你能不能说几句人话，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呢。”雷军听到这里苦笑道。

“我就算说十遍你也理解不了的，老周能听懂就行。”张云清看了雷军一眼，有些无奈道，他都不知道他在自己这番话里转了多少个弯。

这时就听周海波苦笑着说道:“呵呵，我虽然比你身旁的那个榆木脑袋多听懂了一些，但有的地方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你能不能再详细地解释一下？”

“没听懂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详细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你们只当是我表述有问题就行了。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一点钟之前我会赶回来，你们也准备一下下午的行动。”张云清说完就转身走出了房间，剩下周海波和雷军大眼瞪着小眼。

“你瞅啥！”

“瞅你咋地！还跟我说上东北话了，当我不会啊！怎么、不服气？要不要再摆开了比划一场。别以为赢了几场就嚣张，那都是我跟兄弟们让你的，昨天不也把你喝趴下了吗！”

“我没功夫跟你打嘴仗，云清刚才的话你都听懂了？”

“你不是也没听懂吗？”

“你果然是个榆木脑袋，至少我比你听到的东西要多一些。”周海波若有所思道，“云清刚才的话里其实蕴含了好几层信息，他让我把行踪暴露出来是想试探蝰蛇那边的反应。

根据现在我们掌握到的情况来看，赵琳一直在蝰蛇的掌控之中，她知道蝰蛇很多事情，有可能是弑影犯罪集团中的一员。而1.21案发生后，赵琳就有了暴露的危险，云清推测蝰蛇可能会对赵琳下手。

如果赵琳身上有针对我的布局，那么我的行踪暴露后，赵琳的麻烦也就开始了。但如果蝰蛇在赵琳身上没有针对我的布局，那么我的行踪暴露后就会让蝰蛇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为警方寻找赵琳赢取时间。

随后云清又站在警方、我与蝰蛇这三个不同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情，如果蝰蛇会像利用田兰那样用赵琳来对付我，我的行踪暴露后，赵琳就有了危险，这不是警方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站在我的角度，如果蝰蛇在赵琳身上真有针对我的计划，我的行踪暴露后，蝰蛇就有可能让赵琳暴露在我的面前引我上钩，我不关心赵琳的死活，只关心能不能通过这个女孩找到蝰蛇。

那么站在蝰蛇的角度，他对我和警方是两种不同的应对措施，他安排杀手对付云清身边的人是不想警方干涉他与我的决战，而对我则是另有安排。如果蝰蛇在赵琳身上有针对我的计划，我的行踪暴露对蝰蛇就会产生一个烟雾弹的效果，让他不容易察觉我跟你们警方的合作关系……”

雷军听着周海波那近乎自言自语的一番话嘴巴微微张开，一脸的愕然，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怎么你跟云清都是一副德行，就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吗？”

“云清刚才那番话里蕴含的意思比我刚才的分析只多不少。这你就受不了了，云清要是把他话里的完整意思表达出来我怕你头会爆炸。”周海波白了雷军一眼说道，“其实云清以前不这样说话，他说话论据清晰，条理分明，至少会把话说得你这种满脑子肌肉的人也能听懂大半，我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是有点累了，思维跳跃得太快，我都感觉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这不废话吗，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合过眼……我说你纠结这事干什么，赶紧准备吧，下午还要行动。”

“我看你说的才是废话，我可是鱼饵，我要是不把这次行动的意义和想要达到的目的都弄清楚怎么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傻乎乎的，估计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

就在周海波和雷军还在斗嘴的时候张云清已经开车从城郊赶回了城里，或许是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原因，张云清真如周海波所说的那样有点疲倦，就连开车也是不停地打哈欠。

张云清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先打了一通电话给一个人，随后将车开到了三环边上的一家制药公司门口。

下车后张云清又拨通了一下那个人的电话，很快就见一个青年男子从这家公司里面走了出来，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以前配合张云清演过一场戏的宁风。

在李刚的事情上宁风虽然要付一些法律责任，但这小子配合工作的态度端正，有重大立功表现，张云清跟法官求过情，最后也就关了他几天、罚了些款就将他释放了。

出来后宁风洗心革面、因为以前医死人被吊销了行医资格证，宁风不能再做医生。于是宁风在张云清的提议下考取了医药代表资格认证证书，现在就在张云清面前的这家制药公司做医药代表，负责与各大医院接洽推广公司产品，混的倒有了点风生水起的意思。

“张警官，新年快乐！”见到张云清后宁风就拱手说道，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精神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