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分析过，马斌这个人有他可怜的一面，也有他可恨的地方。他自首之后我们也跟他交锋过多次。

这个人其实很自卑，他唯一自信的就是他的智商，他觉得他比我们都要聪明，这一点在他几封信的字里行间都有体现。

他既然那么想在我们心目中多留一些存在感，我们这次也顺了他意，先把有关的他事情和他信上涉及到的事情梳理一下，你看行吗？”

“我说我听你的。”王羽佳嫣然一笑。

“那行，我们聊完再回去开会，晚上我再去见周海波，争取把马斌的事情弄清楚。”张云清顿了一下说道，“我想先和你聊聊文倩，就是刚才过来送信的那个女人。”

“这女人有问题吗？”王羽佳不解道。

“嗯，有一点问题我没想明白。”张云清解释道，“你刚才没在场，我跟她有过短暂的交流，我在看信之前还问过她几个问题，她的话很好地解释了她因何而来和这封信在她手上的原因。

通过她的话我们可以很顺利地得出以下的分析：文倩以前是马斌公司的前台，因为受到马斌的赏识，成为了马斌的总经理秘书。

长时间的相处文倩对马斌暗生情愫，愿意为马斌无条件的付出，马斌也很信任文倩，告诉了她很多自己的事情。

马斌在自首前把这第二封信交给了文倩，并告诉文倩，如果警方查出了周海波的身份，就把这封信交到我的手中。

如果这么分析下来是符合逻辑的，但这里却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早前就发布了对周海波的通缉令，那时候周海波神秘杀手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为什么文倩现在才把这封信送来呢？是什么原因影响了文倩的判断，让她觉得现在才是送信最合适的时机呢？”

“你没问过她吗？”

张云清看了王羽佳一眼，摇了摇头道：“你刚才不在场不知道，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不仅聪明而且观察力极强，我在看信的时候她都能通过一些细节判断出我正在看的内容。

但她说的话却是含糊不清，而且极具引导性，只让你自己做判断，却不直截了当的讲清楚原因。像她这样的人我要在短时间内撬开她的嘴也不容易，还不如省些口舌。

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文倩就是马斌留下的后手，她知道不少的事情，并在暗中观察着整个局势，可能还有别的目的也可能没有。

但要说她是敌非友的话我又觉得有些过了，至少马斌的这封信还是到了我们的手中，而且对我们也有一定的帮助。

除非马斌在这封信里还设有陷阱，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马斌能在自首前在周海波身上做一些安排就算不错了，我不觉得他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设计其他的阴谋诡计。

回头我想让张昊查查这个文倩至少把她的底细摸清楚，那样更利于我们进行判断。”

“这样最好，如果文倩真有问题我们也能及时发现，防微杜渐。你总能把事情考虑得如此周全，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优点很明显，缺点就是费脑。”王羽佳含笑点头。

接下来，张云清和王羽佳开始分析马斌这封信上的内容。这封信的前半部分没有多大的价值，重点要在马斌提到“医生”之后。

“在说到医生后，马斌就在信中提到了我母亲的案子。你知道我到现在也没有看过那个案子的卷宗，而且还缺失了案发那几天的记忆，所以对于马斌在信里提及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我能回忆起来的也只有他在信中提及的那个地点锦绣豪庭，那是我以前的家。”张云清眉头紧锁，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张云清的父亲早年经商，与他的母亲结婚前就在锦绣豪庭买了新房，张云清出国前就一直住在那里。而张云清现在住的梧桐小区则是他母亲以前单位分的房子，那时候称之为“集资建房”，别看梧桐小区现在破破烂烂的，在十几年前的天枫市算是不错的了。

“这么多年了，你没有试过把那段缺失的记忆找回来吗？我虽然也没有看过伯母的案件卷宗，但从马斌信上的内容不难判断你可能是这个案子唯一的目击者。”

要让一个人去回忆自己最痛苦的事情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尽管王羽佳很不愿意这样说，但理智告诉她恐怕张云清自己也很想把那段记忆找回来，毕竟那段记忆对破案也很重要。

“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成年之后我也找过好些心理医生，但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我也分析过这里面的原因，一来我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心理医生的那些方式方法我太清楚了；

二来那件事本就是我潜意识里最不愿想起的一件事，面对心理医生的心理干预和治疗，我会产生本能的排斥。我的ptsd恐怕要比其他人更难治愈。”

张云清顿了顿又道：“在那件事发生后我父亲就将他的公司迁到了国外，国内分公司让我姨妈和姨父负责。

这些年我一直都不理解他，甚至恨他，埋怨他为什么不想办法找到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反而是回国后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经过了姚远的案子、又经过了王多福的案子，我忽然有些理解他了，觉得他这么做可能都是为我着想。呵！人真是种复杂的动物。”张云清自嘲地笑了起来。

“伯父的确是为你着想，要给你一个新的成长环境，让你彻底忘掉那些令你痛苦的事情。所谓当局者迷，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你恐怕早就想明白了。”

“或许吧……不说他了，我们接着往下看。”张云清将思绪重新投入马斌的信上说道，“很早以前我们就分析过马斌的计划，他的计划听上去很复杂，不仅要帮周海波洗清嫌疑，还要利用彭毅等人去刺激周海波的犯罪心理。

在他的整个计划中他为了在无形间把周海波变成我们的敌人还利用周海波要对付蝰蛇的心理为周海波量身制作了一个计划，这才使得周海波主动将7.25碎尸案和赵琳失踪的案子暴露了出来。

其实马斌的这个计划我们现在回想起来又很简单，除了在彭毅的事情上他费了些心力，在其他事情上他只需要为周海波考虑就行了，周海波也很难抵抗住这个计划带给他的诱惑，希望我们警方能帮助他寻找蝰蛇。

从现在的结果上看马斌的这个计划其实是成功了，他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周海波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我们警方的‘座上宾’。

我们回过头再看马斌信上的内容，他在信里提到的事情细细想来并没有违背他的计划，

在第一封信里马斌就提到过，他让周海波把和我母亲凶手有关的证物按他的设计留在孙雨的被害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