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个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田兰，张云清的目光里渐渐流露出悲悯之色，在他想来今晚行动的成败并不影响弑影的所有布局，行动成功了固然最好，就算败了弑影失去的也不过是田兰一人罢了。

“田兰个性强，内心骄傲无比，弑影想必是了解她的，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这样一个性格的人，也因此田兰掌握不了弑影的核心机密。不过她对7.25碎尸案和弑影现在的基本情况应该有一些了解，至少比我们知道得要多。

弑影说不定考虑过行动失败后田兰落入我们警方或者周海波手中之后的情况，他或许要借助田兰的嘴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可能是阴谋可能是提示，也可能和他接下来的行动有关，这田兰不过是弑影的传声筒罢了，可悲……”张云清冷静地分析着，周海波也在认真地思考田兰的那些话，结合他对弑影的了解做出判断。

“云清，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弑影时他就是血刀佣兵团的副团长，血刀破灭之后弑影就成了独狼。他习惯了团队配合、协同作战，要重新建立一个以他代号命名的新组织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组织是什么性质的组织。”周海波出声提醒道。

张云清闻言颔首道：“组织型犯罪和个体犯罪存在很大的区别，前者无论是成员结构还是犯罪目的都要更复杂一些。如果弑影真的组建了一个新的犯罪组织，那么这个组织绝对不是因为针对某个人而存在的，弑影会赋予这个组织新的犯罪意图，而不仅仅是针对你周海波。”

“张警官不愧是张警官，连他也曾多次称赞你聪明，还说过不愿意与你为敌。你猜的没错，他的理想是要重新构建天枫市的地下秩序，建立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

实话跟你说了吧，在这次行动之前他就想到了行动失败后我可能面临的局面，要么被周海波带走要么落入你们警方手中。他曾提醒过我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是死路一条，他希望我能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这样他才能在接下来与你们的交手中获得更大的乐趣。”田兰冷笑着说道。

“你不会被那家伙洗脑了吧。”雷军一时也没有忍住脱口而出。

“洗脑？”田兰用轻蔑的眼神看了雷军一眼，“你根本不了解我们弑影是个怎样的组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愿望，只要你能提供对我们感兴趣的东西，而你的愿望又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们就能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你如果有心愿想要达成，我们也会帮你。”

“我？”雷军撇了下嘴，实在没办法跟这个疯女人沟通下去。

“这算是你们弑影吸纳成员的方法吗？你口中的愿望或许说成是欲望更为贴切，他在利用人的欲望达到自身的目的，建立一个利益共同体。而人的欲望是无尽的，随着成员的增多，你们处理事情的能力也在逐步增强，你们的雪球也会越滚越大。”张云清眉头紧锁，“你们的资源共享互补，与你们做交易其实和魔鬼交易没什么区别，当你获取的时候其实就失去了很多，最后也将沦为弑影控制下的傀儡。”

很早以前张云清就分析过，弑影和李承辉不一样，李承辉不过是单纯地辅助那些有变态心理的人释放他们的欲望，弑影却不会放弃犯罪能够带给他的利益，这利益可能是金钱、可能是名声或者社会地位等等，他借此分析弑影可能会有很多的投资、理财行为。

现在看来弑影已经将这一点做到了极致，李承辉只是释放人的欲望，而弑影却是利用。

张云清的话听得田兰心颤，她不过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张云清竟把他们组织的性质分析出来了，难怪连蝰蛇也不敢小看这个年纪轻轻的张警官。不过就算让张云清分析出来又能怎样？张云清斗得过蝰蛇吗？

田兰心里冷哼一声，说道：“就算让你猜到了我们的一些情况又能怎样？你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就连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我们工作，说不定你们丨警丨察里面也有我们的人，就问你怕不怕？”

“白痴！”杨涛连连摇头。

田兰恶狠狠地瞪了杨涛一眼，她跟张云清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警员插嘴了？田兰又要发作，就听张云清徐徐地说道：“我很好奇，你在跟弑影的交易中付出了什么？莫非就是协助他完成这次的布局？呃，现在应该改口称呼他为蝰蛇了。”

“没错，他帮助我杀李辰和赵琳，我帮他完成这次的布局。”田兰顿了一下就转头对周海波说道，“说起这事我还真应该感谢你，今晚这个局他七年前就为你安排好了，只不过你和李刚一直都没有对我采取过任何的行动。

他也就安于现状没有启动这个计划。在他看来消磨战士意志最好的武器就是时间，只要你不行动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就因为你和李刚的愚蠢让我过了几年不错的日子。”

田兰的话听得周海波嘴角直抽抽，如果不是自身难保，他真恨不得抽田兰几巴掌。这女人已经把天欲令其亡必先让其狂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已经狂得没边了好吗！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关于7.25碎尸案的真相你应该也做好准备告诉我们了吧。”张云清微微一笑说道。

“难道我不说你们就能查出来了？”田兰白了张云清一眼。

田兰的骄傲已经渗透到了她的骨子里，张云清也不介意田兰的态度，接着说道：“那你就跟我们说说吧，我们洗耳恭听。要不我来起个头好了，第一个问题，雨花公园后山的那些动物都是你杀的？它们哪里招你了，为什么要虐杀它们？”

“我说我不喜欢那些动物可以吗？我妈很喜欢那些猫猫狗狗，我就特别的讨厌。我还记得我家养的第一条狗叫多多，那时候我才七岁。有一次我爸妈外出办事把我和多多留在家里。到中午的时候我饿了，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就看见多多趴在那里吃它的狗粮。

我当时特别的生气，凭什么这小畜生有吃的我却没有。我上去一脚就踢翻了它的狗粮盆子，它冲我又吼又叫，还冲上来咬我，好几次都差点咬到我。我就踢它、用力的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它踢死了，最后我进厨房拿了把刀把它给剁碎了扔进厕所里冲走！

事后我把房间收拾干净，我妈回来见不到多多还以为小狗走丢了，小区里走失猫猫狗狗也是常有的事。打那以后我妈再买宠物回来我就想办法弄死，最后她也不养了。

也从那时候开始我一碰上不顺心的事情就喜欢杀几只，自己家没有我就去邻居家或者附近的小区里抓，大个的对付不了我就专挑那些小的动手。雨花公园后山树林以前没有路，那里是我的欢乐园。张警官你说我是不是天才，从小就知道如何处理证据，嘿嘿。”

张云清默不作声，身旁的雷军则是气得想骂人，这算哪门子动机？因为一顿午饭而开启的杀戮之旅吗？这田兰压根儿就是个变态，雷军现在只是听她的声音浑身就直起鸡皮疙瘩。

“你的父母应该对你有过怀疑，先不说动物死后散发开来的血腥味，从动物胸腔中散发出来的气味也很独特，我不觉得你那么小的年纪能够将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干净。”张云清淡淡地说道。

“怀疑我又能怎么样，我爸妈才舍不得骂我。”田兰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