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清听到这里，心下暗道：“原来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赵琳的校牌在周海波手上，这是弑影为周海波留下的提示，让周海波把7.25碎尸案和赵琳失踪的案子结合起来调查。”

张云清没有打断周海波的自述，让他继续往下说：“从那时起我就尽力克制我的犯罪欲望，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弑影身上。我们利用弑影给我们的提示，把赵琳失踪案和碎尸案结合起来调查，最后也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周海波说到这里看向了一旁的田兰。

“我和李刚几乎是看着你从一个小女生慢慢成长起来的，只不过你隐藏得太好，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你的破绽。现在想来弑影没少教导你怎么应对我们的侦查吧。”

田兰冷冷一笑，只是轻蔑地看了周海波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周海波收回目光，接着对张云清讲述道：“这之后的几年我和李刚的生活都很平静，但也从没放弃过对弑影的追查。因为一次意外我认识了冉梅，我便用另一个身份跟她结了婚，她很爱我，为我生了一个女儿，这些事情你们应该都清楚了。”

“你跟冉梅是怎么认识的？”张云清出言打断道，“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们还来不及调查清楚，毕竟你姚斌的这个身份使用的次数也不多。我们要查起来很麻烦，还是你自己说吧。”

“说起来我也算是梅梅的救命恩人吧。那时候她刚回国办公司，每天有很多的应酬。她的同行针对她，找了黑社会在一次舞会后绑架她，那时候我还在做马老板的保镖，也参加了那次舞会。

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她被人绑架，就出手救了她。事情就是这样，和那些老土的英雄救美的桥段没什么两样。可惜她是美女，我却算不上什么英雄。”周海波含笑摇了摇头，“因为这件事冉梅黏上了我，她告诉我她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

她是那种有一点理想主义的女人，满心都是那种小女人的浪漫主义情怀，她敢爱敢恨，为了所爱的人她可以不顾一切。刚开始我是拒绝的，一来我担心她是弑影安排过来接近我的，二来我的心思都在弑影身上，实在不愿意跟什么人谈情说爱，可到最后她还是打动了我。

我跟冉梅在一起在你们看来可能利用的成分会更多一点，我也不否认。毕竟冉梅的条件很好，能够在很多事情上帮到我。只是在我心里，也许就是因为冉梅我才没有被那种杀人的欲望所支配，成为欲望的傀儡。

这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李承辉死了、刚子也死了彭毅找到了我说刚抢了一家珠宝行有一批珠宝急需要出手，想让我帮他找条路子。那时候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他满足我出手的所有条件。

最后我还是忍住了对他的杀机，给了他两条路。我知道彭毅不是你们的对手，让他立即带人离开天枫市，如果他不幸被捕就让他帮我杀了苏云，也就是马斌。

其实我和彭毅算不得深交，不过只是在任务区救过他一次，之后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我的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这几年我也没有他的消息。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年因为抢劫一直在坐牢，刚放出来就被马斌唆使抢了珠宝行。

因为你们安排的那个彭山，我才知道彭毅抢劫使用的枪支和我找老四买的出自同一批走私的枪支，这不会也是假的吧？”

“这是真的。”张云清点头道，“现在你口中的老四已经落网了，我们那边的同事还在审讯他。先跟我们说说你和李刚的事情吧，然后我们再聊聊你和马斌的情况……”

周海波和很多案子有关，抛开他很多年前犯下的命案，他近期为了掩护李刚的行动杀了姚远的母亲，之后又杀了刘姗几个无辜的人。

他身上的问题要全部问清楚恐怕也要几天时间，张云清只挑自己关心的问，之后再安排人给他做笔录。他们旁边可还有个田兰，田兰身上的问题才是张云清现在最关心的。

“云清，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我想要什么你也应该清楚，但你的条件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虽然逃不出去，但你们这里的人我至少可以留下一半。”

周海波再一次展现出了他狠辣的一面，他固然算不上英雄，但用枭雄二字来形容绝不为过。

“留下一半？”雷军轻哼了一声，他真想试试周海波如何能把他们留下一半！他就不信他们这么多特警还对付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周海波，周海波的话无疑也激起了他内心的骄傲。

谈话的气氛因为周海波的一番话又一次变得紧张起来，几个特警都是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枪。

张云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抬手示意几个特警不要轻举妄动，淡淡地说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没让慕晚晴的人抓你是想要跟你合作。

一来如果让晚晴他们的人追上你，我们先不考虑最后的结果，我们的警员必然会有伤亡，这不是我愿意发生的事；

二来我不想让弑影知道你和田兰都在我们警方手上，你的存在能够影响他的行为和计划，之前我一直想要打破我们三方之间的平衡，现在我要保持我们的平衡；

三来我也很想抓住弑影，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以你现在的情况你没有理由拒绝与我们的合作。”

“我能得到什么？”周海波又问。

“你能得到法律最公正的审判。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弑影一定会走在你的前面。”

周海波听完张云清的话先是一愣，跟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别说是张云清就连一旁的雷军几人也能听出他的笑声透着很多的无奈和自嘲：“张云清不愧是张云清，你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啊。我可以答应与你们合作，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周海波知道自己犯的罪掉十次脑袋都不为过，他现在在张云清手上，如果不和警方合作他也将失去最后为赵婷报仇的机会。

他已是穷途末路，横竖都是死自然得把弑影拉下来垫背了。反过来想，如果与警方合作，说不定真能找到弑影。

那么多年的心愿早已化作了执念，周海波没有理由拒绝与警方的合作。张云清也是认定了这一点，才能让他乖乖就范。

“先说你的条件。”

“你先答应我我再说。”

“先说你的条件。”张云清淡然重复道。

“张云清，你不要太过分了。抛开别的事情，咱们还算是朋友吧，你就不能先答应我？”周海波咬了咬牙，愤愤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条件是否会超出我的权限范围，作为朋友你也应该理解我的难处是吧，所以你先说你的条件。”

张云清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这让周海波感到无比的憋屈：“行，算你狠！我的条件很简单，保护好何淼和孩子，另外不要为难冉梅，她虽然知道我的事但没有参与进来。”既然自己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周海波想要为身边的人谋一些利益。

“我可以用我的人格跟你保证，何淼和你的两个孩子都不会有事。至于冉梅，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窝藏罪，我唯一能做到的是在法官面前跟她求情，法院最后怎么判不是我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