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二十来根铁链,每一根都有拇指那么粗,整齐的从后背扣住了它的肋骨,从后心的位置一直到腰上的位置。
左右两边,每边大概有十根……
刚才追我,铁链绷直了,绷到了极限,然后拉到了他的肉里,巨大的疼痛让他发出嘶吼。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发出嘶嘶,嘶嘶的呼气声了,因为疼痛……
此时此刻的我竟然心生一股怪怪的同情。
但是转瞬即逝,我告诫自己,眼前的东西是吃人的恶魔。
它定睛看着我,眼里布满了血丝,全身血淋淋的无皮肌肉都在跳动,然而当看清楚它肌肉里的东西之时。
呕的一声,我差点就吐了。
在它的肉里钻进钻出的黑色虫子,那应该是蛆虫。
此刻相距十米,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熏天的腐臭味。
“哎,巴扎黑,巴扎黑……”他再次开口,然后随后又嘶嘶倒吸冷气,还伸手到后面,摸了摸自己的背。
在我的印象当中,巴扎黑应该是问好的用语,它这是在向我问好吗?向我释放善意,继续忽悠我?
我转头看向他的身后,身后的一幕更是让人起汗毛。
因为他的身后是堆积如山的人头骨,山,真的如山,有一座小山那么多,起码几千上万个。
可是让我诧异的是,只有头骨,却没有身躯。
“你这个吃人的恶魔。”我对着它大声骂道。
“巴扎黑……”它除了巴扎黑,什么都不会说了。
“巴你妹,想吃老子的肉想疯了吧!”我对着他吼道。
但是吼道之后,见它一脸无辜的表情,又在跟老子装蒜,我拿着君生剑往前两步,它却后退了两步。
我突然想到,这些头骨是哪里来的?
我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些头骨,明显新旧不一。
就它刚才当保龄球一样给我投掷出去的四个头骨,有两个比较旧的,都已经是完整的白骨的,有一个比较新的,还有一个上面还有肉渣,骨头上还有红色的血迹,显然是新的。
这说明这些人头都是新的,也就是说,有人在给他喂食。
我抬头看着它,而后看着他背上的那些铁链,顺着这些铁链往上,铁链似乎通向了天际,非常非常的长。
我望向上面,好像铁链的上面那头是镶嵌在石壁之上的,固定住了它的活动范围,也就在这个青石围墙里面。
然后正在这时,上面突然有动静,血尸猛然抬头看了上去,上面是什么东西,我看不清楚,因为是晚上,但好像有人来了,我赶紧灭了头灯。
却听到上面似乎有一丝丝的光芒,然后上面传来一声:“巴扎黑。”
而后扑通一声,一个东西吧唧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然后血尸就快速冲了过去,捡了起来。
然后上面的人似乎离开了。
我再定睛看向血尸手里拿着的东西,此刻它张开嘴巴狂啃,我这才发现那是一个新鲜的人头。
只是看到这个人头之时,我吓了一跳,这个人头的脸似曾相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仔细盯着那个人头,猛然一怔,想起来了。
这个人头就是那天送到小庙内的那个死者的遗体。
那位葬师将他脖子以下的部分剁成了小块,然后撒在了山坡之上喂了秃鹫,而后将这个头颅留在了小庙里的门板之上。
我们走的时候,他对着这个头颅**,这才过去不到两天,这个头颅就被扔到了这里,到了这具血尸的手里,成为了它的肉食。
啪嗒一声,我猛然打开了头灯。
光束照在血尸的脸上,血尸猛然抬手挡住了光线,遮住了眼睛,而后连连后退。
当适应了光线之后,他才拿掉右手,定睛看着我,而后将左手抓的那个人头伸了出来,示意我要不要吃,嘴里乐呵呵的说道:“巴扎黑。”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它没意识到它手里的人头是和我同类吗?
还是在它的观念里,***是可以的?
我抬头看了下上方,上方肯定有出口,只不过很高,犹如十几层的大厦的那种感觉。
然后见我没有任何的反应,它干脆就坐在地上,然后抱着那个人头在那边狂啃,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听了无比的难受。
它自顾自个的吃着,已经全然忘了我的存在。
我忍着强烈作呕的感觉,仔细观察着四周。
在我的四周有不少的枯骨,这些都在我的这一边,与血尸背后那边的纯粹骷髅头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些枯骨的年代久远了,有些都已经化成了尸泥。
这些是完成的枯骨,而且他们的手上和脚上都有镣铐,那么这些枯骨可能是奴隶或者囚犯。
也有可能是建筑这地下墓葬的工人,到墓葬完成之时,也就是他们殉葬之日,在他们被挑选来建造这墓葬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死期。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一间密室是用以殉葬这些修建坟墓的工人的,那么这只血尸的作用是什么?
我现在得重新认识这只血尸了,这只或许不是血尸,而且一种奇特的生物,只是皮肤没了,全身的毛发也没了,却长有锋利的爪子。
我看着它狂啃头骨的样子,如同一只狮子,只不过他的嘴里已经没有了獠牙,其他的牙齿也有不同程度的缺损,或许是在啃食这些头骨的时候,磕碰掉的。
然后我查看整个密室,整个密室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前后左右都是青石,地板也是青石,天花板估计也是青石。
刚才葬师肯定是掀开了其中的一块青石,然后把人头扔下来的。
我再看看这头血尸,要不是那盗墓贼挖开了一块条石,这血尸会不会缺氧窒息而死。
我趁着血尸在狂啃的时候,走到了墙角边上,开始寻找着门。
因为既然有这么多的工匠死在这里,那势必有门进来,总不可能是从上面一个个扔下去摔死的吧,我查看了他们的骨骼,都是完好的,没有断裂或者粉碎的,所以排除了这个可能。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四周有暗门或者这地板之下有通道,不然这些殉葬的工匠是绝对进不来的。
沿着内侧的墙壁走,我边走边寻找暗门,并且要时时刻刻地方血尸,以防他突袭。
但他貌似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所以很专心的啃着那个人头,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我身上。
突然发现内侧的墙壁上有一个一个的小孔,小孔的大小就如同香烟的粗细一样,密密麻麻的小孔,起码有近百个。
这小孔所在的位置肯定就是门的位置了。
我趴在墙壁上,从那小孔的位置瞄了进去,但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我自然而然的闭上眼睛,只是一闭上眼睛,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巨大的血尸已经站在了我的背后,握着那血淋淋的人头,作势对着我的脑袋砸下来。
嗖的一声,感觉头顶上的头发已经根根竖了起来,头发一阵阵发麻。
我顺势蹲下,就地一个打滚,直接从他脚边滚了过去,右手的君生剑顺势一插。
扑哧一声,直接从它的大腿穿了过去……
嗷!
它一声惨嚎,回头就把手里的人头朝着砸了过去。
我拔出君生剑,而后快速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