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三牛的惊讶之下,竟发现凌云一声不吭下了马,之后更是擅自主张地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于是他连忙上前道,“少…少爷。”
凌云知道杨三牛的意思,无非是担心他闯入别人的家,于是摆了摆手道,“没事。”
杨三牛努了努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
这座不大不小的院子,好像并没有人烟的存在,但让人奇怪的是,无论是院前还是厨房内,都没有留下灰尘,仿佛有人打扫一般。
凌云顺着记忆,穿过了小门,直接开到后院,这里是一个花园,里面花香鸟语,美不胜收!
停留了一会,凌云便有走出花园,离开了院子。
就在杨三牛将门关好之时,一位大婶跑了过来,指着杨三牛大喊大叫道,“你…你是何人?为何擅自闯入院子?”
杨三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中,他只好将目光看向了凌云。
凌云跳下马,向着大叫之人行礼道,“大婶,在下有礼了。”
大婶打量着他,发现他干干净净,倒也不像坏人或是小偷,反倒像个彬彬有礼书生,于是壮着胆子问道,“你这后生,倒也有礼,不过你们为何不经主人家同意,就随意进入这院子?”
凌云笑着回道,“大婶误会了,小子与这院子的主人家本是好友,因小子近日要离开京城,就想着过来探望一二,未曾想,来到这儿并未见到她人,实在是可惜!”
大婶愣了一下,潜意识道,“这样?没想到你竟然认得这主人家,真是稀奇!”
“大婶,不知此话怎讲?”
大婶惊呼一声,奇怪道,“咦!你身为这院子主人的好友,难道会不知,这院子的主人规律,她呀!常年不在家,有时回会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但很少,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回。”
“大婶是如何得知?”
大婶指着自己道,“我呀!是因为她每年支付我一些钱,叫我每隔一段时间,过来帮她打扫院子,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些。”
“原来如此,多谢大婶告知!”
“不客气,不客气!”
凌云在回去的路上,想了想,觉得大婶说得确实如此,子萱也曾同他提起过,她不怎么住这里,只不过是自己快要离开京城,想着见她一面,可惜并未能如愿。
第三天,凌云身影出现在京城南门外,此时的他正坐在马车上,回望身后的城门,心神一阵恍惚,或许是出于对京城的不舍,又或许是对某部分人的不舍…
总而言之,心中的情绪无法言说,脸上流露出五味杂陈的表情,是不舍,是留恋,亦或是浅浅的恨意…
自心中发出一阵无力的叹息,凌云收回怅然若失的心绪,转头看向马上的杨三牛,挤出僵硬的笑容,笑道,“三牛,我们走吧!”
杨三牛听而点头应道,“是,少爷。”
策马朝城池回望了一眼,朝前方大声说道,“少爷有令,出发!”
杨三牛此话一出,马队应声而动。
凌云此去任职,没有欢送仪式,也没有朝廷委派官兵护送,身上只一封任职书。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凌云不惜花费大价钱,请来京城附近有名的镖局,让他们护送。
镖局护送总共十六个人,马夫除外,一共花了三万二千两白银,平均两千两一个人,可谓是昂贵,然就这价格,仅仅只是保护费,路上耗费的银两,他还得掏腰包。
换做旁人,这价格定然接受不了,宁愿带着几个随从前往,可凌云不一样,就他个人而言,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还能再赚,命要是没了,那便是一了百了。
就这费用,还是找了好几家镖局,才找到愿意护送这家,其他镖局,无论如何加价,好说歹说,就只两字:不去。
至于为何李家人没来送他,那是因为凌云走的时候根本没通知李承佑,此举也是出于对李府的保护,免得遭受何氏的迁怒。
当然,他留下一封信,待他离开后,有人会将信送上李府。
果不其然,京城南门,当凌云马队缓缓前行,立马有人拿着信来到李府。
因为信封署名是凌云,所以这封信在来到李府之时,第一时间呈到李承佑手里,中途并未受到半点阻碍。
房间里,李夫人失魂落魄的拿着凌云派人送来的信封,小声抽泣道,“老爷,云儿…云儿他这就离开了吗?不是说好了后天吗?”
“唉!”
李承佑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猜到凌云的用意。
眼见丈夫不语,李夫人心急如焚道,“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云儿…云儿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李承佑再度叹息一声,目光随之望向凌云离开的方向,声音低沉道,“嗯!云儿确实离开了。”
闻听此言,李夫人身体恍然一颤,迟迟未语,眼眶里的泪花不停闪烁,背过身去,泪水划过她到底脸颊,无声地滴落。
李承佑见状,轻轻拍打她到底后背,好生安慰道,“夫人,别伤心,不出三年,云儿定然会回来。”
如若李承佑不提这归来的时间,李夫人只小声抽泣,以发泄内心的悲伤和不舍,这一经提起,李夫人的泪水,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
“三年,三年啊!老爷,南夷州那个不毛之地,云儿如何能适应。真是遭天谴的,陛下如何狠得下心,将云儿贬去那种地方,想我们云儿,这些年来献了这么多的良策,难道就抵不过这次的罪过吗?”
话音刚落,李承佑眼睛一瞪,明显吓了一跳,当即呵斥道,“夫人,慎言!陛下的决策岂是你我可以揣度。再说,云儿此行也不是被贬,恰恰相反,云儿因祸得福,升了官,如今可是朝廷名副其实的四品官员,只比为夫低了一级。”
话虽如此,可李夫人乍一听,顿时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升官,呵呵…说得倒是好听,别以为妾身一介妇人,不懂朝廷之事,那个职位,说的好听是升官,说不好听那就是流放。”
“你看看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以及世家子弟,何人愿意自家子弟为了升职加官,前往那个不毛之地,那怕只是去一年,五一不是避之不及…老爷如今却说,云儿此行升了官,也算是因祸得福,简直不可理喻!”
李承佑听罢,苦笑一声道,“好了夫人,为夫错了,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云儿…哎!不说也罢。”
与此同时,京城某一处书房里,一人坐在正上方,目光凌厉,仿若俯视众生,而此刻下方,有一人跪倒在地,态度极为恭敬,诚惶诚恐道,“老爷,凌云今日上路了。”
听到这话,上方的人微微一惊,进而小声嘀咕道,“哦?这就上路了?原以为还要拖着不肯走,耽搁几日,如今看来,倒是老夫猜错了。”
随后目光下移,盯着下方的人道,“可曾打探清楚,随行有几人?”
下方的人顿了一下,随后回想道,“禀老爷,随行之人只有两个,也就主仆二人,不过还有另外一群人。”
上方主人愣了一下,眯着眼睛道,“还有其他人,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