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里有熟识的,也有陌生的,有两个人是我从未见过的。我跟他们几个打过招呼之后,便领着木头和眼镜坐了下来,一时间我们双方谁都没有出声,都在打量着对方。
“果真是英雄少年啊,跟张老板比起来,我们几个老家伙确实是老了。”最先出声的人是魏老大,他也算是他们那一支的代表性人物。据我说知,四季红是依附于他的。
“不敢不敢,我张某人就是在鸢都这一亩三分地上有点能耐,若是走出去,我什么都算不上。”我谦逊的摆了摆手,但我的言辞却丝毫不显得谦逊。自然,不只是字面意思。
我是在告诉他们,在别的地方可能我不好使,但在鸢都这一亩三分地上,有我在谁都翻不了天。我的话刚说完四季红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不过魏老大不说话,他也不敢出声。
到底,他在我眼里就是个戏子而已,只不过是个运气比较好的戏子!早年间魏老大喜欢听戏,而四季红在唱戏这方面的造诣又颇为不凡,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才勾搭在一起的。
但戏子终归是戏子,拿不上台面来的。我就像是民国时期的军阀吧?在军阀的眼里戏子是人吗?当然,上述只是形容手法而已,我本人是没有丝毫看不起曲艺表演者的意思。
怪就怪四季红这条老狗,不好好的在曲艺道路上发展,非得出来跟着搞什么飞机。他搞就搞吧,还偏偏惹到了我的头上来!现如今在我的眼里,他是没有丝毫的地位可言的。
“张老板,咱明人不说暗话,您就说说您今儿把我们这几个老骨头都聚到一起,想跟我们说点什么?”魏老大自然听出了我话中的内蕴,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笑。
老板?这个词儿我挺反感的。总让我联想到土大款。当初我在南方的一个土老板手底下干过兼职,他这个人就特别虚荣,特别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老板,他也总以此而自居。
我在他手底下也没干多久,这个人公私不分还刚愎自用,我那会儿就觉得这个人肯定成不了什么气候。果不其然的,我从他那儿辞职不久,他手底下的员工便陆续的出走了。
当初有幸聚到一起,我们昔日那帮老伙计还谈论过这件事儿,然后大家就发现但凡是出走的人,都混得比在那个土老板手底下滋润。那之后,我就很少有那个土老板的消息。
破产了吧?谁知道呢!我猜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初在他手底下,每个月就拿着一千八百块钱的我,现如今能有这般成就。但鸢都这个圈子里也怪,就喜欢这么称呼人。
特别是这些灰色团体的头儿,彼此间称呼都是什么老板,就比如魏老大这么称呼我一般,很多人都称呼魏老大为魏老板。在我耳朵里,这个老板,还不如老帝都的魏爷好听。
“不着急,几位都还没吃饭呢吧?来来来,咱们先叫东西吃,到了我的地界上怎么好意思让各位前辈饿肚子。那个谁,进来点餐。”我摆了摆手笑着,朝着门口方向喊道。
点餐由经理亲自来服务,跟我上回过来一样的待遇,算是给足了宾客面子。其实我觉得这样的面子工程没必要,点餐而已用不着闹得这么大阵仗。不过他人都来了,怎么办?
我总不能给他轰走换服务员来吧?点完餐之后我方才慢悠悠的开口,我问在场的几位老炮儿,今儿我把大家都喊过来,大家都明白我什么意思吧?然后,他们就跟我装傻。
魏老大表示他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把他喊过来,他还说他最近上火感冒,今儿算是带着病过来的。听到他这么说我很是不屑,我笑着说都这会儿了,咱就没必要再演戏了吧?
我很明确的问魏老大,琴岛那边的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听到我的问题,魏老大还没怎么样,那两个陌生人反倒是紧张了起来。他们俩异口同声的问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魏老大,你的人懂不懂规矩啊?老大之间说话,谁允许你们插嘴的?”我瞪了俩人一眼,随即对着魏老大发难。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虽然是跟着魏老大来的,但他们绝对不会是魏老大手底下的人。
无论是从表象还是气质上,这两个人的身份都不低,这样的人在我眼里,魏老大压不住他们。两个人被我一斥说的面色就不好看了,魏老大赶忙解释,说这不是他手下的人。
魏老大告诉我,这两位是从琴岛过来的,是他的生意伙伴。他这么开口我就懂了,原来是本家来了!我笑视着两个琴岛的来客,我说你们胆子不小啊,敢在你家小爷的头上动土!
按照道理而言,人家远道而来是客人,我应该给人家留几分脸面的。可惜,他们偏偏碰上了我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他们都做伤天害理的生意了,还妄图我给他们留脸面嘛!
脸面,是自个儿挣来的,不是别人给予的。那俩人脸色都挺难看的,用一种想杀人的目光瞪着我,而我则是用一种玩味的目光回敬着。在我的地盘上,他们敢跟我造次吗?
最后被我盯得有点不自在,那俩人的眼神多少有些闪躲,他们询问我他们的人是不是在我手上?他们的人在我手上?这从何说起!我的手里确实压着几个人,但都是鸢都人。
我压着的人多是曾洋和魏老大的人,我怕他们的嘴巴不严实,所以暂时关在我哪儿。
至于他们琴岛人,我倒是见过一个,不过这会儿已经被我撒进北海里喂鱼了。我义正辞严的表示,我手里绝对没压着他们的人!听我这么说,他们居然还跟我拍桌子瞪眼的!
“不在你手里!呵,刘爷失联之前,可是带着曹鑫去找你去了,你现在告诉我不在你手里,你觉得我能相信吗?”那个琴岛人恶狠狠的瞪着我,质问道。嘿!你还来脾气了!
我给木头使了个眼色,木头当即就从怀里把气枪给掏出来了,直指着那个人的脑门儿让他说话注意语气。被枪指着,那人也顿时没有脾气了,他可不知道木头手上的是气枪。
我们哥儿几个就有一把真家伙,那玩意儿自然被我拿着防身,我换下来的那把气枪则是给了木头。在华夏这个禁枪的国度里,想弄到一把枪,那不仅仅是麻不麻烦的事儿了!
就拿木头这把气枪来说,在法律上都明文规定,抓住是要判刑的。我笑视着那个琴岛人,我说你有胆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抬头看着我看了许久,而后才低下头开始嘀咕。
他说既然我说刘爷不在我这儿,那刘爷哪儿去了?反正没回琴岛。我乐了,我说你们的人找不着了,就跟我这儿要?我这儿是收容所还是怎么着?你们的人,得问你们呀!
眼见着从我这儿探不到消息,那俩琴岛人也就乖乖的收声了,他们不傻,他们没忘了这是在我的地盘上。随后又轮到魏老大来盘问我,他问我曹鑫哪儿去了。我说我杀了。
我说的很随意,但是却让魏老大满脸惊愕。他还跟我确认了一边,他问我,曹鑫被你杀了?我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说他想对我不利还想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所以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