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向来都是不缴费的，自从曲慧宁的父亲染上赌博的毛病之后，家里的经济情况就始终不怎么样，根本没有闲钱。娘俩儿苦苦支撑这个家吃饭都成问题，哪还能想到这些。

我赶忙问，能不能上门来改改管道，我额外付工钱。听我这么说，人家供暖公司也没二话，说这是他们该做的，哪能让张董您再破费？他说这就喊人过来，今晚争取就弄利索。

我还想跟人家客套两句，人家压根就没给我这个机会，我琢磨着大概明后天就会过来人修改供暖设备，今冬曲慧宁跟她母亲总算能过个暖暖和和的冬天了吧？我真是这么想的！

我这么想的不好使，这件事儿的主导权在文奇的手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人家供暖公司交涉的，我们刚准备开饭人家工作人员就到了。大包小包的背着家伙什，准备施工！

无论是钢管还是暖气片都带来了，五个大老爷们儿扛着上楼来，最后一个人背着一个特别大的工具包，里面估计是电钻什么的。我们刚把饭菜端上桌，我这都没来得及动筷子。

出于客套，我得问问人家呀，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干活？尽管这不是我家但人是我找来的。人家师傅倒是挺敬业的，说是等忙活完了再说吧，屋里确实稍有点冷。

而后，人家就不搭理我们了，开始忙活了起来。通常改装管道和设备，顶多也就俩施工的师傅，今儿来了五个人可算是给足了我面子。这活儿就是这样，人越多干起来约麻利。

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得吃饭啊，饭都上桌了不吃一会儿该凉了。更何况曲慧宁家里这么冷，凉的更快！曲慧宁的母亲给施工的师傅们准备好了茶水，随即回到餐桌上连连道谢。

说是什么给我添麻烦之类的，我笑着摇头说阿姨您太客气了，我跟曲慧宁是朋友，都是应该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好像特别容易脸红，我就说了句是朋友，她的脸又红了。

曲慧宁母亲的手艺还算不错，至少挺合我口味的，可能跟我饿了也有关系？她母亲跟我各种客气，总找着各种理由跟我道谢，我还真挺怕这样的。家常菜，也吃不了多长时间。

大概也就半个小时？我就感觉肚子里很充实，身上也暖和了不少。她们娘俩儿饭量都不大，一桌饭菜有一大半进了我的胃里。吃过饭，便是特别传统的节目，喝茶顺便聊闲天。

曲慧宁的母亲话题总围绕着，我是她们娘俩儿恩人进行，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只能说我也没做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觉得我该做的事儿，好歹这会儿施工的师傅们也完工了！

他们拯救了我呀！不然继续坐在那儿跟曲慧宁的母亲聊天，我觉得我能尴尬死。他们改造完了管道和供暖设备之后，就去楼道里不知道动了哪里的阀门，不一会儿就有水流声。

特别清晰水流流淌的声音，正顺着管道流进暖气片里，前后也就半个钟头的时间，暖气片开始变得温乎了。师傅们告诉我，彻底暖过来还得俩仨小时，让我记得放放水通通气。

说罢，他们就准备回去了，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一千来块钱全给他们了，算个红包。

起初人家说什么都不肯要，说是文董那边已经给了不少了，他们再收我的钱，不太合适。我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权当我请几位师傅吃饭了，这么大冷的天饭都不吃先过来施工。

再三推脱之下，他们还是把钱收下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我的意思是他们五个人拿着钱去吃点好的，算我请客。至于他们会怎么处理这笔钱，我就不知道了，随他们乐意吧。

等他们走了，我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之下，我觉得曲慧宁的母亲把我当女婿了！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什么我们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我现在做什么呀，我觉得曲慧宁怎么样呀？

我都回答的比较敷衍，说实话我想找机会逃跑，不过这么贸然离开，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曲慧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坐我身边不吭声，我寻思着她也该帮我缓解一下尴尬的。

到最后我认命了，问我什么我说什么，然后曲慧宁的母亲就越问越起劲儿，各种问题接踵而至折磨的我欲仙欲死。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赶忙掏出来看。

我爸打来的电话！真是我亲爸啊，关键时刻还得是他。我赶忙接起电话，他问我是不是回来了？我应声说是，这会儿正在我朋友家做客呢。然后，我爸的问题，也稍有点奇怪。

他居然问我，男的女的？这他妈是重点嘛！我如是说是女的，他就叹了口气，说了声你啊，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你玩吧，记得过年来家。说完，我爸就挂电话了，我稍有点懵哔。

你难道，不该叫我回家吗？这会儿，你不是应该有好多话想跟我说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嘛？亲爹啊！我有点绝望的挂了电话，琢磨我应该怎么才能脱身。

恰巧，曲慧宁的母亲问我，是不是家里人叫回家了？我赶忙点头，我说是我爸，说时间不早了让我回家去。听我这么说她点了点头，说是稍有点晚了，紧接着就让曲慧宁送我。

太好了！我也不是嫌弃人家，但我确实是松了一口气，我经不住她的拷问啊！跟审视女婿似的。我走到门口开门，门一打开我发现门口聚了几个人，男人，年纪都比我年长点。

“嗯？你们家来客人了。”我还以为是曲慧宁家的客人，但等我回过头去的瞬间，看着曲慧宁铁青的脸色，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单纯。随即，我就感觉谁推了我一把，一踉跄。

嘿！这人懂不懂礼貌啊？我再扭过头去看的时候，这四个人已经进到屋里，四仰八叉的坐在了沙发上。这会儿，曲慧宁跟她母亲都陷入了沉默，那四个人也流里流气的坐在那。

“嫂子，这都到年前了，咱们的账也该结结了吧？你不能让弟兄们难做啊。”我还准备问问什么情况，还不等我开口，他们先出声了。感情，这是要账来了？看来，我走不了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娘俩儿跟那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跟我要不着！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欺负我们孤儿寡女的有意思吗？你们找他要去啊！”曲慧宁的母亲激动道。

“啧！嫂子，瞧您这话说的，我们找不着他，可不得找你嘛。当初，你男人可是把这栋房子抵押给了我们，您说您带着您闺女赖着不走，算怎么回事儿啊？”其中一个男人道。

“房子是我娘家的财产，跟他没有关系，说什么都不给！你们快走，不然我可要报警了。”曲慧宁的母亲说着，便站起身来掏出手机。眼见着她起身，那四个男人也随之站起来。

“报警？那你试试好不好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这欠条上写的明明白白的不是？就算丨警丨察来了，我们这也是合理催账。”那男人满脸戏谑的模样，往前凑着身子玩味道。

“不然这样，您就听我们的，让您姑娘跟我们走一遭。”那男人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不可能！”曲慧宁的母亲怒斥一声，当即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