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南“无法”可施,宋史怒刷存在感,“现在只能从视频里的身形和步态来判断,嫌疑人年龄大概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且大概率为外地来京务工人员,无固定居所,文化程度较低,只能靠打零工维系生存。”
不少大兴刑侦众点着头,这小伙看着年轻经验还挺老道。
不想武德力耿直接口,“说的对,但这样宽泛的筛选条件,在京都这样人口几千万的大都市里,基本等同于无吧。”
卢世明也没闲着,“还是有意义的,起码将人数从2000万缩小到了800万。”
众所周知,京都常驻人口两千多万,流动人口八百多万,当然,卢世明只是表达那么个意思,并不是在详细估算,因为起码还能去掉八百万中的女性和年龄段明显不符的,但就没有意义,因为数量仍旧过于庞大。
“.”,宋史摸出根全新的猴皮筋抻吧了半晌,无言以对,线索实在太少了!
徐兰一时间哭笑不得,她这是进了个什么奇葩团队!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南左手那根笔,从转圈圈变成了写写划划。
随着徐支的目光,大家伙也一同看了过去。
画像?左手?
呼啦一下子,众人光速围上,发现白纸上的图像已经基本成型。
老鼠嘛?好像尾巴短了点,身体也粗壮了些。
蒽不对,这就不是重点!
重点是,看周支那不是特别流畅的动作,这分明是“身残志坚”,在默默练习左手画啊!而且能练到这个程度,太特么励志了有没有?
众人四散默默撤回座位,日三省吾身,人家左手都能画成这样,他们一定有只假的右手。
“你看这老鼠,它多惟妙惟肖,这脸真是又尖又圆,好像有毛又好像没毛”
实话,卢世明这话出口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个啥,于是收获了一众一言难尽的眼神。
虽然夸的不靠谱,但不少人从画中看出了几分人性化的瑟缩感一定是他们想多了!
总之吧,没人会觉得周南是在画像,那委实太离谱了,连他本人都觉得无非是兴之所至,于是画完随手拍下,发上了“画师zn”的账号,没错儿,作为日更博主,这flag能立住的时候还是要有节操的立住嘛。
但这收获嘛,就与付出成反比,粉丝数仍在十万上下晃悠,比不得“刑警周南”那月更都算不上的账号一个零头。啧,和人生何其相似,努力未必有回报,荒诞又真实。
啥?这么多人看见他画了老鼠,这么发上去就不怕掉马?嗐,说的他好像什么时候认真捂过似得!
注意到周南收笔,徐兰砸吧了下嘴,一句“其实不用这么努力,局里不缺你这么一个画像师”在喉咙里绕了数圈,还是没出口。总觉得字面意思没错,但表达出来就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宋史三人和大兴众则大多思路一致,且比徐支脑回路正常许多:如此优秀的人竟还在“玩命”,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咸鱼?
没法准确代入脑回路的周南,“???”
就在一人与一屋子莫名其妙对视的气氛中,会议室门一开,两个小伙走进,正是徐兰派出排摸的一队。
“徐支.”其中一个侦查员小孙正待汇报,打眼就瞧见了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周支?”
会议室瞬间响起善意的笑声,因为他们刚才见到这位进来时,和小孙的表情一毛一样,谁也没想到他们徐支能把这位给找来。
好不容易稳住激动,小孙这才开始汇报,精气神比之前提升了好几档。
“我们走访了数个打工者和工头,大多表示不认识视频中人,但还真有几个务工人员给出了比较一致的答案,说这身形挺像一叫老高的。”
“老高?”
气氛瞬时拉回到正轨!
“老高?”徐兰随口反问。
老鼠那趴,则在励志后被大家暂时抛在了脑后。
侦查员小孙点头,“对,老高,没有具体名字,年龄也不详,反正是打零工,工资现金日结,干完拿钱走人的那种,所以谁也不会在意对方具体叫什么,是何身份,没有意义。他们几个中干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和老高相处也不过十数天。”
宋史马上跟上了思路,“那这包工头就至关重要了,他要喊人来干活总要打电话联系吧,手机里也没线索吗?”
这种零工,一般都是包工头单线联系,每个人手底下有那么些子较为固定的劳力,哪里有需要就介绍过去。
而又众所周知,现在的电话号码都是实名制,只要有打过,一定会留下痕迹。
谁想小孙却给了个意外的答案,“没有就对了,据说当时老高是自己上门找活儿的,不过如果嫌疑人真是这个老高,那咱们可有的头疼了,因为据这几个提供线索的人讲,他不但没手机,也不上网,更从没见其和父母老婆孩子之类的人联系过一次。”
狠人。
这是所有人听完后涌上心头的词汇!这种完全与社会脱节的生活方式,不是狠人又是啥?
亲情友情爱情不去提他,就那一条,没有手机不上网,恐怕就能秒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同年龄段人群,若将这个年龄段再往下调十年的话,百分率估计能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九。
宋史脑袋极为灵光的秒脱口而出,“他以前犯过事儿!”
照啊!如果不是情势所逼,一般人,尤其是出来务工的人,应该不会连个现代通讯工具都不配备,太不方便了。
此外,也只有逃犯,才不敢用身份证,不敢联系家人!
英雄所见略同,小孙兴奋一笑,“逃犯!我也这么想!”
徐兰坐镇中心位置,打住了小伙们有些过嗨的兴奋情绪,“八字儿没一撇呢,还有什么靠谱的信儿吗?”
小孙还真点了头,“虽然老高生平不详,但据说平日里有个爱好,就是兹要有条件肯定会喝上两口,赚的钱基本日结日光,兜里的钞票就从没见超过两位数,而且酒品不行,本身是性格挺畏畏缩缩一人,每每喝完就会躁起来。”
宋史刚被徐支队熄灭的小眼神再次亮起来,这不就对上了么这不是!就是盖紫禁城他也要说,“酒壮怂人胆,我觉着是白日里仨人有了什么矛盾,很可能是钱给少了或者活儿分配不均之类吧,老高酒后越想越憋屈,于是找上门理论,越吵越上头,激动下随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砍了蒋虎,还不解气,也杀红了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包工头一并做了掉!”
“我也这么想!”小孙边听边点着头,“所以他的前科,大概率也是暴力性犯罪,保不齐命案在身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二人居然有那么丝相见恨晚的架势,一唱一和着。
宋史眼睛尤其晶亮,“不知道具体名姓,干活儿休息时,老家总会简单聊到吧?即便不聊,多少也应该带着点口音。”
小孙确认了其想法,“据说是南方口音,可能是两广一带,但也不一定,估计因为出来的年头太久,口音非常淡了,甚至偶有几句还带着点京味儿。”
好家伙!两广人士口音带京味儿?那这来京的日子指定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