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周南表示,“牛队态度严谨,值得学习。您看这样安排行不行,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不如我尝试着先接触下看看?”
170那边人刚被逮住,现阶段表现为拒不配合,所以他打算先从凌祖武这边入手。
“那有什么不行的,专家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牛队三步并作两步,当先为其推开了讯问室的大门。
跟着周南走进讯问室那刻,葛东荣觉着自己心底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重到快透不过气来。如果可以,他直想飞奔上前,揪着嫌犯的胸口问一句“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可惜他不能,因为他很清楚那样只会适得其反。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男人能够一如既往的“神奇”。
神奇?确实,以到南云这短短两日的表现来看,周南无疑当得起这个词汇。
可惜当事人本人目前的感觉并不太好。走进讯问室的那一刻,椅上嫌犯目光的瞬间变化,让周南敏锐发现,事情似乎开始偏离他最初的设想。
“你,认识我?”周南不得不临时改变了问话方式。
虽然是个问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葛东荣竟觉着自己听出了肯定的味道。
略微举了举被控制在讯问椅上的双手,凌祖武回答的很快速,“周警官嘛,我是你粉丝。”
标准答案。以周南的粉丝量,目前状况乍听没什么奇怪的,青年人这一年龄段,如葛东荣这样的2g网似乎才比较“罕见”。
所以大不了又是次粉丝-1?
不,没那么简单。
而且周南很清楚,自己表达的,绝不是这个意思,他口中的“认识”,没有引申义,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认识”。而对方虽然在掩饰,但在他这,不啻于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很简单的类比判断。
普通人在生活中遇见电视或者网络视频中才能见到的“红人”第一反应是什么?恐怕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最起码也要反问一句以作确认,比如“你真是周警官?”而不是如凌祖武这般开口就十足确信自己遇到的就是本人。
虽然得到了答案,周南反而更疑惑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南云人,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他们曾在哪里产生过交集?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又为什么对方只假作粉丝?
好吧,也不是特别疑惑,对于“残障人士”来说,他不记得一些事情很正常,但确实使得目前的状况更加复杂化了。
周南一边不动声色的行至桌前,一边在脑中高速运转着,最后汇为一句陈述句,“人不是你杀的。”
嗯?你们京都专家都是这么搞讯问的?
一句话,让准备“开眼界”的牛队愣住了。这尼玛也叫讯问?要是这都能问出真相来,他把脑袋
不等他把这似曾相识的脑回路转完,就见凌祖武那边麻利的一点头,“的确,人不是我杀的。”
牛队,“.”。他怕不是出现了幻听?
觉着自己应该习以为常的葛东荣,“!”。还是接受不了这种“神迹”怎么办?
神迹什么的属实夸张了。
虽然有所猜测,周南却未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的推翻了自己之前的供词,幸而不妨碍他的提问,“为什么?”
凌祖武双手一搭,身体从椅背挺直前倾,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张口提了个要求,“周警官,能单独聊聊吗?”
“你应该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周南目光微移,瞧了眼摄像头。
这不是他“地盘”,好吧是他“地盘”也不成。
“也是,”凌祖武却瞟了眼牛队,又缩回了椅子,抿了抿嘴道,“不过谁让我是您粉丝呢,告诉你也无妨,案发时间段,我人在曲静市内。”
报了个详细的地址后,凌祖武表示,“所以人不可能是我杀的,但之后我去过现场,所以在细节上比较了解。”
牛队,“!!!”特玛一时竟不知情绪该如何宣泄。
葛东荣眨巴了眨巴眼睛,“???”他还是觉得不真实,莫非世界上真有“脑残粉”这种生物?问什么答什么就离谱。
尽管还没去核实,但有如此详实的时间和地址在,想必查证起来不会太过困难。
目前来看,命案应该和凌祖武没关系,而实实在在是那170做的。
忍了又忍,牛队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拍桌子,“两三个月了,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玩我们呐!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严重的干扰了警方案件调查,同样是在犯罪!”
凌祖武双手一摊无辜道,“是你们抓我进来的,还严刑逼供,我抵不住自然只有认了。”
“!”牛队炸了,一蹦子跳起,“什么严刑逼供!满口胡言!”
这孙贼,是专门捡着京都来人搞事情呐!
牛队气的直哆嗦,“周支,您可千万别听他瞎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刑讯逼供?咱们都是有严格的程序和流程的,而且全程录音录像”
周南面上不置可否,实际脑子一刻没停。嫌犯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在其审视的目光下,他不能露出半分破绽,否则前功尽弃。
可,为什么?为什么凌祖武连杀人这种罪名都认下了,现如今忽而爽快的翻供?再加上之前的几个疑问,一时间,数个“为什么”在他脑海里窜来窜去,混乱到差点打成绳结。。
这时候不得不感谢一下牛队的“表演”,不管主观意图如何,客观上确实起到了拖延时间的作用。
周南启动时间静止哦对不起,他没这个金手指,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欲速则不达,这道理大家都懂,关键时刻做得到的没几个,幸而周支队一向属于“没几个”队列。
化繁为简,寻根溯源。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通了一个极为浅显的道理: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两边后果都很严重,大家通常都会选取其中后果较轻的一种,无他,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连可能被判处死刑的故意杀人罪都算是“后果较轻”的那种,凌祖武一直意图掩盖隐瞒的另一件事情又会是什么?
或者说换个问法,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他还会怕什么?
总归不会是法律,范围限定已经非常窄了。
答案呼之欲出。
回想刚看过的档案资料,周南清楚记得,凌祖武未婚,但父母健在,祖辈老四个也齐全,同辈还有一姐一弟,都已成婚且育有子女。
他怕的也许是祸及家人?
尽管据牛队讲,凌祖武自混社会后就长年累月不回家,看似亲情淡漠,但从其定期往家打钱这一举动来解读,他对家应该还是有着很强烈的归属感。
而能对家产生威胁的.
周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毒”。
不是地域偏见,客观来讲,南云因为地理位置原因,确实是此类犯罪通往内地辐射全国的交通枢纽要道。
所以,案发当时,凌祖武会否是正在进行一桩“买卖”?数量不会小的那种。如果因他被捕交代而翻车,被丨警丨察顺藤摸了瓜,您说那些毒贩会不会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