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项基于事实的判断大家俱都赞成的点了点头。
左氏师徒的收获不可谓不巨大,赵乐成亦不甘示弱的补充着,“根据死者妻子李树梅的说法,曾会中似乎曾在店面藏什么东西,恰好他们那家店有监控,我就调出来查了下。”
说着小赵摆弄电脑,将一帧定格的画面投屏到大屏幕上,并进行了局部放大操作。
画面中,一个中年男子急忙往桌下缝隙塞的是.一张卡?
小赵肯定性的点点头,“我对比过了,经过边角的花色图案确定,是一张魔都银行卡,之后拜托波哥在现场找到了,经查,开户人正是曾会中。你们说自己的银行卡,他有什么好藏的?”
褚佑宁伸手一揽对方肩膀,“兄弟,还没女朋友吧?”
小赵还没怎么着,老左先乐了,“怎么地阿佑,还没步入婚姻殿堂,就提前遭管制了?”
褚佑宁苦哈哈道,“嗐,或早或晚而已。像曾会中这样有自由收入的,还能时不时藏个私房钱,咱这样赚死工资的,日后只能靠兄弟过活了~”
城东单身狗众,“.”。深度怀疑这货在得了便宜卖乖,但他们没证据。
私房钱?小赵顿时戚戚然,“还别说,看流水的话,这张银行卡确实是隔三差五存点零钱进去。”
十日?
大概齐与其“忍让”的时间也对上了,所以死者是背着媳妇存私房钱被“逮”了个现行,这才老实忍让了几天?
“死者当日行踪呢?”老左不得不扯回正题。
这点小赵比较有发言权,“从监控看,他一直在店内待到晚上八、九点,然后关店出门,周边的监控我也查过,看到他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可惜角度关系看不清司机和车牌。”
褚佑宁嘿了一声,“徐彩英的本田可不就是白色么?”
情杀?婚外恋大戏?
一瞬间,好些人脑海里浮现出了复杂的三角关系爱恨情仇。
老左起身,“看来是时候了,谁和我一起去会会这位徐彩英?”
报名者众多,成功近水楼台的是万茜茜。难得碰到一起“常规”走向命案,老左也起着正好带徒弟的心。
也实在证据确凿,光是自己车里血迹这事儿,徐彩英就没法解释,而且她也没办法提供当夜的不在场证明。
于是万茜茜只是问了几句,对方就直接认了。
“为什么杀人?”
对于这个问题,徐彩英叹了口气,又沉思了片刻,似是组织好语言,这才开始交代。
“我和老曾算是多年的生意伙伴,他那小店很多东西都是从我这进货,要说这不愉快,还得追溯到两三年前。”
“当时他在我这又进了点货,价格不高也就几千块,正好他有现钱,就现金交易的,出于信任我也没看,谁知道回家才发现,里面竟有三张假币!”
“这么多年生意伙伴,他这不是恶心人吗?我气不过,当即就找了回去,谁知道这老曾竟是死不承认!”
“你说就三百块钱的事儿,为了这个能把十来年的生意断了吗?没办法,假币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
“但说实话,这两年这事儿一直梗在我心里,反反复复不上不下的,忒难受!我时常胸闷气短,估计就是被他气出来的病!”
徐彩英郁结的继续,“昨儿话赶话的,我就又提起来了假币这事儿,没想到他不认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污蔑我,说是当年我把钱给换了!这把我给气的,没多想就抄起车上的胶皮锤砸了对方脑袋,等那一瞬间的怒气消了,已经晚了,血溅的到处都是”
杀人动机一出,室内外一片安静。
出乎意料呐,居然不是他们之前所设想的婚外恋之类,而仅只是为了三百块钱?这曾会中死的,他是不是有点冤?
讯问室内,徐彩英继续着,“我真没想杀人呐,真的,当时太害怕了,就想着怎么才能不被发现,正好看到公路上有大车经过,于是”
于是想出了伪装事故的点子?
万茜茜边记录边默默点了点头,觉得这女人的供述比较符合情理,案件基本算是尘埃落定,她们周老师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备战春晚了。
隔壁,江夏不知何时环臂倚墙而立,指着监控画面,“小年轻还是嫩啊,你不打算叫出来战术性指导下?”
同样靠着墙的周南笑了笑,笃定摇头,“用不着,老左在呢。”
话音刚落,就见讯问室内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老左忽而打断了万茜茜的节奏,似乎没听清似的插口问道,“你刚才说用什么砸的对方脑袋?”
颇感意外的徐彩英呆愣了三秒钟,这才回应道,“胶皮锤。”
老左一刻未停的追问,“你的车上为什么会有胶皮锤?”
徐彩英又停滞了三秒钟,貌似不确定道,“可能是哪次干活用到了,一直忘了放回去。”
老左没有停歇的质疑,“在驾驶位触手可及的地方,忘了放回去却在怒气上涌时记得用来行凶?”
这次徐彩英没有停顿,“那时候哪想得了那么多,顺手就抄起来了”
对此回答,老左不置可否,而是趁势继续,“之后你将曾会中拖出副驾,丢到了公路上,还不忘从车上拿酒出来喷在其身上?”
徐彩英没有反驳,似乎是默认了。
老左啧声,“所以说,你车里还常备着酒?”
“!”又是长达十数秒的静默后,徐彩英并未放弃抵抗,“这不马上就过年了,我备点年货总没有问题吧?”
“.”,几个快速问答后,万茜茜终于踅摸过味儿来。问题是没问题,前提是您别琢磨这么久呐!合着她之前一直在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看来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然而就在万茜茜觉出不对味儿时,老左却并没趁势追击,反倒像是默许认可了嫌犯的供述般岔过了话题,“说说具体细节吧,越详细越好。”
徐彩英有着一瞬间的放松,“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因为临近年关,我们俩聊天时说到了要账的事情上,然后我就又想起了那三百块,胸口憋闷顺嘴提了出来,结果曾会中他”
还是老一套,偏偏老左却听的饶有兴致。
徐彩英木然继续向下说着,“我怒气冲头,当时脑袋里什么都没想,顺手就抄起了胶皮锤”
老左忽而打断,“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老左又开启了新一轮灵魂拷问,“曾会中当时在干什么?”
徐彩英有些莫名其妙,“在同我吵架。”
“面对面?”
“面对面。”
老左一扔笔,“那么请你解释下,你是怎么做到在面对面争吵时,用右手持锤砸到对方后脑的?”
是的,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致命l型伤在后脑。这点,真凶显然更清楚。
“.”,徐彩英脖子一梗,“我,可能我记错了,对,他当时没看我,好像是边玩手机边说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才更让我怒不可遏!”
仿佛再度接受了嫌犯的解释,老左漫不经心的示意其继续。
徐彩英这次却没再敢有放松的神情,谨慎发言起来,“回神后,我看见到处是血,整个人吓坏了,就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但探了探老曾的鼻息后,发现已经没有气了,这是杀人呐,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杀鸡宰鸭,我一个女人家哪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