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琢磨了下开口,“倒也不能这么武断,经过王翔自杀事件你还不明白一个道理么?很多人的思维,是不能通过常理去推断的,一切还要以证据为准,好在这次是不是凶手,不难验证。目前明确的一点是,案发时间应该是在白天。”
“哈?”小赵本还点着头接受教导,却被自家老大最后猝不及防的一个转弯而弄呆住了。
老左就见不得这个蠢萌的样子,嫌弃的问道,“死者身上多处抵抗伤,说明其被害时经过了激烈的挣扎反抗,这么大动静,同屋的‘邻居’为什么一个都没发现?”
小赵到底不傻,只是刚才一时没转过弯来,他恍然大悟道,“因为大家都去上班了!只有于思彤因为常年‘夜班’,昼夜颠倒!案发时,没有人听见,所以是白天!”
周南感慨了句,“也不知道这位续租的‘幸运儿’,知道住了一个月的凶案现场后,会不会做噩梦。”
尤其当这个“幸运儿”,还是个独自一人租住的妹子时...
不用查记录,这点从屋内的摆设便能一眼看出。
但不管如何,目前来看房东的嫌疑确实最大,除dna对比外,询问也在同步进行中。
不到50岁的毛庆生,看起来还是个中年人,精瘦的外表,通过那扇窗户并不难,但却没必要,因为人家有钥匙。
虽然老大说毛庆生未必是凶手,小赵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厮必有蹊跷。
看那躲闪不敢直视的眼神,僵滞的面部表情,要说没问题,他能把自己眼睛抠出来喂...算了这flag不能乱立!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周南让赵乐成主导了这场询问,老左一旁压阵。
虎着脸,小赵一上场就是沉声三连问。
“为什么向警方隐瞒于思彤的租住行踪?”
“你怎么知道于思彤不会回来了,还把人家东西扔了,合同没到期就转手租了出去?”
“出租屋里墙上的墨水是谁涂抹的?”
毛庆生不自禁的抖了抖,但仍低着头默不作声。
小赵“啪”的拍了下桌子,“你知道目前证据对你多不利吗?这事儿不是不说话就能过去的!”
这句话对毛庆生还挺有触动,他终于抬起头解释了句,“我...就是怕麻烦,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一推六二五?小赵这一口老血差点没憋住。
老左慢悠悠开口,“怕麻烦?是怕人知道你这里出了事,以后房子没人敢租吗?”
一句话,似是正中毛庆生内心,“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就靠这几户房租过活...丨警丨察同志,真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屋子,我进去后墙上的墨水就已经在了,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但被褥都收拾走了,以前也总有租户租期没到就跑路,留下垃圾堆一样的房间,所以我也没太在意,骂了几句收拾了下就转租了出去。”
这解释似乎也不是说不通,但在小赵看来,这毛庆生就各种心虚的样子,莫非是先入为主的缘故?
现在的dna技术完善,比对结果很快出来,与毛庆生...不符!
小赵,“!!!”
嫌疑指数max的房东居然真不是凶手!
不但房东,六户租户和周边符合特征的男子dna比对后,都没有符合的。
一时间,调查似乎重归于零!
半日后,周南终于见到了那位之前怎么打电话都拒接的续租“幸运儿”。
彼时,妹子正在城东支队办公区,嗯...发名片?
“各位警官,有嫌疑人需要法律咨询,可以让他们联系我,谢谢,谢谢。”
披肩发,正装女士西装,大红色口红,将本显清爽稚嫩的面部,装扮的很是有几分成熟老练。
看样子这妹子是位新手律师呀,正好搞刑诉的嘛?好家伙拉生意都拉到这来了。
“对不起,我们不能给律师介绍生意。”
拒绝声中,妹子丝毫没带在意的,见到周南走过,本着一个也不能放过的心思再度送上,“鄙人谢司晨,京珠所律师,这是我的名片,还请多多关照...”
周南顺手接过。
这一心“拓展业务”的样子,看来就算知道自己住着“凶宅”,也不会太过往心里去...叭?
小赵一脸尴尬的岔过话题,“内个,谢女士,这位是我们支队长周队,这次找您来,主要是有几个问题想向您求证一下。”
支队长?这么年轻?什么路数?
谢司晨脸色惊疑太过明显,虽然收敛的也很迅速,但还是没逃过周南的眼睛。
呵,这种质疑,还真是久违了呢。
周南也没当回事,朝室内比了个请的手势。
“之前一直在开庭,不是有意不接电话,见谅见谅,还有,周支队真是年轻有为,”直到落座,谢司晨还在尝试接受现实。同样二十多,对比苦逼打拼的自己,尤其凸显世界的不公,有些人...起跑线就在终点,你怎么赢?
没去管小律师心里如何嘀咕,周南直入主题,“您是在7月4日与房东签订了房屋租赁合同,当日就搬进了现在的出租房是吗?”
谢司晨点头,“我知道隔断房存在安全隐患,但学校一毕业就把我们赶出了宿舍,虽然找到家律所入职,但这刚就业...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其他地方实在负担不起...”
小赵不得不主动打断,“谢律师,我们是刑警队,不管这些,你说的这个问题自有有关部门去处理。”
谢司晨苦脸,“这就是问题所在啊,这种隔断房大家都知道不好,但好歹让我们有一容身之处,真处理了,上面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可让以我为代表的这些人怎么办?住大马路还是睡公园?”
小赵愣住了,“......”。话说不是叫这位来问话的吗?怎么好像被问住了?
周南双手交握轻松置于桌面,“谢女士,当前一些政策也许确实不完善,但您说的问题,相信政府都会考虑到,并积极想办法解决,您认识您房间的上一位租客吗?”
这话信不信就两说,但话题成功转移。
谢司晨顺着提问摇头,“我住进去时房间基本是清空状态,东西都是我现置办的,对了尤其是床头那墨迹,太恶心了。我还问房东能不能给漆掉,但那老头只知道收钱,啥也不管,要不是我太忙,非得和他掰扯掰扯不可...”
“哎不对,刑警队?是我之前那租客出事儿了吗?”
“不会是新闻里说的,我旁边那望月桥捞出的女尸吧...”
从周南的话意,谢司晨很轻易推导出这点,并由此产生了某些不妙联想,脸上顿时白了好几个色号。
接过周南递来的热水喝了口,谢司晨这才道,“哦对,不该打听的不打听,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我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