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闻言差点炸了,“管你?我管的了你吗?自打我生了晓柔,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色,你说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嫌弃我没给你生个儿子!”
父亲,“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些...”
两老口角着,老许见怪不怪的拉着周南走到一旁。
青春痘抓紧时机表现起来,“周队,事情是这样,失踪人叫杜晓柔,本地人,29岁,之前在保险公司上班,前几个月辞职了,一直没找到工作。”
“杜晓柔平时和父母住在一起,昨天晚饭时间没回家,杜母电话打过去不通,一开始没在意,后来一晚上都没联系上。”
“鉴于杜晓柔从未出现过类似情况,所以杜母一大早就着急忙慌的来报案了。”
青春痘一气呵成的将事情来龙去脉描述完毕,老许这才逮着空说话。
“周队,其实就一小事儿,这样的情况一个月总能碰上几个,基本都是乌龙,新人不懂事,您千万别见怪,要不...有什么事儿您先忙您的?”
听着倒真不像什么大事,要不咱走?也不知道林清猗还在不在。
周南正想开口,杜母口角完胜后再度杀来,“警官,我知道你们有个什么失踪24小时才能报警的规定,但我女儿肯定是出事了,她真的从来不会这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个做母亲的直觉...呜呜呜...”
青春痘一听又来精神了,“阿姨您误会了,必须跟您澄清一下,我们警方从来没有这种规定,只要发现失踪,您随时可以报警,只要有证据证明您女儿可能遭受到了侵害,我们公丨安丨机关马上就会立案,根本不存在什么24小时不24小时的,那都是电视剧误导。”
这倒是真的,14-18岁妇女、14以下儿童失踪,只要符合管辖,公丨安丨机关会以拐卖妇女儿童犯罪立案侦查。即便是成年人失踪,公丨安丨机关也会登记受理,开展查找工作。
只是一般来说,成年人失踪,24小时内误报的概率较大,如果没有任何依据全部立案侦查,可能浪费大量警力,致使正常案件的侦办受影响,所以此举也算兼顾了效率与公平。
杜母此时哪听得进这些,抹着眼泪,“我上哪找证据去,一个晚上电话打不通还不算证据吗?再说了,有证据我还用得上你们丨警丨察?”
杜父一拉老婆,“别吵吵,人家丨警丨察同志也不容易,不是说了要帮咱们找吗...”
“登个记就算找了?哎哟我的晓柔啊,我可怜的女儿啊,没了你妈妈可怎么活呐!”杜母直接往地上一坐,拍起了大腿。
杜父捂脸,又来了。
青春痘上前,“阿姨您别这样...”
基本没接触过基层的周南,“......”。
看青春痘都没什么大反应的样子,就知道这应该算常态,咱也不能大惊小怪不是?
好吧,不是。
到底没经历过这场景,周南绷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知道你女儿昨天去了哪吗?”
别看杜母在地上抹泪,实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屋里几个丨警丨察态度,就知道刚说话的这个“官儿”最大。
一骨碌爬起,杜母火速攥住了周南双手,“昨天早晨出门时我问了一嘴,晓柔说她去以前的公司看看,后来还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同志,你是个好人,一定会帮我们孤儿寡母的对不对?”
孤儿...寡母?
几位警官不约而同的瞧了眼一旁更显沧桑的老父亲。
“那就...查下监控吧,”周南艰难的挣脱双手,收获惊讶目光数对。
别以为“看监控”是个轻松活儿,由于不确定时间地点,这可能需要极大工作量,且很可能毫无所获。
但谁让周队长发话了呢,没人会驳这个面子。
好在杜晓柔真如杜母所说,出门后即刻去了之前的公司,位于佳成大厦17楼的某保险公司。
监控显示其可能是进去找什么人,在前台问询后,并未逗留,出了公司后进电梯上了28层。
之后...无论如何翻看,再没发现杜晓柔身影。
“会不会是从其他地方下去了?”辅警挠头。
老许开口,“这栋大厦我知道,商住两用,结构挺复杂的,出口众多,人员也杂乱,监控里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杜晓柔的身影很正常。”
“那我再找找看?”辅警询问。
老许指了指门外杜母,“那位怕是等不了,必须要个交代才成。”
青春痘可不管那些,满眼崇拜的问向某人,“周队,您是不是察觉出什么,才会要求看监控?”
来了,又来了。
同一个世界,同一种提问。
周南发自内心的疑惑,这些人是如何做到思维如此一致的!
什么来都来了,纯粹是闲的蛋疼,有这功夫和小姐姐去探讨探讨人生它不香吗?
习惯性逼上梁山的周南索性心一横,“算是吧,得嘞,也甭看了,这案子,我们刑侦支队接了。”
欠考虑?也许吧。
查查总没错。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发现一个活生生的杜晓柔,某种意义上,难道不算是皆大欢喜吗?
何况也并非全无“依据”,周南有种莫名预感,既然他在场,那么事件不会如此简单...
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自知之明?
刑侦支队。
支队长办公室。
老左手里抱着案卷,“幽怨”的盯着周南瞅了半天。
周南,“?”
“老大,你说你出去做个笔录,怎么还录了个案子回来,李家老太太那个,我还没搞定呢。”
“你手下不还好几个人呢么,”总算了解清楚架构的周南一点没带心虚的回道。
老左闻言更“幽怨”了,“跳楼、劫持、故意杀人、跨省抛尸...最近多少案子,周队你心里就没个数?”
哦呵呵呵...
周南摸了摸鼻子,终于没好意思吭声,人家老左这还是捡了几个重大案件在说,轻微点的案子提都没提。
“内什么,尚洪波呢?最近怎么好像都没见到?”
老左把案卷往桌上一扔,“去西广蹲人了,得有一个星期了吧。”
周南,“......”。这是在夸奖他甩手掌柜当的一绝吗?那哥们儿再接再厉?
“对了,老冯呢?”周南问的自然是老实人冯贻正。
老左拉了把椅子一坐,“案子有了眉目,自然回江浙去了,人家不用上班的吗?”
哥们儿这领导当的,是不是有点没威严?
周南战术性咳嗽了一声,端起了水杯,并发散性思维起来,好像终于发现了老马为何钟爱保温杯的秘密呢。
老左双手撑桌,上身向前一扒,目光灼灼的盯着周南,“老实说,我实在不明白老大你为啥要接这么个案子回来,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24小时不24小时的咱先不提,电话不通?这理由就离谱...”
手机响起,老左兜里摸出来看了眼,没接,挂上扔在了桌面。
显然不给个答案,这位得力干将不会善罢甘休。
不等周南回答,老左又指了指门外某方向,“知道小夏多久没回过家了吗?少说半个月了吧,虽然咱刑警队一向妹子当汉子用,汉子当牲口用,到底一小姑娘啊...”
手机再度响起,老左瞄了一眼仍旧没有接的打算,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