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认识我?”柳传业很是惊讶的看着马鸣风问道。
马鸣风笑着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可是却也知道山寨中并没有三当家的,而之前与老高出战的那一位很明显就是用来搪塞的,这样一来在山寨中像阁下这样武艺不凡的,也就只有二当家你了。”
柳传业却是哼道:“虽然阁下偷袭在先,可是大丈夫言出必践,在下输了就是输了,然而阁下这样出言嘲讽,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这时却见王兴上前说道:“老柳,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
“什么?大当家的,你是在说我?”柳传业听了这话顿时一脸的难以置信,
却见王兴继续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位大人是一位真正的高手,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他刚才所用的那一套功夫名叫少林擒拿手,最善于擒敌,而且我还看得出来他都没有使出全力,刚才他不过是逗你呢,就算是正面作战,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次血战,如果你是敌人的话,恐怕早就没命了。”
“什么?那,他,他到底是什么人?”柳传业看向马鸣风,觉得这样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不可能这么强大,自己这位大当家是不是看错了?
却见王兴哈哈笑道:“这个人的名声可大了去了,他在弱冠之年就考取了上一科的殿试榜眼,如果不是皇帝有意压制,就算是拿状元都没有问题,他的老师是名震海内的黄道周先生,他在翰林院待了不到半年就被外放开封知府,甫一上任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亲自带头捉蝗虫,做蝗虫宴,后来因为抗敌有功,被授予河南巡抚,数次击败闯贼,并且下令让河南百姓迁移,这一举措活人无数,只是可惜抗击闯贼大业被奸人破坏,他虽然立有大功,却被授予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靖海总督。”
“啊?这,这就是大当家的经常给我们讲的那位天下奇男子马大人?”柳传业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马鸣风。
“天下奇男子?”马鸣风一脸的笑意,看起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而且对自己的印象还不算坏。
这时候只见王兴来到面前,对马鸣风深施一礼,恭敬说道:“山野乡民,冒犯了贵人,还请海涵,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贵客随小人前往山寨小坐片刻。”
马鸣风连忙还礼道:“素闻王壮士豪迈有礼,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既然壮士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候却见曹仲衡拉了拉马鸣风的衣袖,小声说道:“大人,你不能就这样上山,这一上去可就是龙潭虎穴。”
马鸣风却是哈哈一笑,根本没有当一回事,这并不是他不加着小心,而是他认为这根本没有必要,如果自己一开始就防着王兴,根本就不会三个人一起上山拜会。
对于曹仲衡的表现王兴也看到了,不过他见马鸣风没有理会,自己也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引领着马鸣风上山,一路走还一路介绍着山上的风景,这副模样在马鸣风看起来,就像是后世领导视察的时候,被检查的单位领导介绍情况那样。
不过马鸣风听了之后倒也不是没有收获,反而是满心欢喜,因为这座山上盛产硝石,他们利用这些硝石做了许多火药,另外王兴也经常向葡萄牙人购买火器,因为也会受到葡萄牙人的勒索,所以山寨中也暗暗培养了一批防止葡萄牙人武器的工匠,这些工匠都擅长制作佛郎机的热武器,比如火铳,还有一些小型的佛郎机火炮。
正是因为山上的火器数量多而精良,再加上依据有利地形,所以两广总督沈犹龙才对他无可奈何。
当然,这也是因为王兴的队伍做事并不十分过分,最多也就是劫杀一些贪官污吏,对百姓却是秋毫无犯,沈犹龙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的话,如果真的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攻打的话,王兴这点人马怎能扛得住?
一行人来到了山寨中的聚义厅坐好之后,马鸣风也没有再客套,而是单刀直入的说道:“王壮士,实不相瞒,马某之所以前来拜访,一是敬慕你的侠肝义胆,这第二嘛,也是想要请你出山,与我一起抗击闯贼和金狗,还我一个太平盛世!在下诚意相邀,不知道王壮士意下如何?”
“王某素闻总督大人的大名,你文武双全,为人清正,不仅名声好,做事能力也强,实在是吾辈之楷模,令我敬佩,这要按说,能够为大人效力是王某的荣幸,更何况无论是闯贼还是清人都滥杀无辜,肆意抢劫财物,我等根本就看不惯,与他们作战也是王某心中所愿,可是王某却并不愿意为崇祯效力,所以,请恕王某不能奉命。”
“哦?”马鸣风听了这话,脸上现出一抹意外的表情,看向王兴,想听他进一步的解释。
却见王兴说道:“本来崇祯就任之处,平定阉党,令我大明重新恢复清明,军民为之振奋,本来以为我们会遇到一位明主,可是没有想到他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度,再加上偏听偏信,擅杀重臣,自毁长城,那些清流自诩清正,可是在朝廷上只知道空发议论,对于时局没有任何帮助,那些皇亲国戚、仕宦名流一个个大发灾难财,却根很少有人能够像文丞相那样毁家纾难,甚至就连一些身外之物都舍不得捐献出来,这样的朝廷简直就是病入膏肓,救无可救,让我为这些人效力,我就算是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王兴本来以为他说这些话一定会遭到马鸣风的批驳,毕竟马鸣风在名义上也属于东林党的一份子,自己议论贪官也就罢了,对方怎么能够容忍自己议论那些天子和那些清流们?
然而没想到马鸣风却是拍手笑道:“说得好,说得真好,我原本还担心你会斥责我放着大明不救,反而在广州逗留呢,原本我还有说辞要与你留着,现在看起来大可不必了。”
“大人,你,你这是何意?”王兴听了之后有些愕然的问道。
马鸣风淡淡笑着说道:“跟你这么说吧,我所做的这些事,包括过去,也包括现在乃至未来,从来都不是为了崇祯,甚至都不是为了大明,我是为了这个天下,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我华夏的千秋万代!如今的崇祯和他所在的朝廷几乎已经烂透了,除了极少数有能力的大臣之外,很多大臣我不怀疑他们的忠诚,如果崇祯有事,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自杀殉国,可是国家无事,他们依旧会陷入各种党争,依旧只会在朝堂上吵得眼红脖子粗,他们能够为大明做的事情,也就只有一死了。而即便是这些也都只是少数,一旦闯贼入城,更多的官员则是选择投降,侍奉他们的新主子,甚至有些人即便是投靠金狗,也不愿意投降闯贼,这倒不是因为仇恨,自然更不可能是为了祖宗,而是他们觉得在金狗那里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他们在内心里蔑视反贼,仅此而已。”
王兴一听这话,顿时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大人也是久在官场的人了,对于官场那些人了解得可真是透彻啊,古人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王某原本以为只有我这个旁观者才对这些官场中人了解的那么清楚,没想到大人你这个当局者竟然也了解得如此透彻,不过王某有一点实在不明白,既然如此,大人你又何必再听命于崇祯,非要做那劳什子靖海总督?这根本无益于时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