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斩击一剑比一剑更快更狠,多少敌手在双手剑士的这一招下命丧黄泉,以致于传言说:“不要试图和德意志双手剑士格斗,你要么用最快的速度逃走,要么一开始就别让他冲近!”
双手剑士狞笑着,德意志人的鹰钩鼻子和刻薄的嘴唇都写满了狞恶,仿佛已经看见汉军士兵被这自下而上的一剑开膛剖腹。
可惜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因为左右各有一柄刺刀从侧面捅穿了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心脏!
刚才还始终后退无法反击的那名汉军,从正面把刺刀递进了他的喉咙,轻松的刺入,轻松的拔出。
双手剑士虽然厉害,武器和铠甲都不具备优势,而汉军刺刀格斗又跨越了凭借个人武勇进行战斗的阶段,长期以班、伍为单位演练分进合击之术,白刃战时便如一座座小阵,将敌人困于阵中,从容消灭。
何况双手剑士们一开始就错误判断了汉军的防御力,他们本以为汉军步兵属于轻步兵,孰料汉军装备的板甲坚固无比,双手剑的劈砍也无法破防;
而德意志人眼中短小、毫无杀伤力的刺刀,却是极好的共析钢制造,经过精心打磨之后锋利无匹,轻易刺穿了剑士的薄皮甲,并且这种武器的伤害和它的小巧外观成反比,开着血槽的军用刺刀一旦命中躯干,就代表死亡的降临。
双手剑士虽然厉害,却最害怕重骑兵,见皇家近卫骑兵在肃清威尔士长弓手之后回援本阵,顿时就慌乱起来。
西欧实行封建制度,骑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规军,其余各兵种,无论法兰西十字弓手还是威尔士长弓兵,瑞士长戟兵抑或普通轻步兵,都是“非正规军”,或者是拿钱吃饭的雇佣军人,或者是因封建从属关系而被领主征召。
相对于有封地,打仗必须卖命的骑士,包括长弓兵在内的所有步兵都是以保命为第一要务,雇佣兵活下去才可能拿到明年的军饷,征召兵本来就是被强征来的,对领主大人更是敷衍了事。
教廷下达了十字军东征的敕令,极大的鼓舞了士兵的斗志,但不可能改变基本的军事制度,更无法使步兵像骑士那样卖命。
德意志双手剑士说到底还是属于雇佣兵,他们的意志再高也有极限,这种情况下,动摇自然无可避免。
一直忍到现在的陈吊眼,终于下达了决定战役胜负的命令:“第一军第二师,以及拜占庭第三军团,立刻出击!”
从条顿骑士团与联军交火开始算起战役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小时,条顿骑士、法兰西重骑兵和威尔士长弓手先后败绩,惟有德意志双手剑士在友军的掩护之下,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终于冲到了与汉军肉搏的距离,使战线呈现胶着状态。
不过武勇的双手剑士也撞上了铁板,汉军的刺刀拼杀技术已经进入小组配合分进合击的层次,并非个人武勇可以战胜,他们身穿的盔甲貌似轻甲防御力却超过了重甲,带血槽的刺刀更是在近战中具有一击致命的效果。
同时,炮兵和较远位置的步兵,仍以火力封锁着神圣同盟军后续部队的前进道路,就是正在拼刺的汉军步兵一旦缓过手,看哪儿敌军猬集而没有战友,就往哪儿扔一颗手榴弹。
更有不幸被双手剑刺穿要害,自忖必死的汉军战士,拉响了腰挂的手榴弹,合身扑向敌群之中……
双手剑士的进攻锋芒顿时受挫,并有向全线动摇转变的趋势。
教皇本尼迪克特亲自赞颂着上帝,抑扬顿挫的声调朗诵着祈祷词,但战局的发展并不符合他的期望,上帝似乎已经抛弃了虔诚的子民。
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身高两米的巨人鲁道夫,那张有着硕大鹰钩鼻的脸显得分外阴沉:他履行了战前的诺言,派出哈布斯堡王朝的精锐兵力担任正面主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突破火网与汉军短兵相接;但后续部队并没有跟上,匈牙利、塞尔维亚、卡斯蒂尼亚等国军队竟被汉军炮火挡下,与前锋的双手剑士们分隔开来!
照说这时候自应尽快投入后续部队,并迅速压上形成突破,鲁道夫却见诸国的后续部队颇有消极怯战之意,心头火发,当下大喝道:
“安德烈、乌罗什、桑乔、海梅……各位陛下,机不可失啊,快让你们的军队迅速压上,不要给异教徒任何机会!基督世界危在旦夕,慈爱的圣父就在我们身边,难道虔诚的基督徒还不愿意付出勇气,展现无畏的牺牲吗?!”
阿拉贡王国的海梅二世、卡斯蒂尼亚的桑乔四世闻言面上一红,立刻下令军队加紧攻势,两国的军队顶着枪林弹雨冲了上去,伤亡固然惨烈至极,倒也堪堪接上了德意志双手剑士的攻势。
塞尔维亚国王乌罗什却和他的便宜舅舅匈牙利国王安德烈对视一眼,没有理鲁道夫的茬儿,两人都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匈牙利嘛,当年曾出过号为上帝之鞭的匈王阿提拉,是罗马帝国的掘墓人,匈牙利虽然身在欧洲,却长期被视为野蛮人,被西欧势力排挤。
当年拔都西征,实心眼的匈牙利人派了十万大军进行抵抗,条顿骑士以及德意志部分诸侯也有出兵,然而莫希平原战役中几乎全军覆灭,精锐尽丧,直接导致了匈牙利王权衰落,安德烈到现在还是个衰人。
这一次,在便宜侄儿乌罗什的鼓动之下,安德烈决心不重蹈覆辙了,既然已经短兵相接,阿拉贡和卡斯蒂尼亚的军队也跟了上去,那么就该匈牙利保存实力了吧!
乌罗什呢,他的塞尔维亚王国此时离崛起还有相当长的距离,神圣罗马帝国的哈布斯堡王朝对他威胁极大,能光明正大的消耗鲁道夫的兵力,又保存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鲁道夫本是直爽之辈,见两位国王存心出工不出力,登时面露不忿之色,冷哼一声,竟不再和他们说话。
塞尔维亚军不过八千人,匈牙利军也刚到一万五千之数,战斗力和德意志双手剑士、法兰西重骑兵或者威尔士长弓手相比还要差一个档次,既然卡斯蒂尼亚和阿拉贡已经跟着压了上去,鲁道夫倒也不大在乎安德烈和乌罗什了,只是对他们这种无耻的行为极端愤概。
远眺前方激烈的战斗,鲁道夫暗自思忖:凭借数量优势,以目前局势看来,取胜的机会大约超过七成吧?只是伤亡未免……
忽然,汉军身后的山脊上,缓缓升起了三部热气球,硕大的充气球囊分外显眼,很快就让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
神圣同盟军,从教皇到贵族,从将军到士兵,本能的感觉事情不妙。
果然就在气球升起之后,山脊上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密密麻麻的一片又一片,数也数不清,只是全都穿着汉军春夏季的灰色军装,装备着锃光瓦亮的板甲,头戴钢盔手端刺刀,以急行军的速度奔向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