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后出现的越来越多的兄弟部队,李世贵终于有空擦了把额头的汗水。
接下来的战局用四个字简单的概括,那就是瓮中捉鳖!
汉军两翼就像套在蒙古军脖子上的绞索,不慌不忙的收紧,所有的官兵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小心翼翼的攻击前进,就算争强好胜的攻坚英雄连和血战淮扬连,也一改猛冲猛打的习惯,一板一眼、慢条斯理的朝缓坡上攻去。
大汉陆军自陆猛以下,早已深得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真谛,胜负未分则不惜代价全力争胜,大局已定嘛,那就慢慢吃肉、细细喝汤,注意不要被骨头硌坏了牙齿。
蒙古军瞪大了恐惧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汉军一步步逼近,仿佛看见了死神的微笑。
为了利用高加索渐次升高的缓坡台地这个有利地形给不善高原作战的汉军骑兵重创,忽必烈选择了背山列阵。
这在迎击汉军时,居高临下颇有优势,但被汉军两翼包抄断了沙巴兰山东西两侧退往高加索腹地的退路,被困于包围圈中的蒙古军团,就面临了绝境:
东、南、西三面是不断进逼的汉军,而唯一没有汉军的方向,却是海拔四千八百米的沙巴兰山!
子丨弹丨、手榴弹不断收割着蒙古武士的生命,很快伴随步兵前进的三斤炮、六斤炮也开始了轰鸣,最后十二斤重炮也被推上了缓坡台地,加入了欢快的大合唱
“噌!”姜良材手中雪亮的刺刀,扎穿了一名蒙古兵的生牛皮甲,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我投降,我投降!”左边有人嘶叫着跪下,昔日不可一世的蒙古武士撕下了脸面,连大汗忽必烈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走,逞论普通士兵呢?
姜良材一脚踢开他的弯刀,看也不看就带着弟兄们朝前走去,另一名看到这一幕的蒙古兵也有样学样弃刀跪下:
“投降,我投降了……啊——”
撕心裂肺的惨嚎,弃刀跪下的蒙古兵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明晃晃的刺刀从那里抽出,心口迸出一股血泉,这名蒙古兵倒下时,还疑惑不解的看着姜良材。
明知道对方听不懂自己的汉语,姜良材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对方被弹片击中、耷拉着的左腿:大汉皇帝不会白养俘虏,你这号断了腿的,做不了苦工,只好送你早死早投胎去罢!
不久之后,姜良材看见了老朋友李世贵,四道挑衅的目光在空中碰了碰,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可以比赛战绩和指挥水平的对象了
——左右两翼的尖刀部队在战场上胜利会师,也就意味着蒙古军抵抗的终结。
夜幕降临,汉军点燃了防风鲸油灯,将沙巴兰山南麓照得灯火通明,大不里士人今天算开了眼界,扶老携幼登上城墙,目睹半座山灯火辉煌的奇景,甚至若干年后,波斯光明教的祭司们还坚持认为这是光明皇帝楚风展示的“至大光明神迹”。
汉军开始打扫战场,凡是伤势较重救治困难、或者肢体残损失去劳动能力的敌人,官兵们毫不犹豫的给他补上一刺刀,送他早点儿见阎王;轻伤、身体基本完好的蒙古兵,得到了良好的治疗,他们将服苦役赎罪,或者顶着中东的炎炎烈日替大汉筑路,或者下暗无天日的矿井挖煤。
目睹同伴的惨死,昔日趾高气扬的蒙古兵彻底没了脾气,他们看着汉军士兵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而幸存下来的俘虏们,得到了相当完善的治疗,而且当他们饥肠辘辘眼巴巴看着汉军开过晚饭之后,竟然出乎意料的被叫去,吃到了一份丰盛的饭菜:
有足够的米饭任凭吃饱,每人分到了巴掌大的一块熏鱼肉,三指厚的一坨牛肉,还有汉军刷锅水添了些油盐酱醋煮的白菜汤。
老实说,自打蒙古帝国衰落以来,武士们就吃得很差了,眼见有鱼有肉饭管饱,就觉得相当不错了,再者这些人大部分头脑简单,有得吃就把刚才的杀伐征战抛到了一边,一个个塞了满嘴大吃大嚼。
吃饱喝足,俘虏们对汉军的态度变成了又敬又畏,两个极端的事实让他们明白了:大汉皇帝既能随时取走他们的性命,又能大发慈悲让他们吃饱喝足。
“好了,这些人可以用来做苦役了,末将刚刚汇总了一下人数,有一万八千左右。”
城头上,陆猛拱手向楚风汇报。
楚风刚刚在行宫吃过晚饭,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城下那群蒙古兵:有的人垂头丧气,有的人眼神中一片迷惘,但也有百户、千户在汉军要求下站出来,帮助清点俘虏,维持秩序了。
甚至已经醉心功名利禄的人热切的看着金底苍龙旗,当他们发现旗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不知是谁带了个头,怪腔怪调的高叫道:“大汉皇帝,天可汗万岁!”
有人带头就好了,很快更多的人加入了呼号,而且比一天之前他们向忽必烈高呼“长生天保佑蒙古人”时,还要卖力得多。
“还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楚风坏笑着摸了摸鼻子。
汉军打扫战场之后回营休息,只留下两个步兵团外加一个骑兵营监押俘虏,忽必烈匆忙逃命自然不会有空带走蒙古包、牛皮幔帐,俘虏们也就按照原来的百人队、千人队序列,各自回到军帐中休息。
只不过,和浩浩荡荡出征时相比,和昨夜拥挤的军帐相比,现在帐篷空了许多,原本供一个牌十名武士使用的蒙古包,今夜回去的只不过三四人而已,而且身份也不再是趾高气扬的蒙古武士,而是汉军监押下垂头丧气的俘虏。
俘虏中分出一些人负责挖坑掩埋战死者,看着昔日伙伴被扔进坑中,刚刚还庆幸逃过一劫的俘虏们就有些兔死狐悲的凄凉,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
“走快些,不要惹大汉军爷生气!”俘虏中被挑出来维持基本秩序的百户官,刷的一鞭子抽到俘虏兵背上,继而堆起谄媚的笑容,朝面带不耐之色的汉军官兵点头哈腰。
深入血脉的习惯,让俘虏们几乎本能的服从了百户官的鞭笞,然而加快脚步走出一小截儿之后,就有人小声嘀嘀咕咕:“充什么大尾巴狼?本以为那颜贵族多了不起呢,还不跟咱们一样做了俘虏……”
“不许说话!”汉军官兵威严的叱喝着。
自从放下武器投降的那一刻起,这一万八千名蒙古武士就不再是军队了,无论战斗精神还是组织纪律,全都荡然无存。
于是由几名汉军士兵,就能驱赶上百蒙古武士老老实实的走向目的地,让他往东决不敢往西的奇景,就在沙巴兰山之脚上演。
处理俘虏的问题告一段落,楚风得到了一万八千名强壮、耐劳的苦役工,以及三万匹上好的蒙古马,或许这些马匹并不适合汉军使用,但用于中东沙漠戈壁艰苦环境下的运输,倒是非常合用。
楚风开始考虑是否有可能利用西域河中之地的古驿道,修筑一条从撒马尔干出发,翻越高加索山,抵达德里苏丹国乌奇城(今巴基斯坦中北部)的通衢大道。
如果建成,敝处内陆深处的西域就有了两条可以方便利用、加强大汉统治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