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张扬要用青蒿治疗疟疾,那大夫露出沉思状。
“肘后备急方中倒是提过青蒿对疟疾确有一些作用,不过这疗效并不稳定,效果也不甚理想啊。“
张扬可是知道的这东西提炼出青蒿素后,名扬天下的,如果这东西真的不管用的话,那么后世怎么会那么出名?
“那您知道这两种蒿的区别吗?”
大夫摇了摇头:“这两种看上去差不太多,其实效果是几乎一样的,所以如果是药用,相差无几。”
张扬咬牙道:“那这种东西云南那边有吗?多还是少?”
杨德明瞪着大夫,意思自然十分明显,无论云南有没有对方都要说没有。
大夫低下头的动作让张扬忍不住要回头,却忍住了,此时不宜多生事端。
“既然不知道那就这两种一样给我收一千斤吧,杨大人,没问题吧?一辆银子一斤,鸳儿把钱给杨大人。”
杨德明大喜,急忙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张大人的交代我怎么能不去尽心尽力?”
将钱美滋滋的收起来,杨德明就派人出去寻找青蒿了。
一天后,荣祥公主的伤势好了,很多,结痂的皮肤不那么疼了,杨德明那边很快就凑齐了一千斤青蒿,帮张扬全部装在了马背上,还顺便送了张扬五匹马。
一行人从城里出来,张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城郊等待,不一会儿,昨天的那位老大夫就被石三带了回来。
知道张扬是比杨德明还大的官,老大夫十分客气。
“草民拜见大人。”
张扬道:“老大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我如今想要问您一个问题,云南那边可有青蒿?”
大夫犹豫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似乎不敢开口。
张扬道:“老大夫放心,我们的谈话不会传到杨德明的耳朵里的,只是家父在云南镇守,军中突发疟疾,我哥如今怕是命在旦夕,我只求快些感到好救我哥而已,得知青蒿可以救人,特途中备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老大夫激动的看着张扬。
“你是国公府的小公爷?”
张扬点了点头:“对,我是我爹的二儿子张扬。您知道?”
老大夫连连点头:“英国公在云贵也有四年多了,对云贵百姓非常好,他是个好官啊。”
看到老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夸自己,张扬忍不住追问。
“身份没问题了,那您能够告诉我这青蒿云南那边有没有了吧?”
听张扬这么说,大夫道:“青蒿遍布大江南北,据我所知很多地方都不缺这些东西,您只需要去特定的地方寻找,就可以找到大片的青蒿。如果您实在需要人的话,老朽跟小公爷跑一趟也是可以的,毕竟老朽虽然医术平平,但是对于这疟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听到此张扬大喜,急忙行礼。
“那就多谢老大夫了。”
有了老头儿的加入,张扬让人丢下一半的青蒿,继续赶路,而这些剩下的,自然是张扬害怕去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以备不时之需的了。
云南府南二十里,军营内一片萧条,因为最近下雨的缘故,连用艾草驱蚊都无法办到,这样一来,患疟疾的人直线上升。
这可急坏了英国公张仑,抗疫官已经打的卧床不起三人,其中一个人更是卧床期间,直接患上了疟疾,一命呜呼了,可是这疟疾却如同恶鬼缠身一般,不肯离开军营。
大踏步来到儿子的营房,英国公这一刻竟然不敢进去,他害怕看到儿子那苍白的脸色,更害怕听自己夫人,那不知道何时就会想起的哭声。
“国公爷。”
一个丫鬟从背后走来,问候了一句,竟然把英国公吓了一大跳。
“嗯,夫人让你去干什么了?”英国公问。
丫鬟答:“回国公爷,夫人让我来看看小公爷的情况。”
英国公瞬间感觉出了异样,平时自己的老婆那可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在儿子身边,怎么今天竟然离开了?难道是扛不住了?”
感觉不踏实的英国公急忙问:“夫人让你来?那她的情况怎么样?”
丫鬟把头埋的很低。
“夫人本不让,环儿多嘴,但是国公爷问了,环儿不得不说,夫人今早出现了发烧症状,害怕加剧小公爷的病情,就让人重新给自己安排了个帐篷,住下了,但是担心小公爷的情况,所以让环儿过来看看,小公爷怎么样了。”
“什么?你说夫人她病了?”英国公眉头瞬间皱起,放在背后的手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环儿低头答:“国公爷,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照顾好夫人。”
英国公长长叹了口气,也没探望儿子的意思,转身回了大帐。
“去把所有将领都给我叫来。”
“国公爷,生病的也要来吗?”士兵问。
英国公无奈的叹了口气:“生病的就不要来了,让他们好好儿休息吧。”
随着英国公一道命令,很快十几个将领来到了大帐,一个个面色凝重,却又无奈,很显然他们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英国公环视一周,再次叹了口气。
“黎书,病了?”
“回国公爷,黎书昨晚染病,今日已经卧床。”
英国公叹了口气,面对山越的反叛他都没有如此无力过,而这个时候他已经没什么心力去教训自己的手下了。
“京城那边的药还没到吗?”英国公问。
“回国公爷,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江南那边已经有回信了,一批草药已经在路上,京城那边的话,恐怕……远水难救近火啊,如今将士们十之二三染病在身,已亡一百二十人,着实让人不安呐。”
“国公爷,最近雨水频繁,瘴气更重,不如咱们还是……”
英国公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
“就是撤,也得等到皇上的命令,最近山越那边儿刚刚消停,这个时候撤退,云南府无法威慑山越,大明这几十年的积累岂不是要毁于你我之手?更何况我们这边已然瘟疫,倘若回内地引发更多的瘟疫,你我可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了。所以撤退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有这功夫,你们还是给我想想怎么把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瘴气驱除掉吧。”
将士们叹息道:“几日来,雨水不断,艾草也有些紧张,这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啊。”
就在众将领,一筹莫展和英国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讨论个啥法子的时候,忽然有人进大帐汇报。
“国公爷,公主驾到,小公爷来了。”
英国公愣住了,众将士愣住了,每个人都在琢磨这两句话的意思。
“公主驾到?小公爷来了?什么意思?”英国公茫然的看着这位将士。
“回国公爷,二小公爷和公主一同来了,现在正在大营内视察呢。”
英国公猛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