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浩轻叹。

吴琼想了想后，小声说：“要不我明天出去寻找当地人，请当地人带着我到日军控制区去侦察情报？”

张君浩的眼睛一亮，又暗淡，摇头说：“这里是热带雨林地区，和浙江的森林完全不同，丛林中危机重重，一个人想穿越，不亚于找死。这事不用你亲自去做，你是我的副官，我们只要安排其他人去做就行。这事我把它交给了布兰顿上校，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吴琼笑问：“不放心我？担心我会做双面间谍？”

张君浩抬手抚摸吴琼的脸庞，看着她的大眼睛，笑说：“我们已经是一体的，将来我们还要共度余生呢！我不放心你，能放心谁？假如没有布兰顿来，情报工作就由你主抓。现在你仍然是副官，虽然很多事都由我亲自干了，但不管怎么样，你到外面去说话，是能代表我的。李莉没来前，每晚都由你陪着我。你现在是吴琼，将来也是吴琼。明白吗？”

吴琼小声说：“您清楚我的追踪能力是一绝，侦察日军情报派我出去最合适。您假如实在不放心，可以安排几个侦察人员配合我行动。”

张君浩摇头说：“勒斯上校一直在这一带活动，他对日军的兵力部署情况一定非常清楚。”

吴琼说：“日军两个大队被特混战队消灭，中美联军又在强攻新平洋，英军被围困在丛林中一月有余，日军的兵力部署一定进行了调整，勒斯掌握的情报必然是过时的，根据勒斯的情报行动，特混战队是会吃大亏的。”

张君浩点头说：“日军从新平洋至密支那建立了一系列据点，由于我们的到来和中美联军在新平洋对日军发动进攻，日军18师团的兵力部署会是动态的，不可能一成不变。穿越丛林，并抵近侦察日军情报，风险极大，我怎么都不舍得让你去冒险。再说了，某一据点现在的敌情，等仗打起来后，敌情就一定会有动态变化。我们只要知道，在哪一带有日军就行。等我们具体准备攻击哪一带日军时，再详细侦察，才是上策。”

吴琼点头说：“我的身手您比谁都清楚，我虽然不是您的对手，但我们队伍里的高手，三四个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一直隐藏着能力，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拥有极好身手。”

张君浩笑说：“你的能力我当然清楚，心情我理解，但真的不用你亲自去侦察。日军据点以枯门岭为中心呈弧形分布，一个据点一个据点侦察下来，得到猴年马月。寻找向导可以，一个据点，一个据点侦察就不用了。”

作战指挥室，张君浩对布兰顿上校说：“让吴副官带着人前往寻找向导。”

布兰顿上校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成立一个十人左右的侦察小分队，由吴副官带领着外出寻找合适向导。”

张君浩点头说：“侦察小分队以克钦人为主。”

吴琼眉开眼笑说：“明天一早我就带着他们外出寻找向导。”

张君浩看住吴琼的眼睛，小声问：“明天你想到哪个方向去寻找向导？”

吴琼笑说：“枯门岭东北侧有巨大山岰，我以为那一带很适合人类开垦种地。我带着侦察小分队到那一带去寻找，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得到的。”

张君浩看布兰顿上校说：“让吴副官多带些食物和生活用品过去送给克钦人。”

布兰顿上校点头笑说：“好办法！送给他们东西，以博得他们的好感，再重金雇熟悉地形的人当向导。”

李莉枕着张君浩的胳膊，小声说：“吴琼可是您的女人，您怎么舍得的？”

张君浩轻叹一声说：“她非要去，我就只能让她去。”

李莉说：“您让她当副官，却不给她权力，对她不公平。你应该知道，吴琼的好胜心和自尊心都特别强，不给权力的话她哪会有工作动力？”

张君浩说：“情报工作本来是由吴琼主抓的，可布兰顿上校来后，就只能交由布兰顿上校主抓了。”

李莉笑说：“特混战队领导层必须有明确的分工，我建议情报工作仍然由吴琼主抓，以调动她的积极性。张伯良上校主抓后勤保障和与地方上的协调工作，布兰顿上校协助您抓军事工作，兼与在敌后的美英特战队的联络工作。我虽然只是记者，也正因为是记者，超脱于特混战队，看人看问题会比较客观。听我的准没错。”

张君浩笑说：“看来你这个参谋长，决定正式上任了。”

李莉笑说：“放心！我只会全心全意为您出主意，假如要说有私心的话，这个私心也只会偏向您。”

张君浩点头说：“听你的，明天我就和张伯良上校、布兰顿上校说一下分工的事。英军通过休养，一旦恢复战斗力，就是一支强大军队。假如再能与美军麦支队联系上，三支队伍共进退，我想任何强大的日军据点，我们都有能力攻占。”

李莉笑说：“您在浙江重庆和第三战区有授权，您可以自由行动，这里是缅北，史迪威和温盖特会给您授予自由行动权吗？凭史迪威的性格，即使授予您自由行动权，涉及攻打敌军目标时，史迪威仍然会干预。在浙江时，您有时会凭直觉采取军事行动，随机性极强。史迪威不会象您这么打仗，任何的军事行动都会在事先进行最周密部署，准备不充分他决不会开战。您的做法因为随机性强，往往能打日军一个防不胜防，措手不及。史迪威的战法是凭实力取胜，靠飞机大炮轰炸，靠先进武器，从战术上来讲，并没有新意。就拿这次围歼日军两个大队说事，假如按史迪威的战法，至少得准备两个月，甚至史迪威都不惜于引诱日军进入伏击圈，这种战机在史迪威处不可能遇到。可您一到这里，不由分说，就采用了引诱日军进入伏击圈战法，一下子就把日军打蒙了，轻易就消灭了日军两个大队。假如让日军两个大队建立工事，排好兵，布好阵，我们不知要牺牲多少官兵生命，花多少时间才能消灭呢！”

张君浩听李莉说话，感觉很舒服，笑说：“这么说，你是赞同我的做法喽！”

李莉点头说：“当然！我一直在研究您，您打的每一仗我都有研究思考，虽然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仗，但打的每一个仗还都是有共同点的，灵活机动，兵无常形，境界之高，无人出其右。”

张君浩笑说：“尼采吹嘘他是太阳，光热无穷，可他最终不是太阳，仍然遵循了自然规律，死去了。我只是打鬼子一老兵，不想吹嘘，也不想永生，只想在活着时，能尽量多地消灭鬼子，以尽我作为一名老兵的责任。我把打仗当成做考试题目，除非是错题死题，要不然都会有正确解法与正确答案。当然了，同一题还会有多种解法。解每一个考题前，我都会想出尽可能多的解法，再一一排除，留下最后的自以为是最佳解法付诸实施。”

李莉笑说：“您应该上过大学，不然说不出尼采，也不会说考试。可我不知道您上过什么大学。”

张君浩叹气说：“也许吧！反正过去我什么都忘了。”

李莉笑问：“您知道弗洛伊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