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侦察，看看我们有没有在暗处监视她。”郭老道。

“小李，她会不会发现你？”欧阳平问。

“没有，我和他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不可能发现我。不过，这个女人非常谨慎，它走一会，就会停下来朝后面看看，遇到还没有关门的店，还会进去转一圈，但什么东西都没有买。”

“你从巷子过来，她会不会躲在院门里面观察巷子里面的动静呢？”

“我等她脚步声由由近而远之后才敢挪步。你们放心吧！他不可能发现我。”

李文化没有说大话，他胆大心细，跟人跟了好几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科长，下一步，我们干什么？”李文化道。

“耐心等待，今天夜里，闵其贞肯定会有行动。但可能会比较迟。”

“你是说，闵其贞有可能会把东西转移的别处去？”

“不错。李文化，你到杂货铺和小曹他们回合，机灵点，一旦发现闵其贞走出巷口，立即实施抓捕。”

“小李，千万小心，在控制住东西的前提下实施抓捕，那些东西可是瓷器，往地下一扔，后果不堪设想。”郭老道。

“我明白了。”李文化摸了摸裤子口袋——口袋里面有一把手铐。

“等一下，你过去的时候，从长乐路绕过去，不要再走巷子了。”

“我明白了。”李文化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三个人站在窗前看着李文化向北走去，北边几百米处就是长乐路，上了长乐路，向西走几百米，然后在向南就进入白鹭街。

这就是闵其贞刚才的行走路线。

街上还有一些行人，一些商店里面还亮着灯，夫子庙毕竟是闹市区，这里的商家关门打烊的时间比较迟。

房间里面的灯是瞎的。

欧阳平站在窗前，窗户上拉着窗帘，透过两个窗帘的缝，就能看到巷口的情况；郭老和水队长坐在床上抽烟。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快满了。

水队长向服务员要来了三杯浓茶，有三杯浓茶垫底，再长的夜也不怕了。

十二点零三分，巷子里面传来急促的清晰的脚步声，欧阳平朝郭老和水队长招了招手。

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人从巷子里面跑了出来——其实是冲出来的，欧阳平定睛一看，此人是汪小引。

汪小引站在巷口朝楼上招了招手。

三个人“蹬、蹬、蹬——”地跑下楼。

汪小引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

“是不是抓住了闵其贞？”

汪小引点点头。

四个人钻进巷子。

“汪小引，闵其贞的手上有东西吗？”

“有——是一个藤条箱。”

杂货铺外面围了一圈人。看到欧阳平一行之后，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杂货铺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闵其贞坐在柜台里面一条板凳上，手腕上戴着手铐。她低着头，长发把整个脸都遮挡住了。

闵其贞上身穿着一件红色毛呢外套，外套上有一个腰带，下身穿着一条黑灰相间的方格筒裤，脚上穿一双平底布鞋，今天中午，欧阳平见到她的时候，脚上穿的好像是一双皮鞋。现在，闵其贞的角色地位已经悄然升级，所以，笔者不得不在她身上多花一点笔墨。闵其贞的漂亮自不必说，徐在道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征服的女人，自然不会是一个俗物——这里所说的“不俗”仅限于外表。

柜台上放着一个藤条箱，藤条箱上有一把铁锁。

欧阳平走到闵其贞的跟前：“抬起头来。”

闵其贞抬起头来，头发挡住了半个脸。

“箱子里面是什么？”欧阳平望着闵其贞的脸。

“我——我不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把箱子转移到别处去呢？”

“是。”

“转移箱子，却说不知道。”

“是徐在道留下话，我才——”

“徐在道留下什么话了？”

“他说——”闵其贞顿住了。

“快说！”

“他说，如果丨警丨察找上门，就想办法把箱子转移到其它地方去？”

“你准备把箱子转移到什么地方去呢？”

“转移到我父母家去。”

“箱子的钥匙呢？”

“在徐在道的身上。”

“水队长，把箱子撬开。”

“有老虎钳吗？”水队长望着赵颖娟。

“有，起子也有，你们等一下。”

赵颖娟走到店铺的后面一间屋子里面，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打开木箱，从里面翻出一把老虎钳和一把起子。

水队长接过老虎钳和起子。

锁鼻是固定在藤条上的，如果不顾及箱子里面的东西，撬开锁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水队长用起子轻轻地撬开了锁鼻，然后轻轻打开箱盖，箱子里面塞满了棉花和破布，掀开棉花和破布，下面是四个青花瓷——两个青花梅瓶和两个青花罐，和罗开良箱子里面的青花梅瓶和青花罐一模一样。

在四个瓷器之间填满了棉花和破布。

同志们终于见到了五件青花瓷中的四件。

“闵其贞，这个藤条箱，徐在道藏在什么地方？”

“藏在北厢房里面。”

“走，你带我们去看看。李文化，你和小汪留在这里照看东西。”

欧阳平和水队长带着闵其贞走出杂货铺，郭老和小曹跟在后面，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本该趋于平静的小街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巷子里面的人更多，一些人走出巷口，让出路来，还有一部分人干脆朝巷子里面走去。

闵其贞将右手伸进外套的口袋，掏了半天没有掏出钥匙——因为她的手腕上有手铐，手不能自由伸展，小曹将手伸闵其贞的口袋，掏出一串钥匙，闵其贞从小曹手中接过钥匙，打开门锁。

五个人走进院门，围观的人留在了院门口。

水队长走在最前面，手里面拿着一把手电筒。

南厢房里面亮着灯。

欧阳平径直走到北厢房的门口，水队长的手电筒对准了门鼻子——门鼻子上有一把锁。

闵其贞站在小曹的后面。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

“闵其贞，把门打开来吧！”

闵其贞磨磨蹭蹭地走到门跟前，门锁开了很长时间，不是因为看不见，闵其贞的手抖得很厉害，钥匙对锁眼对了好几次才放进去。

水队长推开门，用手电筒在门两边扫了一下，打开了电灯——开关在右侧门后。

小曹后退几步，惊慌失措，一只黑猫从屋子里面窜了出来。

欧阳平扫视一圈，家具的摆放，和大家白天看到的一样。

“闵其贞，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闵其贞朝书桌指了指：“在书桌下面——”

欧阳平、水队长、小曹和郭老搬起书桌，向北挪了三四步。

屋子里面的光线太暗。

几个人蹲下身体，几双眼睛聚焦到一点五平方米左右的地方。

郭老用中指在地板上敲了敲，又在旁边的地板上敲了敲，这里要交代一下，地板是用一块一块地板拼接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