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王博伟还真是一个人才,在瓢儿井这片广阔天地里,竟然弄出了一点名堂。怪不得刘书记想把大队书记的位子传给他呢。
“大嫂,这不行,我们不能随便拿你的东西。”王博伟大概是想起了田营长说过的话,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确实很不容易。
“拿着——田营长时常提起你,就数你能和咱们乡下人坐到一个炕头上,能做到一个炕头上,那就是一家人。”陈腊梅将竹篮往王博伟手臂上一挎,转身便走。
“大嫂,竹篮子,我下次带给你。”
“不用了,那是我自己编的,你留着自己用吧!”
陈腊梅的手真巧,好漂亮的一个竹篮子啊!
大家和陈腊梅接触也就一个多小时,但大家能感受得到,她确实是一个好女人。
“怪不得有人给田营长介绍对象,田营长都不上杆子呢?”王博伟道。
我们从另外一个侧面,对田营长也有了更新的了解。
大家沿田营长常走的那条路回田家堡。
行不到两里地,从竹林里面钻出一个老人来,左手抱着十几根竹子,右手拿着一把篾刀。
“这不是欧阳科长吗?”
欧阳平终于认出来了,他就是高大松的叔叔,欧阳平在侦破泰山禅院的案子中,曾经得到过这位老人的帮助。
“哟,是您老人家啊!天这么冷,您还在外面忙着呢。”
“欧阳科长,你们这是从刘家沟来吗?”
“是啊!我们从陈腊梅家来。”
“你们找腊梅有啥子事情啊!”
“我们找她了解一点情况。”
“你们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话,陈腊梅可是一个本分规矩的女人啊!她和田家堡的田长才可是有情有义的一对啊!”
“高大爷,这话怎么讲?”
“这些年,有多少人给田长才说媒,可他就是不上心,他就是想和陈腊梅在一起过日子,可腊梅呢,就是不同意。人虽穷,但活得硬气。”
“这是为什么?”
“田大头死活不同意啊——要不,两个人早结婚了。”
“欧阳平科长,田大头就是田营长的父亲。”王博伟道。
“你们说说看,上哪去找这么明理懂事的女人呢?”
“老人家,您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咋不知道?田长才每次到刘家沟来,都走这条路,他不瞒我。腊梅也不瞒我,腊梅和我家走得最近,时不时地送一点吃的来,腊梅编竹器的手艺还是跟我学的呢。”
“老人家,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您。”
“啥事?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今年三月十七号,大队在瓢儿井小学放了一场电影,您还能记得吗?”
“咋记不得,不就是《地道战》吗!”
“您老的记性真好。”
“我也去看了,不瞒你们说,那天晚上,在路上,我还遇见了田长才。”
本来,欧阳平还担心田营长和陈腊梅串通好了,现在,已经毋庸置疑了:三月十七号的晚上,田营长确实到刘明辉家去了。
回到田家堡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刘书记坐在大队部看报纸,他在等欧阳平一行,当然,他似乎更关心同志们刘家沟之行的结果。
“欧阳科长,陈腊梅怎么说?”
王博伟将竹篮子里面的花生往桌上一倒。
“这是哪来的?”
“是我们临走的时候,陈腊梅硬塞给我们的。”
于是,五个人围着桌子吃起了花生。不一会,屋子里面溢满了花生的香味。
小卖部已经关门了。
林静拽亮了电灯。
“刘书记,三月十七号的晚上,田营长确实和陈腊梅在一起,那天晚上,高大松的叔叔在来看电影的路上也碰见了田营长。”
“总算我姓刘的没有看走眼,这就奇怪了,值班记录上明明写得很清楚,我有点糊涂了。”
“刘书记,您不要着急,那天晚上,我和田大胆一起回来的,我们俩在祠堂的门口分手,到底是谁开的门,他或许能想起来。”
“那我们就过去吧!估计饭菜都好了。”
“田营长和高会计呢?”
“田营长在田大胆家帮忙,高会计说回家有点事情,一会儿就过来。”
里面的人正说着话,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说到曹操曹操到,此人正是田大胆。
“刘书记,饭菜都整停当了,咋还不过去呢?”
“过一会,我们等一下高会计,你坐下,王博伟有事问你。”
“啥事啊?”
“田队长,你仔细想一想,今年春天,大队部在瓢儿井小学放了一场电影。”
“今年春天,放了两场电影,你指的是哪一场?”
“《地道战》。”
“这我记得,是哪一天,我记不得了。”
“那天晚上,我们俩留下搬桌子,一块儿回到田家堡,这你总该记得吧!”
“记得——记得。”
“我们俩在祠堂的大门口分的手,你记得吗?”
“记得——记得,我看着你进了祠堂,才走的。”
王博伟要的就是这句话——欧阳平要的也是这句话。
“是谁给我开的门?”
“是谁给你开的门?”
“对。大胆,你好好想一想。”
“没有人给你开门啊!”
“没有人给我开门?那我是怎么进门的呢?”
“门闩没有插上,你一推——门就开了。”
除了田大胆,几个人面面相觑。
“门闩怎么会没有插上呢?你离开祠堂去看电影的时候,祠堂里面都有谁?”林静道。
“那天晚上,我收工以后,去了隔壁的村子,他们知青点包饺子,让我过去吃。”
欧阳平隐隐约约地记得,隔壁生产队有一个女知青喜欢王博伟。
“留门的人一定知道王博伟在瓢儿井小学看电影,如果他把门闩插上,王博伟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叫门,如果他开门,王博伟就会看见他。”欧阳平道。
“而这时候,祠堂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人是留门的人,一个人是卞寄秋,而此时,卞寄秋已经没法来开门了。”王博伟是一个很善于思考的人,“按照道理来讲,这个人也应该去看电影。”
“欧阳,你是不是想说,给王博伟留门的人可能就是杀害卞寄秋的凶手。”水队长道。
“对,我大胆推测,此人可能就是在大队部值班的人。”
“一旦人们发现卞寄秋出事,很自然会想到这个值班的人。我们现在不是在寻找这个人吗?”
“还有一种可能,大队部可能根本就没有人值班,凶手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王博伟道。
“刘书记,在大队部值班的一共有哪些人?”欧阳平望着刘书记。
“有我,马主任,高会计,田营长,尚大队长,还有——”
“刘书记,还有我。”王博伟道。
“对,还有王博伟,他住在祠堂里面,有时候,我们有什么事情,他就在祠堂值班。”
“尚大队长?我们怎么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正在省城住院,他有严重的肝病,平时,我们很少安排他值班,今年,一次都没有安排。”
“刘书记、王博伟,你们仔细想一想,当时,在这几个值班的人当中,谁不在放电影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