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出现了那家门面小的不能再小的杂面店,军威进去,要了一盘糖醋白菜,又叫了一小杯酒,一大碗杂面。吃过喝过,在大街小巷走了几圈,依旧回到旅社里。
躺在牀上,打开电视机,市台报道着武县王庄乡搞土地开发的事。现在的新闻真够跟形势的。新闻结束了,他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人把短信息发来?没有。
“啊呀——”刚刚关上手机,就听到隔壁的深吟声传了过来。这小屋隔音效果不好,隔壁的男女啊呀啊哈的叫唤声和牀被摇动的哼哼唧唧的声音非常夸张。
这是典型的性骚扰,军威有些烦躁不安,他把电视机重新打开,将声音调到最大,可那声音依然清晰的传来。
他就下了牀坐到屋子里的凳子上,但是那骚扰声音仍然是不断的进行着。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使劲地敲打了一下墙壁,牀上的声音果然没有了,
可是,两个人那种嘻笑怒骂的调情声又开始了,继而又是啊呀啊呀的叫唤声和牀被摇动的吱呀声。
他不想再忍耐了,跳下牀,拉开自己的门锁,要去敲开隔壁的门提醒他们肃静。
但是,没有等到他开门,却传来了敲门声。他将门打开,就见那个熟悉的窈窕身影迎上前来,大声地喊叫了他一声“军威!”
“谁?杨嫂!你怎么在这里?!”军威看到眼前的杨嫂,简直是吓坏了一般。
“这是我老公开的店,我来看看呀!”杨嫂看到军威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
想想自己刚才在隔壁的牀上与老公肆无忌惮的牀上动静,脸上不由地飞过一阵红晕。
“什么?这店是你老公开的?”军威的眼里,这杨嫂应该是一位农村的妇女或者是城市的下岗女工,没有想到,她的老公竟然会开了这么个旅社?
如果是这样的话,精明强干的她与老公在这儿一起开店多好?为什么还要去做别人家的管家婆呢?
尽管杨嫂看出了军威脸上的困惑,但是她并没有解释,而是招呼一位服务员送来了沏好的茶水,然后进了屋子,与军威聊起天儿来。
“军威,你回到德城,为什么不回家?却住在这儿呢?”杨嫂好奇的问。
“灵芝不让我回家。我干嘛回去?”军威带了一肚子气。
“呵呵,你做了错事,女人耍耍小性子,你就认真了啊?!”杨嫂反倒是质问了军威,“你和自己的初恋生了孩子,就不允许灵芝生生气么?
“听到那个消息,你知道灵芝心里是多么痛苦?听我的话,你们年轻,今后的日子长着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也不是一日的缘分?
“你看看我和老公,平时也是吵吵闹闹,到了一起,还不是一个锅里吃饭,一张牀上睡觉?”杨嫂到底是过来人,会劝架,会说话。几句话就说到你的心坎里了。
“如果我现在回去,让她赶出来怎么办?”军威低下头,嘟嘟囔囔说了一声。他知道,是自己先对不起灵芝,灵芝才生气的。
再说,灵芝只是因为自己的父母亲回了军庄,他才让自己直接回军庄老家的,人家没有说不让他进门。是自己心虚,才那么理解的吧!
“杨嫂,灵芝这些日子好么?公司没有什么麻烦事吧?”
军威想想自己回来这么长时间,竟然会不与灵芝联系,觉得自己的心眼儿忒小了些,只得通过杨嫂打听一下她的情况。
“灵芝呀,个人倒是没什么事。可是,公司里的那个熊老板,据说又与她矛盾上了。”杨嫂无意间说起了公司的事情来,
“好像是有一笔投资,灵芝坚决反对。熊老板却是一意孤行。为这,灵芝的姑姑再三地劝说,也无济于事。”
“公司投资超过一定限度,需要董事会研究的啊!”军威心想,公司有制度,即使是熊老板是第一股东,也不能为所欲为的。
“听灵芝的意思,这笔投资与你有关。灵芝不想给你添麻烦,才反对这笔投资的。”杨嫂说这句话,是提醒军威,现在的灵芝,事事还是为你着想的呢!
“与我有关。不会吧?”军威就想,自己在部队,不搞建设,不搞招商引资,熊氏公司的投资怎么会与自己有关。
“具体情况我没有过问,我只是听灵芝反复的嘀咕一句话:这不是给军威添麻烦吗?如果想知道的话,你打电话问她吧。”
看来,杨嫂好象对这事知道的有限,但是她的印象很深。不然的话,怎么知道灵芝在担心这投资项目会给自己添麻烦呢。
如果说熊氏公司的某个投资项目与自己有关的话,只能是自己的老家,老家不是正在搞土地开发吗?如果没有外来投资的话,那土地开发哪儿来的资金?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奇葩了!原以为熊氏公司与自己的军庄远隔了十万八千里,没想到,竟然会在投资项目上交集了。要是那样的话,简直太神奇了!
军威已经来不及细细地想什么了,拿起电话就拨了灵芝手机:“灵芝,我是军威,听说军庄的土地开发是德城老板投资的。这事儿,与熊氏公司有关吗?”
“是啊,第一期项目是医院,看到进展顺利,熊老板就想扩大投资,建厂修路。不知道你们那儿的投资环境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哎呀!这笔投资可把村里老百姓们坑苦了!不少人抵制,村官不得不采取强行拆迁措施,依我看,这笔投资应该撤销,起码是暂停。弄不好,就是血本无归的结局。”
“军威,这事儿,回家再说吧!一会儿要开办公会了。”灵芝放了电话,军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果真是开发了你们的村庄?”杨嫂见军威不悦,就知道真的遇到麻烦了。
“是啊。大水冲倒龙王庙,没想到,开发军庄土地的真是熊氏公司……”军威叹息了一声,“这要是让老百姓们知道了底细,还不得骂我们军家作孽啊!”
“用自己的投资建设家乡,这应该是做好事啊!怕就怕遇到贪官污吏,侵吞老百姓们的补偿费,那就是扰民坑民了。”杨嫂好像是过来人,深有体会似的。
“杨嫂,这其中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军威好奇的问她。
“军威,你知道我老公为什么要来这儿开这个小店么?”一句话打开了杨嫂的话匣子,将她的往事也勾了起来,
“想当年我老公是村支书,我是村妇联主任,日子过得本来好好的,可是,因为搞土地开发,乡里干部侵吞了开发商发给老百姓们的补偿费,老百姓们抵制拆迁,
“告状告到了北京,北京指示县里彻底查处,这样,我们一家在村里呆不下去了,索性跑了出来在这儿落了脚。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太难过了!”
“小杨,吃饭了啊!”这时,有个男人在门口大喊。
“老吴,进来吧!”杨嫂听到门口的喊声,就开门让那个男人赶来,随后就向军威介绍:“这是我老公。”接着又向老公介绍了军威。
“哦,军副旅长,早就听小杨说起过你,果然不出所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老吴就握了军威的手,同时又纳闷儿:你这么个人物,怎么住到我这不入流的小店来了?难道说,你们小两口子闹矛盾了?
“军威住这儿,是想考察棚户区的地形地势,看将来能不能搞些开发项目?”杨嫂见丈夫疑惑的样子,就编造了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