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时候的张支书家，急需一个男子汉来应付门面。军威这时候无疑地成了理想的人选。因为，刚才喝了人家的酒，张支书睡觉了，如果自己不陪一下张莲，就太不近人情了。

果然不出所料，两个老人刚刚进卧室躺下，就听到街上一阵喧哗，大概是两伙拜年的人遇到了一起，就相互拜年了。

这些人在影绰绰的黑暗里也许并不真的下跪磕头，但是嘴里却是大声地喊叫：“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拜年了！”就好像是真的诚惶诚恐五体投地大礼参拜一般。

这种鬼把戏，其实也是一种年文化，人们过年，过的是心情舒畅，谁会在乎对方的细小动作呢！

“他们一下子都来了！”张莲似乎是看到了人们涌进自家院子的情形，同时，眼光里有点儿慌乱，有点儿打怵似的。

这些人毕竟是来给自己的父母亲拜年的，现在，却要自己一个女孩子应付局面，一下子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莲姐，你坐屋子里，我去招呼！”军威自告奋勇一般。

“咱们一起去。”张莲随后跟随上来。

“张大爷，周财给你拜年了！春节愉快啊！”最前面的周财进了院子，倒下就拜。

“张叔，姜富给你和大婶儿拜年了！祝你们发财！”姜富紧跟在周财的后面，也是大礼参拜的动作。

“是你们二位啊！”军威大声地招呼着，“快进屋喝口水，抽颗烟吧！”

“啊呀！军威哥，你怎么在这儿？是新女婿上任了么？”周财姜富他们见军威和张莲紧紧的相依的样子，就开起了玩笑。

“我也是来拜年的。进屋吧！”军威知道他们不会进屋，但是仍然热情的让着。

“不了！我们抓紧拜年，拜完了回家打几圈麻将。军威哥，你敢不敢去？！”两个人都挑衅似的与他叫板，实际上是在看看张莲管不管这事儿？

“不就是玩麻将吗，有什么敢不敢的？有能耐上这儿来玩儿呀！让你输得拜年钱也没有了！”张莲也大大方方地与他们开起了玩笑。

送走了周财和姜富，张莲就让军威到自己的卧室里去。军威看到堂屋供奉的祖宗牌位旁边放了一张太师椅，那是供守岁的人坐的。

为了怕祖宗们寂寞，通常是由一家之主坐在那儿与祖宗一起渡过除夕之夜。但是，自从有了春晚，守岁就只是一个传说了。

春晚结束了，人们吃了饺子，也就困了，守岁的事儿，就无法做了，顶多是敬上一炷香，烧上几张纸，算是表示对祖宗的敬意了。

“我坐这儿守岁吧！”军威总觉得此时进入到张莲的卧室里有点儿那个，万一拜年的人来了，怎么办呢？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张莲就来拉他的胳膊。

“一会儿要来拜年的人了。”军威提醒她。

“不会来人了。”张莲分析说，“全村共有50户人家，刚才那两伙就有40多人，连姜富、周财这样的小姓人家都来过了。哪儿还有人拜年？

“再来拜年的，就是天亮之后，老人和女人们拜年了……”张莲见他犹豫不决的不痛快，索性将他往自己的屋子里推去。

“那我也得在这里坐一坐。”军威想，既然自己是在这儿支撑张家的门户了，总要尽职尽责。不然，可对不起张支书老两口对他的关爱。

见军威执意要为自己祖宗守岁，张莲也不好意思拒绝得太厉害，于是乎，拿来一听易拉罐啤酒和一盘花生米放他面前，说：“如果觉得寂寞，就喝点儿啤酒，吃花生米。”

“好的。莲儿姐，你去睡一会儿觉吧！”军威觉得张莲确实是累了。就催促她去睡觉。

张莲回卧室了，外面的鞭炮声音零零落落的稀少了，慢慢地就归于寂静无声了。

军威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张家祖宗牌位前的香烛供品，第一次领略了除夕之夜的意境，记得有一首二胡曲《良宵》，就是刘天华老先生在守岁的意境中产生了灵感创作出来的。

现在的社会到处充斥着经济大潮，还有什么人能够体会这特殊意境下的天赖之音呢！想到这儿，《良宵》那优美的旋律就在他的心里流淌起来。

天气有点儿冷。军威不由地蜷了蜷身子，再也不想吃花生喝啤酒了。见祖宗牌前的几炷香要燃尽了，他又续了几支，然后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

“张大哥，睡觉了么？我是军老二，给你和嫂子拜年了啊！”传来的竟然会是民兵队长的声音，他怎么了？这么晚才来？

“哦，是二兄弟啊！你也过年好。进屋坐坐吧！”就听到卧室里的张支书迷迷糊糊的回应着，看来，他好象没有睡着，或者是没有睡实。

“二叔过年好！”军威赶忙走到院子里，对着他倒地磕了头，然后请他进屋，心想，说不定他会进屋坐一会儿，因为他是张支书的得力助手，两个人都是私交不错的。

但是，民兵队长没有进屋，只是对军威在这儿守岁大加赞赏。连连用了几个“懂事”来夸奖他。接着又奇怪的问：“怎么就你一个？张莲去哪儿了？”

“二叔过年好！我在屋子里眯一会儿。”这时，张莲及时的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嗯，军威，你真的懂事。早早儿就知道心疼媳妇儿了。呵呵！”民兵队长见张莲睡觉，军威一人守岁，不由地发了一句感慨，说得张莲脸蛋儿红红的。恨不得他快走了才好。

聊了几句拜年的话，民兵队长告辞，张莲确定不会有拜年的人来了，索性将军威拉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时间到了下半夜，家里的土暖气设备已经关闭了。但是，屋子依然是热烘烘的，因为张莲将电暖气打开了，一进屋子里就觉得热气腾腾的扑到了脸上。

“上炕睡一会儿觉吧！”张莲说着，将炕上的一床花棉被打开，又窝成被窝的形状。

“就这么睡觉？”军威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大门还没有关呢！再说，院子里那么多柴草垛，香烛火源这么多，得去看看啊！”

军威忽然想起了自己家里，每到晚上睡觉时间，父亲临睡觉前都要去院子里转悠一下，最后，关好大门，熄了灯火，才上炕睡觉。

“嗯，如果不放心，你去看看吧！其实，大年夜不关门也可以的。”张莲不以为然。

“你以为现在是平安夜，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军威笑着看看她，自己出门了。

关了大门，军威在院子巡视一遍，果真发现了安全隐患：牛棚门口，张家在一块砖台上点了香烛，还放了一盘饺子，可是，不知道怎么了？

风一吹，那颗正烧着的蜡烛倒下了，蜡烛油淌在了地上，接近了干草，如果不是军威发现，那蜡烛油燃烧起来，后果不可想像。

军威赶紧熄了烛火，连那几炷未燃尽的香火也熄灭了，才唏嘘不已地回到了屋子里。

此时的张莲，已经钻进了被窝，大概是困极了，早早儿就闭了眼睛。

加上屋子里热，一条雪白的手臂就伸了出来，沿着手臂往里面看，是半隐半藏的雪白的胸部，火红的胸罩将少女那一对肥硕的丨乳丨房紧紧的包裹着……军威看到这儿，不由地心里嘭嘭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