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叶兰清，所以当这些话从吴青鸾的嘴里出来的时候，叶兰清整个人已经呆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看穿了自己，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到了他内心最不敢提及的自私和虚伪。

她直愣愣的看着吴青鸾，甚至想不到用什么言语去回应她，她本能的想要说她血口喷人，本能的想要去反驳，可是一开口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汇为自己辩解，因为对面的两个丨警丨察，他们已经将自己看的明明白白。

对于吴青鸾的激动似乎是出乎顾南恺的意料的，但是他并没有打断吴青鸾说出这些话，对于叶兰清来说，在吴青鸾这样的质问之下，她的情绪似乎也有所改变。

因为刚刚的情绪激动，吴青鸾停下来之后胸脯还上下起伏着，她深深呼了几口气之后才算是稳定了下来，然后顾南恺才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来。

吴青鸾瞥了一眼叶兰清，然后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开始保持沉默，这个时候顾南恺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话：“叶兰清，吴梦洁被人糟蹋的事情你是不是知情，背后的那个男生是谁？”

叶兰清的脸色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顾南恺继续开口问到：“还有，吴梦洁最近有没有回家，她的电脑和手机有没有遗漏在你们家里。”

听到顾南恺问这个问题，吴青鸾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这个时候她也猛然想起，在调查吴梦洁住处和宿舍的时候，他们是没有发现吴梦洁的电脑的，手机有可能被凶手拿走或者销毁了，但是电脑的话，基本没有可能。

“问你话呢，保持沉默并不能让你躲过去，你最好配合警方的调查！”

见叶兰清还是不说话，吴青鸾的情绪再次上来了，她清楚现在叶兰清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了，所以她这样一声出来，叶兰清身子颤了颤，终于颤颤巴巴的开了口：“那个男人……跟梦洁的死，有关系吗？”

顾南恺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就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他想了想，沉着声音说到：“现在什么都不清楚，每一个跟吴梦洁有关系的人都有可能是杀害她的凶手。”

他说完之后盯着叶兰清的眼睛：“当然，也包括你和你丈夫。”

叶兰清一急，急切的解释：“不会，警官，她到底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害她的，我到底是个母亲……我……我没有那么狠心啊……”

吴青鸾冷哼一声，并未认可她说的这句话。

“既然你还知道你是一个母亲，那就说说吧，那个玷污吴梦洁的男人是谁，还有，最近一段时间吴梦洁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你们应该是有过联系的吧？”

经历过叶兰清的那些事情，就连顾南恺也没有将她跟母亲这个词语联系到一起，继续公事公办的问到，对于叶兰清开始低声抽泣这件事，他们也只是冷眼看了看罢了。

“那个男人叫孙子洋，留学回来的，家里很有钱，他表示很喜欢梦洁，但是梦洁却对他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我也就……”

叶兰清对于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说的不明不白的，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敲开了审讯室的门，顾南恺一看是个自己的同事，那同事走过来在顾南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顾南恺眉头一挑，目光看向叶兰清。

那同事说完话就离开了，顾南恺看向叶兰清，沉沉开口：“你是为了钱吧，据我们的同事调查，你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用来赌博了吧？”

短短时间内叶兰清已经被人查的清清楚楚的，在顾南恺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瞒不下去了，痛哭流涕的奔溃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让齐连知道我赌博他一定会跟我离婚的，再说了，那个男的是真的喜欢梦洁，如果梦洁跟他在一起也是一个好的归宿，所以我才答应他约梦洁出来的……”

顾南恺叹了一口气，无语的看了这女人一眼，而后再问到：“这个我们会调查，现在你来说说，你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吧，还有她最近的不正常。”

叶兰清抽泣着想了半天，最终愧疚的对着顾南恺摇了摇头：“警官，梦洁一直是很听我的话的，但上了大学之后我对她就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为我……”

“因为你开始赌博，欠下了一大笔债，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她了是吧。”

顾南恺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叶兰清的脸色又是自责又是丢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顾南恺他们不说话，她沉默了半晌，又颤着声音开口：“齐连虽然忙，但是对她的生活还是很好的，钱上面从来不会委屈她，有时候，她会拿一些来接济我……梦洁还是听我话的，她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妈妈的……”

“所以两个月前她才会那么轻易的被人糟蹋，因为她心里有你这个母亲，所以才会毫无防备的去见你，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她的妈妈亲手将她推向了深渊。”

顾南恺沉着声音，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叶兰清无法直视每一个人，她心虚，愧疚，自责，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是多么的失败和不堪。

“那件事情之后，你们再见过面吗？”没等多久，顾南恺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去过她学校找她，但是没有见到她的人，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她一直住在外面的……”

叶兰清摇着头说到。

“所以说，电脑你也不知道是吗？”

见她这个样子，顾南恺也知道自己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电脑在哪里……”答案没有出乎顾南恺的意料。

他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后问了叶兰清一个问题：“那个男人给了你多少钱？”

叶兰清没有明白他这个问题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向顾南恺，顾南恺再次沉沉开口：“那个男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可以卖了自己的女儿。”

叶兰清心里一虚，眼神迅速的躲开顾南恺，此刻她终于明白，臊得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五十万……”

良久之后，叶兰清终于吐出了这样一个数字。

顾南恺看着她，心中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他什么都没有说，深深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就离开了审讯室。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审讯室忽然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哭声。

“让她哭吧，有本事干没本事承担的人，管她干嘛。”吴青鸾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准备返身去看看情况的，但是却被顾南恺制止了。

两个人出来审讯室没有多久，李猛就带着步瑶回来了。

看到步瑶的一刹那吴青鸾显得有些尴尬，步瑶却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但看到吴青鸾和顾南恺的第一面，她就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我没有杀人。”

吴青鸾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过去拿起她的手去查看，在看到右手的时候发现了她断裂的指甲，断裂口和商陆在尸体头发上发现的一致，她抬起步瑶的手，盯着她问到：“这个呢，这个怎么解释？”

步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用了些力气挣开了吴青鸾的束缚，但还是义正言辞的看着吴青鸾的眼睛说到：“我没有杀她。”

看着她的目光坚定而纯粹，吴青鸾的心里有两个想法，一是这个女孩的心里素质太过去强硬，二是她的确是相信自己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