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锋这样敷衍着记者,能不回答的问题就尽量打哈哈回避过去。在朝阳集团的阳县分公司成立之时,王剑锋开记者招待会都没这么累的。
忽然,有个看似上了年纪的记者,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这件事对朝阳会有影响么?”
“没有什么影响。”王剑锋笃定地回答。
可他的声音放落,就有另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尖叫出来,直接打了王剑锋的脸。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尖叫着大喊:“朝阳的股份连续在跌!再跌下去,这股票可就不值钱了!”
“你是什么人?”王剑锋紧张地问道。
“我是谁?我他妈的是朝阳的股民。”
忽然,王剑锋的脸上吃了一拳,这一声像是信号一样,直接点燃了大家的神经,许多人一起涌了上去,对着王剑锋拳打脚踢。
“锋哥!”
我把老鼠扔给刘小虎,冲进人群里,想要把王剑锋拽出来。
可是人太多了!这些人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最后我没办法,只好挡在王剑锋身上。
怎么会这样呢?
股市的沉浮是很正常的,进股市的人也大部分做好了有涨有跌的准备,我天天都盯着朝阳的股价,只不过是从72.3跌倒了71,跌也是跌了,可算什么大跌?这点儿跌幅,在股市里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
王剑锋老大的个子,我只能护住他的要害。
这帮股民和记者——身份我已经分不清了,这帮人也是见了鬼,专门找王剑锋的要害踢。我挡在他的背上,有个穿红高跟鞋的女人,竟然绕开我,专门要踢王剑锋的脸。
这下我怒了,这不是神经病么?我抓住那个女人的高跟鞋,愤怒地抬头,我俩的眼神直接对上。
她,她竟然慌了……
她慌了,回头看了一眼人群外面的杨子昂。
一定是他搞的鬼!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我抓着那个女人,一激动把她反扣在怀里,勒住她的喉咙。女人脸色苍白,在我怀里一个劲儿地发抖,使劲求饶。
看她这个样子,我有点儿心软了,想要松开她,因为我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可是我又一想,这个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尤其刚才这女人看杨子昂的眼神,绝对有鬼。
我把心一横,更用力地勒住她。我的手指刚好是卡在她的动脉上,这个动作能让她完全喘不上气来,濒死的体验又会让她两只脚在地上拼命地乱蹬,看起来就好像快要被我掐死了一样。
现场一片骚乱,有几个胆小的女人已经在尖叫了,几台直播设备对着我,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出名了。
“阿远!快放开她!”看见那几台相机对着我,王剑锋的脸也白了,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勒令我赶紧住手。
“杨子昂,你给我出来。”
我非常冷静地看着杨子昂,杨旭听见我这话,脸色微变,拉着他的儿子想离开这里,可是杨旭也架不住杨子昂想嘚瑟的心态。
对杨子昂来说,今天的场合简直是最适合羞辱我的地方了,这么多太摄影机对着我直拍直播呢。
“哟,朝阳集团的副总,原来是个绑架犯啊。你们朝阳集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甘堕落了。”
他故意说出我的身份,这小子也不算太蠢,他故意点出了我和朝阳的关系,这样才能让那些记者闻到兴奋的血腥味儿。
“你们看看,啊,仔细看看朝阳集团这几个人的嚣张样子。他们不但坑你们股民的钱,还在咱们阳县为非作歹,他们就是我们阳县的一大恶霸!”
王剑锋从地上爬起来:“杨旭,你还他妈的要脸么?这些都是你自己干的事儿。你在阳县城欺男霸女,你高中同学孟甜,你想睡她,就让全县的大小企业都不准招她工作,还是朝阳给了他一份工作!”
听到王剑锋提到孟甜,杨子昂的脸色稍变了一下,摄像机齐刷刷地转过去对着他的大脸拍,他挥了两下:“别拍了!”
可是没用,这些记者可以从全国各地来的,他们跑过来就是为了现在这件事儿!这么多天来,这些记者都没有采访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拍直播了,他们当然会不要命地狂拍!
杨旭很担心现在这样的场合。
有钱人都知道,做人要低调,闷声发大财。
虽说杨子昂在阳县横行霸道,但杨旭低调的很。
现在这样的场合,如果杨子昂说错半句话,都会被全国人民知道,舆论可以压,可滔天的舆论谁也压不下来,到时候他康成可就要出事了。
“把这小子给我拽回来。”杨旭低声对身边的秘书交代。
秘书为难地推了一下眼镜,杨子昂的脾气谁都知道,这种出风头的事,要是不让他干爽了,他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快去啊!”
秘书只好硬着头皮,但还没等他抓住杨子昂的胳膊,我就忽然松开了被我抓住的女“股民”。
杨子昂就算是头猪,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我很冷静,等到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我以后,我才冷笑了一声。
“杨子昂,我等今天很久了。既然这么多人在场,那我就要给大家交待交待你的罪证了。”
杨旭的眼睛猛地瞪大了,等不及秘书去把杨子昂拽回来,自己就想把这个蠢儿子拉回来。
可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当着这么多部摄像机的面把杨子昂拽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杨旭不是傻子,他一咬牙,又把杨子昂给松开了。
“快,立刻给我把这儿封锁起来,我儿子身边有个叫老鼠的,立刻给我处理干净!还有,今天这儿的人,都不准离开!”
这些记者兴奋坏了,用熬得通红的眼睛,兴奋地看着我,就等我爆一点儿好料给他们呢。
“我和杨子昂是高中同学,上高中的时候,杨子昂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同班有两个女生被他弄大了肚子,一个女生退学了,还有另一个被家里打断了一条腿,后来跳楼了,这个事儿不是秘密,大家可以去查。”
我知道什么事儿最能对杨子昂一击致命。
可是我一张嘴,就忍不住从这些事儿开始说,这些都是杨子昂干下的龌龊事。
杨子昂不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原来是这个事儿。床上的事儿你情我愿的,我爽了,她们也爽了啊,现在怎么能说是我占了便宜呢?”
杨子昂不要脸惯了,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还敢大放厥词。
这家伙不止是不要脸,简直是不要命了!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摄像机拍着,杨旭真的想给自己这智障儿子来上一脚。
这时他已经顾不上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如果让杨子昂再乱说下去,事儿会闹得更大。
杨旭把杨子昂拉到身后,杨子昂还不乐意,正要埋怨的时候,就对上了他老子那双通红的愤怒的双眼。
杨子昂脑袋一缩,他最怕他老子了。
在场的也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这俩父子的反应有猫腻,尽管记者们没人私下讨论,可大家心里都能判断出,我说的恐怕是真的。
杨旭心里很烦躁,这么多记者出现在阳县,本来应该是大家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可他儿子偏不,在今天这种重要的场合,还把记者们都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