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虎找了一截绳子,把杨子昂团团捆了起来,像扎粽子一样。
“你,是你!”
“哟,认出你爷爷我来啦。”
杨子昂怎么也不敢相信,康成集团的内部重地,会被人这么轻易地打入进来!
他看着刘小虎帮我解开了绳子,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愤怒的红光。
“外面都是人,你们俩别想逃出去……你,你干什么?宁远我警告你啊……你别……”
杨子昂惊恐地看着我,我手上拿着他带进来的那把刀,慢慢指向他的裤裆。杨子昂穿的是厚牛仔裤,但也被刀子割开了一刀口子。
杨子昂腿忍不住发抖,又不敢乱动,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刀,就差要吓得尿出来了!
我冷笑道:“有你在,我就能跑出去。”
“别……宁远我日你妈!我他妈的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嘴真臭,欠教育。小虎,把你袜子脱下来。”
“你要干嘛?你……我可要叫了啊!”
我把刀往前一挺,冷笑道:“那就看是救你的人来得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救命啊,爷爷,宁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现在叫祖宗都没用,你自找的!”
刘小虎把袜子递给我的时候,差点没把我也给熏死,那味儿我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缸三年的臭豆腐放在蒸笼里,热气腾腾地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我日字还没能骂的出口,就被熏得差点儿吐了出来。
这滋味相当酸爽,不敢细闻,我指了指杨子昂,刘小虎拍着杨子昂的脸让他乖乖张嘴。
“杀,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不能对我这样,你们杀了我把……呜呜呜!呕!”
杨子昂的两眼翻白,已经没力气挣扎了。
这袜子的威力快比上生化武器了!
“你在少林寺练的什么功夫啊?你这袜子都快赶上化尸水了。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其实我是真的待不住了,这屋子里的味儿快把我熏死了。
开门往外走的时候,我有点儿担心杨子昂会不会被这袜子给呛死,心里有点儿不忍。不过想到他曾经干的那些事儿,我又恨不得再往他嘴里塞一只。
门外没有人看守,大概没人想得到刘小虎能潜进来。
康成集团是一栋7层的高楼,我所处的后勤处在一楼的最东角,出门口左拐走不到十米就可以离开大楼。
我和刘小虎都从后勤处捡了两身衣服穿上,把帽子压低,抱着拖把和水桶往外走。
可能都以为我被关着,没有可能逃跑,保安们的警惕性都很低。
这也正常,这些人都是来混个工资的,又不是特种兵或者丨警丨察,哪儿会有那么高的警惕性啊。我原以为逃出去肯定不容易,没想到很轻松就和刘小虎逃出了大楼。
“快走。”
我激动得不行,低声催刘小虎。
正要从大门出去的时候,忽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上班时间,你们去哪儿啊?咦,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两个?”
看门大爷嘀咕着,绕到我们前面,上下打量着我们,他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刘小虎。
“等等,我没见过你们两个啊,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心说完了,快跑吧,等大爷喊人来就完了,我俩四条肉腿,根本就跑不远。
刘小虎单手立掌,忽然对大爷拜了一拜,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卧槽,这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他阿弥陀什么佛啊?!傻了吧!
不止我傻眼了,大爷也以为自己遇到傻逼了。
我拉着刘小虎,急着要往外跑,因为有几个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他还在了这儿耍活宝。就在这一瞬间,刘小虎手上的动作快得我看不清,抓住大爷的肩膀用力地一掐,大爷哼都没哼,直接往前扑,倒进刘小虎的怀里。
“你……你对他干嘛?”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刘小虎念叨着,趁没人注意,把大爷扶进了门卫室让他休息。
“快走!”
然后,他溜得比兔子还快。
妈的,这孙子不会是打死了人吧?我赶紧追了出去,他跑得特别快,追得我都快断气了,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才停下来。
我喘了一会儿,恢复了点儿力气,就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树上。
“你他妈的疯了?你把那老头怎么了?!”
刘小虎把衣领从我的手里扯回来说:“就是让他睡了一会儿,我没把他怎么样。”
“你没杀他?”
刘小虎眨巴着眼睛:“你说什么呢?杀人犯法。”
我才松了口气,一想也是,正常人怎么可能杀人。我这些天就是精神太紧绷了,有点儿胡思乱想。
一时之间,我有点儿下不来台,就没好气地说:“那个年纪的老头了,万一有点儿三长两短,陪都能赔死你!”
“我不是念了阿弥陀佛了么?求佛保佑他别出什么事儿。”
“原来你那是在向佛祈祷呢?”我哭笑不得。
我俩都跑得半死,靠着树休息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在康成被没收了,刘小虎竟然没有手机。
“你得立刻回康成,把刚才我和你说的事告诉王剑锋。”
“那你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布局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阳县是个小地方。
在这个地方,流言一天就可以传遍,一只手就可以遮天。
阳县也是个大地方。
在这个地方,又很多事都能被严严实实地藏起来,永远都传不到群山之外的江州市去。
但是这个小地方,这两天却涌入了很多外地记者——王剑锋说的很对,记者就是属苍蝇的,哪儿有臭味往哪儿钻。
这些记者都是为了前几天的绑架案来的。阳县第一本地财团——康成集团的大公子无辜失踪,犯罪嫌疑人是江州最大地产公司,朝阳集团的员工。
看似是一位普通员工,朝阳集团的董事长却利用私人关系,调动军队中的关系,冲击派出所强行掳走犯罪嫌疑人。
这条新闻,准确地刺中了每个记者的敏感点,这些人就像闻到了血味的鲨鱼一样,从全国各地奔涌而来。
阳县的海棠福贵大酒店,拥有全阳县最大的会议厅。
守门的保安偷偷打了哈欠,发现主管正在看自己,立刻站直身体。
“困了?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晚是朝阳集团的招标会!要是弄砸了,我们就都完了!”
保全主管张富顺骂完了打哈欠的保安,心理还是觉得很不安,他心不在焉地,差点撞上两个要进门的客人。
“你他妈的眼瞎了是不是?差点儿撞上我爸!“
张富顺抬头看见一个男人,虽然脸上有伤,可长得很白净,就是脸上充满了戾气,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
“杨大公子……杨老板,你们来了?招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里面请。“
“我请,请你麻痹,你把我爸的鞋子蹭脏了,你他妈的!”杨子昂一言不合,对着张富顺的脸就是一巴掌。
张富顺的脸一下子肿了,打脸的声音特别响,旁边有几个人听见声音都看了过来。张富顺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他做错了什么?!不就是碰了一下,连撞上都不算,就要挨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