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老夫佩服之至!”无面怪急切地挥舞着手臂,说道,“后生可畏,老夫平生自付除了泉林老儿,再无对手,今日却输得心服口服。朱老爷子就在这里,还有四个古鼎,你们过来拿吧……”
说着,他将朱老爷子放在地上,又从斗篷下取出四个古鼎,一同摆放在朱老爷子身旁,而后贴地往后倒飞出几米。
我和方诗雅暂且住了手,黑玉古扇和媚珠仍旧在空中飞旋,互相打望一眼,小心翼翼地往古鼎前走去。
一步,两步……
古鼎和朱老爷子就在我们眼皮之下,只要再继续走出两步,弯下腰去,我们就能抓在手里了。无面怪依然躺在沙子上,一动不动。
“上!”
我高声喊出一句,而后径直扑向朱老爷子,方诗雅则极有默契地扑向那四个古鼎。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无面怪狂笑一声,我和方诗雅感到脚下一空,两个人止不住地往下坠落,重重地摔了下去,黑玉古扇和媚珠也从空中掉落下来。
头顶上传来哗啦一声响,仅有的一点血太阳的光芒也消失了,跟随我们一起落下的沙子还在飞舞着,最终渐渐尘埃落定。
我和方诗雅摔得不轻,挣扎着要站起来,两个人同时脚下又是一滑,而后骨碌碌滚了下去,似乎身下是一条石梯。
“哈哈,大明王,圣女,老夫承认你们确实厉害无比,不过还是斗不过老夫!”无面怪的声音从上方飘了下来,想必他运起内息呼喊,否则声音不会那般清晰,“你们就待在这废墟之中,最好期盼老夫无法开启明教神器,还有求于你们,否则你们就双双困死在里面吧!”
我心头升腾起滔天怒火,对无面怪恨得咬牙切齿,更多则是后悔自己又上了无面怪的当,误中奸计,当真是又恼又羞。
方诗雅轻声呻吟着,我急忙收敛心神,在黑暗中问道:“诗雅,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方诗雅问道。
我催动心法,感应到黑玉古扇就在周围,急忙运气将它祭了起来。
红光飞洒出来,我看见方诗雅躺在几米之外,便站起来摇摇晃晃走过去,把她搀扶起来。
“白帆,黑玉古扇还在你手里,可我找不到媚珠了!”方诗雅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扭头往四周看去。
“你用内息感应一下吧,兴许媚珠滚落到角落里去了。”我建议道。
方诗雅闻言,点着头盘膝打坐,半晌之后皱紧眉头道:“只有若有若无的一点点感应,媚珠距离我肯定非常远,不会是方才混乱之下,被无面怪顺势夺走了吧?”
我气得直跺脚,要是媚珠落在无面怪手里,谁知道会不会被他毁掉?不行,我们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安慰方诗雅几句,急忙朝四周看去,只见我们正处于一间宽大的石室中,地上布满沙尘,还散落着些压缩饼干的袋子和烟头。
我随即回过神来,无面怪那一群人早就来过这里了,怪不得我们在圣墓山下看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躲进了地下石室之中。
可这个石室又是什么地方,有何用处?无面怪是如何找到石室的?
我转眼往里面看去,忽而见前面石壁上刻着几个字,奔过去一看,却是“真空家乡”四个大字。
地下石室墙壁上赫然刻着“真空家乡”四个大字,我和方诗雅立时就愣住了。我们心中明白,真空家乡乃是明教圣地,如同佛教中的西方极乐世界,又像基督教里的天堂,是教徒们一生追求的终极乐土。
可这石室仅有四十多平米,其中空空荡荡极为简陋,除了满地的灰尘,便是冷冰冰的石壁,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哪里像是一处乐园?
“莫非这是一种障眼法,真空家乡隐藏起来了?还是所谓的真空家乡,本就是明教的一厢情愿,压根就不存在?”方诗雅啼笑皆非地说道,“世上本无天堂,难道明教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打量那四个大字良久,又在石室中转了一圈,最后失望地说道:“造化弄人,或许就是萨珊公主跟我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罢了,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走出石室去,困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我俩重又走回到方才滚落下来的石梯前,就着黑玉古扇的光芒,见石梯约有五六米,尽头处却是两块合在一处的大石板,将出口堵死了。
那两块大石板严丝合缝地拢在一处,上面分别有一黑一白的阴阳鱼,构成了最为简练的太极阴阳图。
“诗雅,你往后退开一些。我用黑玉古扇的红光来试上一试,兴许能将石板轰开!”我说着,见方诗雅远远退开了,便屏气凝神,将丹田中的所有内息都调动起来。
内息缓缓游走到手掌中,又灌注到黑玉古扇之上,骤然之间,一道裹挟着千钧之力的粗大红光朝着那两块石板轰击而去。
就在红光即将轰击到石板时,阴阳鱼旋转起来,形成了黑白分明的漩涡,红光顿时被吸收进去,犹如水滴落进大海,消融得荡然无存。
那两块石板纹丝不动,压根就没有受到任何损伤。我心有不甘,一连催发出几道光芒轰过去,不料仍旧是毫无进展,就像巨大的拳头砸进了棉花堆里,让人泄气不已。
红光被阴阳鱼吸收进去,我丹田中的内息也源源不断奔涌而出。惊骇之下,我只能慌忙罢手,否则多半会落得个内息被吸干的下场。
红光骤歇,石室中一片黑暗,我身不由己地往后跌跌撞撞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喘息不止,额头上全是汗水。
方诗雅摸索着走到我身旁,关切地问道:“白帆,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太累了。”我凭直觉抓住方诗雅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那石板上的阴阳鱼厉害至极,黑玉古扇奈何不了它。如果这一切都是萨珊公主布置下的,我也认栽了,但就怕此事乃是无面怪所为……”
“你是说阴阳鱼有可能是无面怪施展的道法?”方诗雅的手有些冰凉,语气一片惊慌,“无面怪方才故意示弱,为的是将我们囚禁在石室里,其实他的道法还是非常高超,不在你我之下,是不是这样?”
“有这种可能啊,关键是无面怪等人曾经躲在石室里,并走了出去。即使这阴阳鱼并非他所为,此事也足以证明他的道法远高于我。”我摇头叹息道,“无面怪道法深不可测,为人又足智多谋心狠手辣,当真是个劲敌!诗雅,你我联手,或许尚能与他一战,可惜你的媚珠却不见了。”
方诗雅沉默下去,良久之后说道:“白帆,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不宜妄自菲薄,其中大有蹊跷,还是得从长计议。你先调理一下内息,恢复力气之后,咱们再另寻脱困之法吧。”
我盘膝运气,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丹田中重又充满了内息,身上的疲乏之感一扫而空。
我站起身来,又把黑玉古扇祭了出去,只用了一成的功力,柔和的光芒笼罩下来,足以为我们照明的了。
方诗雅环顾着石室,终于放弃了搜索,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柔声说道:“一路奔波,没想到却以这种方式得到了片刻的安宁,说来也真让人感慨。白帆,不急于一时,你陪我一会儿吧!”
我抚摸着她一头秀发,笑道:“好啊,咱们就静静地独处一阵,不去管那些烦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