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我懂你的意思!”小张一骨碌爬起来,凑到我耳朵旁说,“你在防备朱婷那一伙人,是不是?古鼎交到我手里,他们肯定猜得到,不如交给阿尼提老大哥,保管让朱老爷子挠破头皮也想不出来。”
小张也学精明了,我确实有提防朱老爷子的心思,不过小张的建议更好,将古鼎交给阿尼提老大哥,实在是一招出其不意的妙棋!
我冲小张竖起了大拇指,将古鼎递给他,轻声说:“就按照你的建议去做,千万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你将古鼎交给了阿尼提老大哥,这件事情只能有我们三人知晓,明白吗?”
小张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将古鼎收好,找了个机会,把它们交到了阿尼提手中。阿尼提倒也爽快,二话不说就收下了古鼎,而且严严实实地藏到了骆驼身上。
古鼎之事可以暂且不用我操心了,我镇定下心绪,将深坑中的经历重头细细回顾了一遍,很多疑惑便豁然开朗了。
发生在深坑中的事情说复杂也算复杂,说简单也挺简单,其实就是一场交易而已,一场发生在异维空间中的交易!
这一切还得从楼兰美女说起,她当初为了拯救自己的国家,委身下嫁给蝼蛄妖王,自己变成了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
可蝼蛄妖王贪得无厌,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还是任凭蝼蛄群攻陷毁灭了楼兰古国。
楼兰美女怀着一腔怨气死了,后来萨珊公主护送古鼎来到罗布泊,二人因为各有所需,便结成了同盟。
楼兰美女甘愿将世代帝王的墓葬场用来藏匿四个古鼎,萨珊公主则用异维空间压制住蝼蛄妖王,并告诉楼兰美女安心等待大明王和明教圣女前来替她报仇雪恨。
时隔千年以后,027机构小分队进入罗布泊中探险,成员们纷纷遇难,阿然在精神紊乱的时候阴差阳错地进入了深坑中。
异维空间复制出了另外一个阿然,楼兰美女的魂魄摄取到她的意识,并利用阿然的身份欺骗我们,却被胡杨树给识破了。
后来的事情表明,其实楼兰美女利用阿然的身份来欺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反倒弄巧成拙,几乎让众人遭受了灭顶之灾。
问题就此回到了胡杨树身上,他魂飞魄散之前的遗言表明,他在木雕中沉睡的时间里,遭到蝼蛄妖王的控制,变成了它的鬼奴。
蝼蛄妖王之所以要利用胡杨树,其实也是一种博弈,它希望借助我和方诗雅的力量,破除异维空间,从而重见天日。
要不是刑天鬼使神差地变成了青龙,用悲壮的方式跟蝼蛄妖王同归于尽,我们这些人恐怕就要成为蝼蛄妖王的美食了。
到了现在,我还对蝼蛄妖王怀着深深的恐惧,这是我们所有探险历程中,遇到过的最为厉害的妖物。
虽然此次我并没有直接跟蝼蛄妖王交手,但我明白,刑天变成青龙,才能堪堪制服蝼蛄妖王。我纵然是大明王,又怎么能跟一条龙相比呢?
至于天边翻涌着的那一道黑气,不必多说,那肯定是魔灵在作怪。长乐观密洞中壁画上的场景,有可能就要实现了,那是一种末日景象!
想通所有事情,已经到了天亮时分,帐篷顶上铺着一层红光,那是四轮血太阳一同发散出来的。
我拿起羊皮地图,无比郑重地想到,最后的关键信息,全在这地图上了。
这一张羊皮地图跟记载楼兰古城历史图画的那一张截然不同,实在太简略了,一目了然,却又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先前得到的那一张羊皮画卷,场面栩栩如生,故事情节生动形象,不必配上文字,就能知道它讲述的是楼兰古国的兴衰历史。
而从深坑里带上来的羊皮地图,倒是又有图画又有文字,偏偏传达的信息更加云里雾里,让我大为困惑。
只见羊皮地图上画着一片湖泊,从轮廓上来看,就是罗布泊了。在罗布泊西边,画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也不知要表达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羊皮地图顶头画着一个血太阳,还有一只眼睛,它们都是明教图腾,可出现在地图上,却毫无意义。
另外还有两行熟悉的文字,一行用汉字写着“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一行却用的是波斯文,大概跟汉字所写是一样的内容。
这样的文字,我们在人皮笔记上也见过,它们不过是明教的基本教义,也不是关键信息。
我将羊皮地图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半晌,心中颇为失望,那萨珊公主也太懒了,或者就是绘画水平有限,这能叫地图吗?
我长叹一声,心想该起来准备准备,再过一会儿,朱老爷子肯定就会派人来催我了。
走出帐篷,我看见空中那四轮血太阳,心中充满了不安。
现在还是清晨,而且冬天已经来临,空气里一片寒冷,但到了中午,多半还是会热死人的。四轮太阳当空照射,哪怕它们的光芒都比较柔和,也不是闹着玩的。
我先去看了方诗雅一会儿,见她睡得还算安详,这才多少有些欣慰之感。
来到营地中,见阿尼提老大哥正忙着给骆驼群喂草料,我就走过去,冲他会心一笑。
阿尼提老大哥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罗布人,最喜欢捉迷藏,一旦藏起来,就像沙子落在了沙漠里,水滴掉在了海子里,谁也找不到啦!”
我心中一动,将羊皮地图递到阿尼提老大哥眼前,问道:“你能看出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罗布泊嘛,这是西边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嘛,一眼就看出来了。”阿尼提盯着羊皮地图说道,还饶有兴致地问,“小兄弟,你从哪里得来的地图,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随口将事情大致讲了,有些忧虑地说:“难不成我们还得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
“什么?别拿性命开玩笑,现在去塔克拉玛干沙漠就是找死嘛,老天爷也不会保佑你们的!”阿尼提叫了起来,连连摇头说,“小兄弟,我们在罗布泊里耽搁了很长时间,补给消耗得差不多了,绝对不能支撑我们再去沙漠里走一遭。而且冬天北风呼呼吹刮,沙漠里经常出现沙尘暴,魔鬼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到塔克拉玛干沙漠里转悠!”
我默默地点点头,暗自掂量着阿尼提老大哥话中的分量,他作为我们的向导,说的话不得不认真考虑。
就在这个时候,朱婷走了过来,又对我说,朱老爷子正在帐篷里等着我。
我见朱婷的眼光总在阿尼提和我之间来回移动,心头一紧,急忙将羊皮地图递到她手里,将她的心思吸引到地图一事上。
“哎呀,这可就难办了!”朱婷听了我的叙述,皱着眉头说,“我原以为另外五个古鼎就在罗布泊之中,没想到被藏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里,这不是要大费周章了吗?白帆,走吧,你必须跟爷爷好好商议,拿出个决策来。”
“那是你爷爷,请你说话不要乱省略字眼,你在大学里学的是文学专业,难道不懂得准确表达的重要性吗?”我回了朱婷一句,而后拿过羊皮地图,径直朝朱老爷子的帐篷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