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原因就在于,朱元璋是利用藩王来对抗明朝。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个推测,建文帝登基以后,刚放出风声要替白如烟翻案,恢复明教势力,朱棣就骤然发动了靖难之役,并夺取了权位,让建文帝的努力付诸东流。
白如烟亲眼目睹翻案无望,悲从中来,怀着满腔怨愤而死。
临死之际,她用自己的性命献祭出“情咒”,施加于朱氏家族身上,并留下了几张人皮笔记,所以才引出了一段横跨几百年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老烟枪等人听了我的讲述,都沉默不语,显然被这一段历史烟云给搅得心烦意乱。
朱婷则一脸悲戚地说道:“如此说来,是我们朱家对不起白如烟了。可她也太狠毒了一些,使出如此阴险的手段,让朱氏家族几百年难以安定,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老烟枪不给朱婷面子,直言不讳地说:“朱大小姐,你觉得朱家中了情咒,而后生不如死。可你想到白如烟早产夭折的胎儿没有?你又想过这几年为了得到人皮笔记,伤害了多少无辜之人?哼,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看看苍天绕过谁!”
朱婷被呛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咬牙切齿地瞪视着老烟枪,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烟枪,你少说两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怪白如烟心狠手辣,朱元璋绝情忘义,婷婷是迫不得已,无从选择!”方诗尧维护朱婷道。
“直娘贼,诗尧兄弟,你不插话,老子懒得数落你。既然你跳出来开口了,老子不得不说上两句,朱大小姐迫不得已,就可以害人吗?”老烟枪疾言厉色,手指着方诗尧骂道,“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他可是被鞭王活活抽死的!还有你爷爷,就是被你这个败家子、忤逆子气死的!方诗尧,你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和底线?”
老烟枪骂得酣畅淋漓,方诗尧面色大变,他咯咯咬着牙齿,右手捏成拳头,眼睛里喷着怒火。
眼见着就要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朱婷拉住方诗尧,而后冷冷地对我们说道:“诸位,用不着你们时不时来提醒我做了什么事情,等大功告成以后,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你们别得意,以为自己干干净净,哼,白帆,没有你母亲白梦雪支招,我们又怎么会想得到炮制红衣死者系列案件?还有你,老烟枪,你以为你的那些战友们就没有罪孽了吗?”
我一时哑口无言,说起来,白梦雪确实铸成了大错;而我身为她的儿子,就算自己清白无罪,可心里终究戳着一根刺。
老烟枪听见朱婷最后一句话,立即跳了起来,一叠声问道:“朱大小姐,你把话说明白,我的战友们到底有什么罪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朱婷在话语中突然提到老烟枪的战友们,并说他们身上有罪孽。这让老烟枪警觉起来,立即出言追问。
朱婷神色慌乱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只管默然无语地看着老烟枪,却不答话,显然不想继续说下去。
老烟枪哼了一声,说道:“朱大小姐,血口喷人可不好,而且死无对证,任由你胡编乱造。但请你记住,老子还活着,不许你污蔑我的战友!”
朱婷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去读碑文。
李神棍生怕我们打斗起来,笑着打圆场道:“大家别忘了,我们现在要通力合作,既然发现了石碑,说明我们离找到朱元璋的棺椁不远啦。大家还是暂时放下以往的恩怨,办正事要紧!”
我恢复了平静,扭头看向四周,说道:“李副帮主,这可到哪里去找棺椁啊?这一座宫殿里没有,难不成我们要一座一座地搜寻过去?”
“你们说会不会有地宫呢?”老烟枪点着烟,他这个人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始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转瞬就变得无事一般。
“有这个可能,这些宫殿群或许是陵墓上的建筑,专门用来祭祀,棺椁埋在宫殿下面,这是古墓常用的结构。”李神棍赞成老烟枪的说法,却露出为难的神情,说道,“关键是找不到地宫入口,我们还得继续摸着石头过河。”
我也觉得事情难办起来了,就算真有地宫,也未必就在我们所处的宫殿之下。
要是去其它宫殿中搜查,一来宫殿很多,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二来外面还有凶狠至极的英招群,我们贸然出去,势必又是一番恶战。
但如果我们躲在这一座宫殿里,就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此次行动非常仓促,为了抢占先机,避开无面怪的打扰,准备不太充分,干粮和水带得不多。
总而言之,留给我们的时间有限,而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未找到墓主人的棺椁,确实有些迫在眉睫了。
而且还有一个疑问一直横在我心头,当初进入古墓之前,朱婷说得很明白,朱无病的遗体是埋在一座千年古墓之中。那么,这一座千年古墓的墓主人到底是谁呢?
我们至今未曾发现原先墓主人的半点蛛丝马迹,难道是朱元璋占据了这一座古墓,将所有痕迹都给抹掉了?
老烟枪吐出几口烟雾,叹气道:“当时就不该让常遇春逃掉的,跟着他,我们多半早就找到朱元璋的棺椁啦。哎,真是令人头疼!”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沉思半晌,忽而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急忙说道:“哎呀,既然这是一座地下皇宫,那就应该有主殿啊,就像故宫里的乾清宫一样,或者就像正大光明殿……”
“啊哈,老夫明白了!”我还没说完,李神棍就兴奋地打断了我的话,他搓着手掌说道,“大明王,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搜查每一座宫殿,而是应该找到正殿或者主殿,进行重点搜查,是吧?”
这个意外想到的法子让我们欣喜起来,总算有了眉目和方向了。老烟枪是个急性子,转身就要去招呼众人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朱婷却说出了一个疑问:“你们发现没有,这宫殿里面,就包括这一座石碑,都很干净。虽然不是一尘不染,但绝对不像深埋地底的样子,真是奇怪!”
她这一句话倒提醒了我们,这一座宫殿当真干净得很不正常,甚至有些诡异。
地面上除了从屋顶上掉落下来的碎瓦片,不见任何多余的东西,房梁上也没有灰尘或蛛丝网。
我伸手往石碑上一抹,举起来一看,只见手掌上的灰尘痕迹很淡,心里不免大为困惑。
一座深埋在地下的皇宫,经过几百年,怎么还会保持得如此干净呢?难道有人不时来打扫过?
要不是朱婷心细,我们恐怕会一直忽略掉这个细节。如今被她点破了,我们却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一个令人难以心安的问题。
老烟枪一心惦记着赶快找到朱元璋的棺椁,不耐烦地说:“哎呀,你们忘记了那些阴兵了吗?肯定是徐达和常遇春指挥他们来扫地除尘的,这应该是尽臣子本分吧。不要纠缠这种小问题,干革命得先抓住主要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