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王不以为意,解释道:“我早就想明白了,就算从明教四大护法后人手中抢夺到人皮笔记,没有大明王和027机构参与进来,我们也无法找到白如烟遗物。老子不得不承认,无面怪棋高一手,是个好参谋,只是他比老子手段还要狠辣,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自从红衣死者系列案件以后,无面怪彻底得到了朱老爷子的信任,而且还让朱克己拜他为师,他的地位立即就高出鞭王一头。
而孟汉典一心只想着长生不老之术,对于权力很不放在心上,所以一直是个边缘人物,不太受朱老爷子的重视。
“我后来才知道,让朱克己拜师一事,是无面怪主动提起来的。”鞭王叹息着,有些胆寒地说,“联系最近的事情来看,无面怪早就预谋好了,他迟早有一天要将朱家大权掌握在手里。这样的人物,你们说可不可怕?”
我们还真感受到了一股冷意,无面怪这个人,心思深沉,谋略周全,关键他还有一身法术,当真令人畏惧。
鞭王倒也坦诚,他接着告诉我们,无面怪的到来,让他颇受冷遇,心里自然不服气,甚至非常嫉妒怨恨无面怪。
于是鞭王就暗中派手下跟踪调查无面怪,本来想抓住他的一些把柄,而后去朱老爷子面前告状,重新得到当日的重视和风光。
不料一连调查了几年,派出去的手下要么离奇死去,要么一无所获。
鞭王知道,那些死去的手下,肯定是被无面怪杀害了,但这种暗地里的勾当,压根上不了台面,所以他也毫无办法。
无面怪加入朱氏家族组织以来,一直深居简出,也没有什么往来信件,更别说应酬了。
只是有一段时间,他竟然去了一趟美国,听说还转道去了台湾,并且逗留了很长时间。
鞭王回忆道:“这些事情,都是朱老爷子无意中透露给朱大小姐的。朱大小姐因为有些忌惮无面怪,就托海外的亲戚调查过,无面怪到了美国,是去找史密斯先生,去台湾则是跟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见面!你们说他是国民党特务,这倒能够解释其中缘由了。”
我和老烟枪面面相觑,史密斯先生与露西的真实身份,已经得到证实,他们都是为美国情报机构效力,只不过伪装成父女关系来到中国。
而无面怪去台湾见到的那些大人物,则不言而喻,他们聚在一处,会有什么勾当,无需赘言了。
无面怪一个人就将美国情报机构和台湾牵扯进来,他的特务身份更加明了。局势却变得错综复杂,让人毛骨悚然。
老烟枪骂道:“都到改革开放时期了,这些特务还不死心,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无面怪掺和到人皮笔记一事上来,动机极为险恶,用心也实在叵测狠毒,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让他阴谋得逞。”
“老子倒无所谓,他就算要毁灭地球,也跟我不相干。”这一回轮到鞭王讥讽我们了,他撇嘴说,“老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自己掂量吧!如果你们真想阻止无面怪,就必须让他失去朱家的权势,不管他想做什么,有朱家的钱财和势力作为后盾,那就是如虎添翼了。”
鞭王这几句话还真说到了要害之处,我想无面怪之所以会找到朱氏家族毛遂自荐,一定是看上朱家庞大的财力和深厚的势力。
还有一点,人皮笔记的秘密也是关键之处,有可能解开人皮笔记秘密之日,便是无面怪阴谋得逞之时,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上心。
总而言之,事情虽然复杂难解,但无面怪才是关键。他就像风暴之眼,掀起猛烈的台风,将我们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鞭王终于说完了,站起身双手抱拳,说道:“我也不勉强诸位,咱们仍旧还是敌人。但如果你们想通了,要来南京,老子定当竭尽所能招待诸位,并保证你们性命无忧。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告辞!”
我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急忙说道:“等一下,鞭王,你可否知道,朱家有一位叫作朱无病的人?”
“不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向朱大小姐打听。”
“也没什么。”我顿了一顿,心生一计,说道,“还是由你代劳吧,要是你打听清楚朱无病的下落,可以捎信到西安。说不定我得到消息以后,就会赶往南京与你们会面。”
鞭王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而后毅然决然走出门去。
老烟枪吩咐五爷去放人,叮嘱他收缴了枪支就行,不必太为难他们,好歹给鞭王一些面子,起码他今天的态度还是挺好的。
五爷乐不可支地走了出去,老烟枪趁机问道:“白帆,你打听朱无病做什么?”
我就把白梦雪临终托付的事情说了,并说道:“其实就算鞭王不来找我们,我和诗雅早有打算,迟早得去南京一趟,将白梦雪的心脏交给朱婷处理。朱无病已经死了,但我不知道他埋在何处,所以终究还是得与朱家之人打交道。”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暂且没有讲出来,就是我外祖父遗留下来的那两张相片,上面出现的眼球非常诡异,而且都与白梦雪有关,有必要搞清楚其中端倪。
考虑到其中有一张相片是在武当山拍摄的,而阿央有可能要护送泉林真人遗骨回长乐观,并且找到泉林真人的遗物,接下来我们多半要同行。
所以具体的行动,还得征求阿央的意见。最好是先去武当山,而后再赶到南京城,至于要不要插手朱家内斗之事,又该如何插手,我尚且还没有头绪。
老烟枪听我说要与阿央同行,皱起眉头道:“李神棍那些人呢,他们该怎么办?”
这倒是非常棘手,这么多人一同来来回回折腾,也不方便。而且马上就到夏天了,李神棍等人身上的食土症,就包括老烟枪、赵五爷和小张,都会随时发作。
我必须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了,要是处置不当,可能引起手下的动荡,以后想要继续让他们出力效劳,就不太容易。
就在我沉思之时,沙马老大爷急急忙忙从里屋奔出来,一叠声嚷道:“不好了,阿央昏过去啦!小兄弟,你快来看一看,约达也在说胡话……”
听说阿央昏倒了,我们忙不迭奔进卧室,见在幽暗的灯光之下,阿央趴在床边,约达大哥则胡言乱语,闭着眼睛双臂乱舞。
沙马老大爷搓着手,泪眼汪汪地说:“这可咋个整啊?”
方诗雅抱住阿央,轻声唤了她几句,而后举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说:“没事,额头不烫,体温很正常,呼吸也非常平稳,多半是累坏了。”
我走到床边,抓住约达大哥的双臂,他渐渐平静下去,脸色竟比先前好多了。
“沙马老大爷,这是好兆头啊!”我欣喜地说,“如今约达大哥能够说话了,虽然意识还有些迷糊,但比以前好多啦。”
沙马老大爷问了一声“当真”,然后擦拭着泪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急切地说:“阿央不会有事吧?我去煮几个糖水鸡蛋,让她好好补一补身体。”
等阿央醒过来,我们彻底放心了。她见我们围在床边,歉然一笑:“让你们担心了,我刚才睡着了吧?约达大哥今天突然有所好转,我身心松弛下来,就觉得直犯困。”
“阿央,你吃了糖水鸡蛋,好好去睡上一觉,这里交给我们吧。”方诗雅扶起阿央,带着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