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欣喜,老烟枪三人出事以后,李神棍又不在身边,赵五爷冲锋陷阵是把好手,但我还需要能够一同参谋之人,如今小张表现得这般聪明,让我不得不感慨他的成长速度!
五爷直呼头疼,懒得继续往下理解,嚷道:“反正老子相信你个瓜娃子,你说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老子没有意见。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每逢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老烟枪经常念叨一句京剧台词,“看前面黑洞洞,我不免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我站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尘,学着老烟枪的样子,念完这一句京腔以后,说道:“咱们这些革命小将也该露一下身手了,省得老烟枪总是感慨革命事业后继无人。五爷,小张,我们先将这平台搜查一遍,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我们刚要行动,却听见又想起了哀牢髭蟾的叫声,立即警惕起来,直直地竖起了耳朵。
“日他仙人板板,大学生,就在你后头!那狗日嘞就在你后头!”五爷推开我,猛虎一般扑了出去。
随着一声狂吼,赵五爷风一般从我身旁狂奔出去。紧接着,我就听见一声哀牢髭蟾的鸣叫,那声音沉闷但又近在咫尺。
猛然回过头去,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只苦苦追寻的哀牢髭蟾,它不知何时来到了平台上,正趴在我们身后不远处。
踏破铁鞋无觅处,我心头一喜。这还是头一次从正面端详那家伙,只见它身躯无比硕大,浑身凝结着泥土与污血的混合物,谁知道它一路逃窜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果然如阿央描述的一样,哀牢髭蟾从外形与一般的蟾蜍没多大区别,最特殊之处就在于,它的嘴唇四周长满了十多根黑乎乎的硬刺!
还有它那一双上蓝下黑的瞳孔,在手电光中泛着奇特的光芒,让人颇有几分畏惧。
这家伙背上还插着先前的木棍,也够它遭罪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仍旧没办法摆脱木棍,刺刀还深深地插在它背上。
不过就是眨眼之间,赵五爷已然飞扑到了哀牢髭蟾身前,他情急之中不知该如何下手,竟然整个身体压了下去。
面对着赵五爷这雷霆一击,那哀牢髭蟾只轻轻一跃,便跃出了两三米远。
赵五爷砸在地上,响起沉重的声音,可惜还是落空了,否则非得将哀牢髭蟾砸得稀巴烂不可。
“五爷,闪开,我开枪了!”
小张见五爷扑空,高声提醒一句,而后匆忙朝着哀牢髭蟾开了一枪。
哀牢髭蟾当真非比寻常,它极为机警,往一具棺材后头跳了过去,竟然躲过了小张的射击。子丨弹丨打在地面上,擦起一片火花。
赵五爷咒骂一声,眼见那哀牢髭蟾又要逃脱了,他灵机一动,一个驴打滚翻身而动,一只手抓住了木棍上的绳子。
“狗日嘞,让你嘚瑟,这一下子跑不脱了吧?”赵五爷紧紧拽住绳子,得意非凡地笑道,“日他仙人板板,孙猴子逃得了如来佛的手掌心嚒?”
我也拍起巴掌来,暗想多亏约达大哥想得周到,这一回哀牢髭蟾插翅难逃了!
不料我和五爷还未高兴得太久,那哀牢髭蟾突然猛吼一声,还趴在地上的五爷竟被它拖拽着往前滑动。
“临死还要蹬蹬腿,狗日嘞力气还真不小,快过来帮忙!”赵五爷哗哗在地上滑行,嘴里急切地喊道。
我不假思索扑了过去,滚落在地,双手紧紧抱住五爷的一条大腿,又回头冲小张喊道:“小张,你绕到它面前去,索性把它打死!”
那哀牢髭蟾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敌不过我和五爷两人合力对付了,赵五爷止住滑行,小张则急匆匆冲到棺材后面去了。
可惜小张刚跑出几步,那哀牢髭蟾凄厉无比地叫了起来,声音极为吓人。
我心里一紧,这家伙要搞什么名堂?赵五爷却气急败坏地喊道:“不好,狗日嘞好像挣脱绳子啦!快起来,别让它跑了!”
我和五爷慌忙站起身体,赵五爷飞快地拉动着绳子,从他的力道来看,绳子变得很轻,而且传来刺刀摩擦地面的声音。
哀牢髭蟾不要命了吗?它竟然借助我们拉扯的力量,将刺刀活生生从背部挣脱了,真是个狠角色!
“别担心,它跑不了啦,这家伙几乎成了两半,这是何苦呢?”小张奔到了棺材背后,又惊喜又动容地喊道。
我和赵五爷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见到哀牢髭蟾的情形,心情颇为复杂。
哀牢髭蟾为了挣脱刺刀,方才用力过猛,刺刀从它原先的伤口处往下划动,划出一道几十厘米的伤口,几乎就要到它臀部附近了。
那伤口汩汩冒着黑血,哀牢髭蟾吃痛之下,犹自气息奄奄地往前挪动四肢,似乎还想着逃离开去。
“好家伙,倒是个硬骨头,宁死不屈啊!”赵五爷阴阳怪气地说道,有几分赞叹之意,又有几分嘲讽,“迟早都是个死,何必跟我们斗到底?日他仙人板板,你有种倒是再跳几步啊?”
小张颇为动容,于心不忍,冲着哀牢髭蟾开了两枪,说道:“还是让它少受些罪吧,要是战场上能遇见这样的敌人,也算生平快事了!”
他这句话宛然一副老烟枪的口吻,赵五爷和我轻声笑了起来,哀牢髭蟾早就气绝身亡了,我们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久违的欢快和舒畅。
阿央说过,哀牢髭蟾嘴唇上的硬刺能够医治黑灰病,但要将那些硬刺拔出来,恐怕得费上不少时间和精力。
我又担心刺上有毒,就吩咐五爷将哀牢髭蟾的尸体捆起来,拖着它走回到老烟枪等人身旁。
“阿央,老烟枪,我们终于逮到哀牢髭蟾啦!你俩看一看嘛,革命总算成功了!”我指着哀牢髭蟾说道,又问阿央,“这黑刺该怎么弄下来?”
阿央眼皮跳动几下,似乎要醒过来,但还是再无动静。
老烟枪则痴痴呆呆,赵五爷叹息道:“哎,多么精明能干的老烟枪,这下子成了个傻子!”
没想到这次能够轻而易举地抓住哀牢髭蟾,预定计划有变,赵五爷嚷着快离开此地,说什么也不肯停留了。
“不是还要探寻巫族秘密吗?”小张望着我问道。
赵五爷瞪大眼睛,不快地说:“探寻个屁,抓住癞蛤蟆就算大功告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鬼地方阴森恐怖,老子受不了啦!”
我原本想要通过探寻巫族隐秘,从而找到解决困境的办法,可如今老天有眼,确实得重新考虑计划了。
有了哀牢髭蟾,大家的黑灰病就能够得到医治,我去了一块心病。五爷自然有他的道理,但要让我轻易放过揭开巫族秘密的机会,又实在不甘心。
“这样吧,我们先把黑刺取出来,总不能拖着哀牢髭蟾的尸体赶路吧?”我决定先解决这个摆在眼前的实际问题,其他事情只能看情况再做打算了。
赵五爷点点头,鲁莽地伸出手去,想要空手去拔黑刺。
“你不要命啦?万一刺上有毒,那可怎么办?”我拍开五爷的手,瞪了他一眼,提醒道,“用衣袖将手遮严实了,然后用暗影去剜黑刺。”
五爷呵呵一笑,按照我说的方法,挥动着暗影,一根又一根挑出哀牢髭蟾的黑刺。
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非常麻烦。赵五爷又是个急性子的人,好不容易挑出两根黑刺出来,已然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