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老烟枪揉着肩膀站起来,肩头上和背上血淋淋一片,看来他方才为了保护我们,被秃鹫啄了好几下。
赵五爷瞪着眼睛说:“怪毬喽,这个地方好像有人住过,就像一间密室。不会是萨珊公主与老情人幽会的地方吧?咦,还有酒坛子,老子去看一看……”
赵五爷满脑子胡思乱想,脑回路就是奇葩无比。我拦住他,谨慎地说:“这里确实很像一间密室,我们得小心一些,先别碰这里的东西。”
我们随着黑玉古扇一步一步往深处走去,脚下铺着石板,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那些刀剑锈迹斑斑,年代非常久远了。
而那些分散在四处的尸体,大半都成了干尸,有几具则只剩下一副白骨。可奇怪的是,这些尸体身上没有伤痕,似乎是自然死亡。
老烟枪捡起一具尸体前的陶碗,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些人死之前大概还在喝酒,你们看,地上有许多碗碟筷子。”
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这些尸体前面都散落着酒杯碗筷,甚至有些碗里还有褐色的食物渣滓。
我随手捡起一双筷子,稍一用力,筷子就断裂开,显而易见,筷子风化地差不多了,说明这些东西有一定的年头。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死在这个地方?从那些各式各样的武器来看,莫非他们是当年驻扎在此地的唐朝军队?
但这些人并不多,不具备军队的规模,而且军队也不会驻扎在沙坑之下,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继续往前走,绕过一根根用来支撑屋顶的木头,在密室尽头处,突然出现一把宽敞高大的镀金座椅。那椅子上竟然蒙着一张华丽的虎皮,椅背上镶嵌着几颗珍珠,扶手上分别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秃鹫。
那两只秃鹫用纯金打造,反射着黑玉古扇的红光,还有些耀眼。奇怪的是,两只秃鹫都是独眼,另外的眼眶里空荡荡凹下去,极为骇人。
赵五爷狂叫一声,欣喜若狂地朝座椅奔了过去,嘴里喊着:“发财啦,老子发财啦!哈哈,珍珠,黄金,都是老子的……日他仙人板板,这畜生什么时候飞到这里的?”
五爷语气突变,人也硬生生止住脚步,身体僵硬地站立着。
我和老烟枪冲到五爷身前,也不知何时,那只袭击我们的独眼秃鹫竟然站在了椅背上!它两双爪子紧紧攥住椅子,毛发黑亮的脑袋微微偏着,它的那只独眼正定定地盯着我们。
这家伙实在太诡异了,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它飞进来,可它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我们眼前,难道它会隐身术不成?
赵五爷冷哼一声,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把破剑,说道:“狗东西,老子还有一笔账没跟你算,如今又要挡老子的财路,真是找死也不选个好日子!”
他怒不可遏地冲上去,剑锋扫过,秃鹫怕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等五爷手中的剑收回来时,那秃鹫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椅子上,仍旧用阴冷的独眼看着我们三人。
那秃鹫将我们三人看得心里发毛,不知它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赵五爷还要扑过去,老烟枪拉住他低声说:“别急,这孽畜似乎存心将我们带到这里,先看看它下一步的行动再说。”
我赞成老烟枪的看法,细细思量起来,独眼秃鹫似乎还真是有意将我们带到了这里。反正这密室中空间够大,地上还有许多武器,我们三人绝不会再像先前一样狼狈了。
老烟枪捡起一把朴刀递到我手里,他则握着一柄斧头,与五爷并肩而立。就这样,我们三人干脆什么也不做,耐住性子与秃鹫相互瞪眼。
我们被独眼秃鹫逼迫进一间破败的地下密室中,发现一把非常富丽堂皇的座椅。那独眼秃鹫盘踞在椅背上,阴森森地与我们对峙着。
借着黑玉古扇的微弱红光,在近距离之下,我才发现独眼秃鹫其实很苍老了。它的羽毛又脏又乱,裸露着的皮肤就像松树皮,脑袋上竟然长着些白毛,尤其是那一只瞎眼,完全被稀稀拉拉的毛发遮盖住。
这秃鹫浑身上下,只有长喙和尖爪还极为吓人,尤其是它的那一只独眼,凶狠中透出一股沧桑之感。我看得时间久了,甚至能从它的眼神里看出一抹苍凉。
它偏着脑袋来回打量着我们,似乎压根就不害怕生人,而且它看我们几眼,就用嘴巴去啄椅子,举动十分古怪。
“同志们,这秃鹫不会要告诉我们什么吧?”老烟枪开口说道,“难道椅子有什么问题?”
赵五爷挥舞着破剑,嚷道:“老烟枪,你狗日嘞少讲鬼故事喽,一只黑毛畜生能有啥子需要告诉我们的?我看它就是不想让大爷我发财,格老子哟,宰了它剥皮烤来吃,少他妈傻站着了。”
五爷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再一次猛扑上去,手中的剑舞得虎虎生风。不想那把剑生锈厉害,五爷用力过猛,剑身砍在椅子上,竟然断裂了。
而独眼秃鹫躲过五爷一击,爪子猛然抓住断剑,将它扔到了一旁。
赵五爷恼羞成怒,愤恨不已地骂着:“日他仙人板板,黑毛畜生,你他娘的别猖狂!大学生,把刀递给老子,老子耍它一套连环夺命刀。”
老烟枪噗嗤笑了出来,然后拦住五爷说道:“得了吧,五爷您在江湖上威名远扬,要是传出去被一只黑毛畜生给耍了,有损您的声誉。不劳五爷动手了,你的连环夺命刀留着对付鞭王,这区区一只秃鹫就交给我吧。”
他说着,径直朝座椅走了过去。奇怪的是,独眼秃鹫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烟枪步步逼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等老烟枪拍了拍椅子上的虎皮,那独眼秃鹫却兴奋地闪动着翅膀,嘎嘎叫了起来。老烟枪装模作样地问道:“独眼兄,你是想让我掀开虎皮吧?”
他嘴里说着,手中早就动作起来,骤然一扯,虎皮就被他掀开了。
一股呛人的灰尘扑鼻而来,老烟枪随手将虎皮扔在地上,独眼秃鹫愈发兴奋激动,一个劲啄着椅背,叫声极为嘹亮。
“啊哈哈,椅子上有一个血太阳图案!”老烟枪叫道,“白帆同志,老子算是明白了,这把椅子另有乾坤,你快过来琢磨琢磨。”
我一听见血太阳图案,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迈步奔了过去。由于黑玉古扇的光芒实在太弱,我吩咐五爷道:“五爷,麻烦你找一找,有没有照明的东西?或者干脆弄一支火把来。”
赵五爷见独眼秃鹫不再啄人,一门心思就扑在那些珍珠和黄金秃鹫上,哪里还听得进去我的话。他将我挤开,眼里放着亮光,嘴里呼呼吸气,就差仰天大笑了。
我瞪了五爷一眼,只得自己退回来去找照明的东西。只可惜这个地方年代太久远了,虽然有人生存的痕迹,但照明物却没有保存下来。
我心念一动,将虎皮拾起来,发现它又干又脆,索性掏出防水打火机点燃了。
浓烈的烟雾飘荡开,熏得我直流眼泪,但几秒钟之后,虎皮便呼呼烧了起来,刹那间将密室照得通亮。
“你个瓜娃子,好好的虎皮烧了做啥子,败家玩意儿!”五爷回头骂了我一句,但他忙着去撬椅子上的珍珠,随即就把虎皮抛在脑后。